林允沫與白白笙的事鬧得全校沸沸揚揚,聲勢浩大之程度,連許多老師都有耳聞。
“林允沫,老師叫你去辦公室,看他神情嚴肅,我估計你攤上大事了。”緋聞鬧的第二個星期,鍾絮棉大早便一臉緊張地叫林允沫去王老師辦公室。
“好。”林允沫站起來走出教室。同學們一見她出教室,便議論紛紛起來。
“不是因為最近鬧的緋聞吧。”
“難說,畢竟緋聞傳的人盡皆知。”
白笙向來不聽八卦,但這次,他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哎,允沫,來了啊,來,坐下。別緊張。”王老師語氣親切地喊她坐下,但是臉上卻是嚴肅沉默,林允沫已經隱隱猜到接下來他要說什麽了,果不其然…….
“允沫啊,最近學校的傳聞你應該也聽到了,是這樣的,咱們已經高二了,年紀也不小了,所以當然啦,有感情方面的需求那是正常的,但是很快我們就要升到高三,我們就要應戰高考了,我與別的老師並不認為在這個時候選擇談戀愛是一件好的決定。”王老師也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地切入話題,這倒讓林允沫感覺輕松了許多,但別的老師隱隱投來的目光卻又讓林允沫感到了一陣無形的壓力,她張開口想為自己說幾句話,但被王老師揮揮手打斷了。
“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突然讓你們分開確實是有點不近人情了,但是允沫你得知道,你作為語文課代表,起到帶頭的作用,是擔當著重任的,我們不可以放肆。你的成績不錯,白笙的成績也特別好,但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咱們現在很快就要高考,要把精力放到學習上面,知道嗎?”王老師語重心長的說,林允沫哭笑不得。她與白笙在一起?這些老師傳一傳竟然就相信了。她有些好笑的對王老師說道。
“王老師,我真的跟白笙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畢竟是同桌,可能關系要好了一點,被有一些同學突然傳到了班裡,為您造成這樣的困擾,我很抱歉。”
林允沫向王老師舉了個躬,真誠嚴肅地對王老師說。王老師向來很相信她的話,知道她從不撒謊,也舒了口氣:“那就好。緋聞這些事我會把平定下去的,這些學生真是閑得沒事幹了。”王老師憤憤的說,林允沫也起身走出辦公室。
剛走出辦公室,一個中年婦女便閃了進來,揪住林允沫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它拖拽到王老師的辦公桌前。暴力程度將所有老師都嚇了一跳。
“王老師!她是不是早戀了?肯定是的,我就說為什麽最近數學成績下降呢?原來是在校園裡偷偷的背著我談戀愛!您不用礙於什麽面子,你該罰就罰!還有那個男的你也把他找來、幹什麽不好勾引我家女兒?!這種人就是欠收拾。還有你!”
女人把臉轉向林允沫,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只見女的抬手就是一巴掌,“啪”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王老師嚇得趕忙抓住女人的手。
“允沫媽媽,您不要太激動,她剛剛跟我說了,她沒有早戀,只是同學們亂傳的!您,您這也不能這樣下手啊,你看看,臉都紅了,這對孩子心理和身體都不好的!”
王老師著實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種脾氣暴躁、沒素質,沒教養的女人竟然會是林允沫這樣的女孩的媽媽。只見林雨林允沫偏著頭,被打了的半邊臉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她的淚水慢慢地盛在眼眶裡,但並沒有流出。
林允沫眼神麻木,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王老師剛想安慰她,卻見林允沫啪的用力甩上辦公室的門,大步走出了辦公室,留下氣急敗壞的林允沫媽媽和一臉愕然心有余悸的辦公室老師們。 王老師歎了口氣,畢竟是有自尊心、正在青春期的孩子們,受到這樣的侮辱,誰的自尊心都會受到傷害啊。
林允沫忍著眼淚一口氣跑到一棟教學樓的牆邊。這是一個教學樓的角落,很少有人光顧,每當她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呆著的時候,都會跑到這來。她停下來大口的喘氣,淚水還是掉到了草地上,一滴一滴地打濕了草地上的泥土。
她不理解為什麽每為什麽別人的媽媽都是溫文爾雅的,而自己的媽媽卻是這麽的脾氣暴躁,從來不會顧及自己的感受,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她蹲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淚水,只是輕輕哽咽著。一個外套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她往後看去,白笙正靜靜地看著她。看到她的樣子,白笙蹲下來,拍拍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這裡沒有別人,沒人會取笑你。”
林允沫低著頭,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將外套取下來,還給白笙。“白笙,我們以後還是保持點距離吧。我不希望再像這次這樣造成那麽多不必要的麻煩了,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為什麽非要引起別人的猜測呢?”林允沫說完抬起頭來,眼裡滿是冷漠與痛苦,白笙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裝作沒聽到,將外套披回林允沫身上。
“白笙!”林允沫的情緒突然爆發了起來, 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猛地將白笙的外套狠狠的摔在地上。“你聽不見我跟你說的話嗎?你的到來已經給我造成了太大的困擾了!我不希望再這樣下去了,你為什麽非得纏著我不放!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林允沫喊著喊著就哭出來了,哭得一發不可收拾。白笙低著頭,默默的撿起外套。“天涼,你多穿點。”林允沫清晰地聽到白生的聲線都是顫抖的,他的整個人都是顫抖的。但她已經失去理智,對著白生瘋狂的大喊:“我討厭你!你永遠永遠也別出現在我的面前!滾!”
林允沫將這幾年在家裡、在學校受過的委屈,全部化作一股悲憤的情緒,統統灑在了白笙身上。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那麽失控,仿佛在那一刻,白笙才是罪魁禍首。但她清楚的明白,白笙是無辜的。她喊完這幾句話之後,希望聽到白笙也吼她幾句,也罵他她幾句,這樣她內疚的心裡才可以平複下去。她低著頭,心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劇烈的跳動著。
白笙眼裡濃濃的悲哀仿佛一把利劍穿透林允沫的心臟。林允沫不敢正視白笙眼睛。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呆著了。她轉身跑開,沒有一次回頭。
白笙呆立在原地,看著林允沫遠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眼眶裡的一滴眼淚滴在地上。
“你真的不記得我嗎?我還以為你會想起來呢,小髒貓。那個牽著你的手,帶你穿過半個商場的大哥哥找了你好久…….”
眼淚滴在地上,正好與林允沫流淚的地方重合,一起混入泥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