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條銀龍跑到這裡來了。
許凌沒想到,它居然橫穿了半個大陸,從雪原下的奇跡之都來到了阿修斯平原。
其他人對當初那隻超階魔獸都還有很深的印象,雖然不曾耳聞,但是光論身軀就能佔滿整個山谷,這種事情就很匪夷所思了,在歷史上都不常見。
“倫納德,你的意思是,那條大蛇的地位,在那邊是最高的?”
“沒錯!”
對方回答道,隨後又變得有些猶豫,“或許不是,我不知道,在更加西邊的地方,我見過一個,至高的獸人。”
“至高……是什麽意思?”
“就是,所有人的獸人和魔獸都要向他叩拜,是那些獸人之中最尊崇的存在,沒有人可以忤逆他。我不知道大蛇和那個人,究竟誰的地位更高。”
倫納德的眼中再次浮現出畏懼,“我是在殺生大祭上見過他一次。”
“殺生大祭,那是什麽東西?”
倫納德緩慢地搖頭,似乎是想驅散腦海裡的恐懼:“他們,每過一段時間,我不知道是多久,就會挑選一批人集中起來,關到一個封閉的地方,我見過的那次,是在一座城市的體育場遺跡。”
“他們把幾百個,可能上千個人類扔在裡面,然後放出更多的魔獸,那些該死的家夥!”
他攥緊了拳頭,卻不敢捶一下桌子,“他們會殺光所有人,然後把屍體啃噬得一乾二淨。”
“無意冒犯,但是,你為什麽活下來了?”祝踏嵐問道。
他的意思是說,普通人類面對魔獸,應該毫無抵抗之力,如果真是這樣,就不應該有幸存者。
倫納德說道:“我並不在喂食的人類裡面,有很多獸人會去觀看,他們會歡呼,興奮得跳舞,一部分像我這樣的人類也會被押過去,逼著看完整個過程。”
“什麽!”
張遠怒氣衝衝嚷道,“他們用人類去喂魔獸!還讓其他人看!”
有人問道:“為什麽非得集中起來這樣做?弄得像個祭祀一樣。”
許凌靈光一閃,說道:“是秩序性,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喂食魔獸,而是製造殺戮,降低秩序性,給魔獸生長以更舒適的溫床。”
這麽一說,眾人都有些明白了,在短時間內大規模的殺戮會讓秩序性急劇降低。
“說回那個領頭的,倫納德的意思是,有一個個體地位高於一切魔獸和獸人,如果他和銀龍具有一樣的地位,我們就得考慮將其劃分成超階獸人。”
“嗯,楚小君你去跟調查組的專家商量一下,著手建立起和魔獸一樣的戰力體系劃分,以方便作戰指揮。”
祝踏嵐說道,“許凌你再跟倫納德聊一聊,確認他所說的大蛇是不是你之前遇到過的銀龍,它可以作為我們對獸人整體判斷的錨點,這很重要。其他人,今天就先散了,回去把各自的部隊隨時保持在可作戰狀態。”
許凌便帶上翻譯大姐和倫納德一起回到了調查團駐扎的區域,自己卻沒有繼續多問,而是把人交給了李憲。
之前銀龍的影響已經用終端錄了下來,要確認是否是同一條,只要帶倫納德去看錄像就行了。
他自己到了調查組的指揮帳,叫來了劉韜等人。
“指揮部對獸人的軍事實力有了新的推斷,我們要重新部署。”
“推斷?”
“嗯,倫納德說了更多的事情,但他畢竟只是個電工,觀察和描述都不是特別精確,我們只能從他的話裡去猜測獸人軍團的實力,沒有更多的證據。”
許凌回答道,話語裡有點無奈,隘口和旁邊的兩座大山限制了遠征軍的偵察。
劉韜問道:“結果呢?”
“不太樂觀,結合對他們軍營的觀察,低階獸人的規模在三千以上,中階獸人至少五百,高階不詳,而且有疑似超階的存在,以我們現在的軍力,正面打的話,就算贏也只能慘勝。”許凌嚴肅地說道。
劉韜也跟著沉下了臉:“這只是現在的情況吧?甚至可能只是兩三天前的。”
許凌看了看一臉懵逼的其他人,和十臉懵逼的謝一郎,說道:“沒錯,根據我們兩次偵察的情況,他們的軍團是在不斷集結的,所以現在,各階段獸人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那個被救下來的家夥也是這麽說的嗎?”謝一郎終於聽懂了,然後出言問道。
“不,他只是在軍營裡乾苦力的,什麽也不知道,這是我們根據他對整個西大陸的描述推測出來的。”許凌回答道。
劉韜苦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隘口和周圍的兩座山還真是一道合適的屏障,之前我們還嫌它礙事,搞了老半天其實對我們有利。”
“是啊……哎喲。”
羅知行往後靠了靠,卻忘了行軍的時候哪有椅子,一下差點栽倒折疊凳下面去,“咳咳,五百中階獸人,就算他們全部只有5.0都已經很難打了,若是更多的話,哎。”
許凌往帳篷外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不要擴散,咱們自己加強戒備就行,也不要太過悲觀,只要守住隘口他們就衝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李憲從門外走了進來,以他的權限可以隨意出入指揮帳,自然是不需要通報的。
“謝一郎在嗎?來一趟,我想審訊那個高階獸人了。”
不等他回答,許凌就站起來說:“班長和清霜一起,咱們過去看看,劉哥你去按剛才說的部署一下咱們的防區。”
“好嘞。”
眾人各自去做事,許凌和李憲一起走向關押那幾個獸人的地點。
此處防衛異常森嚴,裝配魔晶步槍的非武者就有數十人,另外還有幾名5.0左右的武者貼身看守。
除此之外,幾個獸人身上還捆綁了重重鐐銬,有合金製造,也有高階魔獸的軟筋製成。
之前那個和許凌過了好幾招的高階獸人一直沒有醒,生命體征也很弱,所以調查組只是研究了一下他的身體結構,沒有進一步的收獲。
“那東西我們已經研究過了。”
李憲邊走邊和許凌說道,“雖然外形更接近人類,但內部的結構其實更像魔獸,生命力也非常強橫,被送來的時候我都以為他挺不住了,想不到過了三天就已經恢復了神智。”
許凌問道:“剛才嘗試問過嗎?”
李憲冷笑了一聲:“我哪敢啊,聽說他跟你都對了好幾招,怕是啐一口唾沫就能重傷我吧。”
“……不至於不至於。”
許凌乾笑道,“起碼兩口。”
李憲暗暗後悔,他忘了自己肯定是嘴不過這家夥的,就不該開這個玩笑。
一行人來到關押地點,只見那獸人果然已經恢復清醒, 和魔獸不一樣,他沒有吵鬧咆哮,或是奮力掙扎,因為知道自己既然被抓了,就不可能有好果汁吃,於是隻冷冷地把眾人看著。
許凌叫來翻譯,對他說道:“你會說人話?”
其他人無語地瞄了他一眼,你問的這是人話?
不過夏國語被翻譯過之後,聽起來倒也算正常,那個獸人目光移到他臉上,認出了這就是那個差點殺死自己的人類。
獸人躺在床上被捆成一根棍兒,但是嘴卻很硬:“你們……死,都會死。”
他的身上布滿了被炸出來的焦黑傷疤,語氣裡充滿了惡毒和仇恨,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猙獰,殺氣外溢,讓李憲這種普通人不自禁地往謝一郎身後躲了躲。
見這家夥如此囂張,許凌自然不能慣著,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巴子。
“會不會好好說話!給老子回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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