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元落下來。
杜飛沒有伸手去接,任由掉在旁邊的炕席上,彈起來,再落下~
直至穩穩當當停下,杜飛都沒有去幹涉,只是默默的看著結果。
最終人頭朝上!
杜飛並沒有高興或者沮喪。
對於他來說,無論是哪一面都可以接受,本身沒有任何傾向性。
否則也不用采取這種方式來決斷了。
杜飛伸手一揮,收起那枚袁大頭,隨即躺在枕頭上再次閉上眼睛。
在下一刻,倏地一下。
他的視野回到小烏所在的廚房。
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杜飛下達命令,讓小烏把碗櫃裡的暗格打開。
唰的一下~
小烏彈出鋒利的爪子,插進木板往外一拉。
杜飛調整視角,默默看著。
裡邊的暗閣夾層不大。
隨著隔板打開,有幾樣東西直接隨著隔板掉下來。
與杜飛之前預料的手槍或者金條不同。
落下來的全是輕飄飄的‘紙’。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摞大團結,用一根鞋帶捆著,看厚度至少得有一千往上。
除了現金,還有三張存單,杜飛掃了一眼,心中更加吃驚。
這三張活期存單都是周鵬旳名字,屬於不同銀行,其中最少一張,都有兩萬塊錢!
如果只是這些,倒也沒什麽可驚訝的。
周鵬這些年苦心經營,能攢下這些家底也不算稀罕。
只是周鵬把這些錢都藏在這女人這裡,他們之間就有這麽大信任?
這令杜飛愈發覺得,如果小玉的身份真有問題,那周鵬恐怕也早被拉下水了。
而在這時,杜飛又發現了一張寫著大量英文的單據。
他不由得多看一眼,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竟然是一張香港匯豐銀行開具的六十萬元的銀行匯票!
在這個年代,六十萬元是什麽概念。
就連杜飛都禁不住,心臟“咚咚”直跳
他沒想到,周鵬這貨居然跟香港那邊有聯系!
而且這張銀行匯票是上個月剛剛開具的。
直接說明,周鵬在香港那邊,有著很頻繁的商業活動,涉及到的資金量非常巨大,一年下來甚至可能有幾百萬。
杜飛穿越前,一年幾百萬,也許算不了什麽,但在這個年代絕對是天文數字!
就算周鵬再怎麽手眼通天,也絕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杜飛驀的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也許自個之前的思路完全錯了!
杜飛心事重重,繼續仔細查看一遍暗格裡面。
又被他發現了一枚人名章,還有一個包著紅皮兒的,厚厚的筆記本。
人名章上刻著‘霍明玉’三個字,應該是小玉的全名。
筆記本則是一個帳本,上面清晰的記錄著各種物資的名目、數量、金額。
杜飛翻開掃了一眼,有藥品,化工原料,機械設備……
到了現在,他已經明白了,周鵬是幹什麽的。
收回視野,杜飛躺在炕上,咕嚕一聲,咽口吐沫。
等了幾秒,猛的從炕上坐起來,開始飛快的穿衣服。
難怪周鵬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搗騰各種物資,都以為他是仗著他爸,其實卻是掩人耳目!
杜飛心裡暗暗後怕。
白天還覺著把這事甩給陳中原挺好,現在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必須及時補救善後。
杜飛穿好衣服,衝下樓梯。
在門口穿上棉鞋棉衣,推上自行車一溜煙衝到前院。
這時候四合院大門已經落了鎖。
他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上三大爺家“啪啪啪”打門。
三大爺一家子剛熄燈,聽見有人叫門不耐煩的喊了聲誰。
杜飛快速應道:“三大爺是我,後院小杜,有點急事,麻煩您了!”
要是換別人,三大爺非得抱怨幾句。
但是杜飛,他卻不敢。
反而披上衣服緊了幾步,開門笑道:“嘿嘿~我當誰呢,有急事那趕緊的,可別耽誤了!”
說話間拿著鑰匙,嘩啦嘩啦的開了門鎖。
杜飛道了聲“謝”急忙著衝出去。
快十點了,胡同裡一個人也沒有。
杜飛把自行車蹬的飛起,一眨眼就拐上外邊的馬路。
後邊三大爺看的直瞪眼,他從不知道自行車能騎這麽快!
而杜飛在去陳中原家之前,還得上霍明玉那邊去一趟。
原本杜飛打算,讓小烏打開暗格之後,趁夜抓幾隻耗子丟廚房裡,再劈裡啪啦的鬧一番。
作出一副野貓抓耗子的假象,趁機把碗櫃給弄倒了來掩人耳目。
但現在情況有變。
他不得不跑一趟,親自去善後。
不大會兒功夫,杜飛到了地方。
他立即小心翼翼起來,推著自行車盡量不發出動靜,來到小玉家門口。
先讓小烏在院子裡轉一圈,確認沒有任何情況。
杜飛踩上自行車後架,伸手一扒牆頭,猛地縱深一躍,乾淨利落的進到院裡。
因為小烏負責警戒,杜飛不用分心旁騖,進入院裡徑直去了廚房。
剛才他全程通過視野同步看著這裡的情況。
再次趕來,也沒有任何陌生感。
進去之後,立即收起散落在地上的存單和匯票,連同那些現金、帳本、人名章,一起塞回了碗櫃的暗格裡。
昨晚這一切,杜飛檢查一遍,確認沒有遺漏,立即返身出去。
從他進來,到翻牆出去,前後還不到五分鍾,全程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到了院牆外邊,杜飛不由得長長松了一口氣。
然後跨上自行車,飛快向陳中原家騎去。
等他到公安大院,已經十點半多了。
執勤的門崗雖然認識通行證,但在這個時候上門,他也不敢擅自放行,去打內線電話確認。
片刻後, 門崗叫杜飛進收發室聽電話。
“喂~舅媽……”杜飛在門崗的注視下拿起電話,裡邊卻不是陳中原,而是沈靜雅。
“小飛,你三舅今晚上有任務在單位呢~”沈靜雅冷靜的問道:“你有什麽急事?”
杜飛沒想到在這邊撲了個空,連忙道:“三舅媽,您放心,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情況有點緊急,那我現在上單位去找三舅。”
沈靜雅一聽稍微松一口氣。
不是真有急事,杜飛不會半夜了還跑過來。
但杜飛既然說了,不是什麽大事兒,應該不會關系到生死存亡。
沈靜雅也算見過大場面,雖然是個女人,但也沉得住氣,並沒急著追問。
隻應了一聲,讓他趕緊去。
杜飛撂下電話,跟門崗打聲招呼,又飛快騎上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