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斯利男爵大人,您為什麽要那麽早出城呢?”
看守城門口的士兵正打算開門,就看見薩米等人拖著十幾輛馬車在門口旁等待著了。
這讓守城士兵有些奇怪,於是多問了一句。
“因為有些緊急事情要處理,我得盡快返回我的領地,你問這個幹什麽,快給我開門。”
薩米雖然內心比較急躁,但表面上還是風輕雲淡的模樣,他表現出貴族的高傲,對守城士兵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
守城士兵對薩米的命令式口吻與傲慢頗為厭惡,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平民,不敢得罪一位貴族。
“好的,大人,我這就讓兄弟們為您開門。”
厚實的城門口緩緩打開,薩米連忙率領商隊出城。
當走過護城河,真正來到城郊草地的時候,薩米內心才終於松了一口氣,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他扭頭看向那座在沐浴在黎明之光的城市,內心有一種陰暗的想法冒了出來。
我現在就像一條野狗一樣被趕走!
薩米腦海裡突然蹦出這句話,被刺殺的陰影讓他升起一種極端的情緒——仇恨。
他似乎很生氣,很惱怒,腦子裡的陰暗念頭一點一點升起。
我一定要報復,帶著軍隊回來將這座城市夷為平地,把那肥豬一樣的伯爵一刀一刀凌遲處死,再把他的家人……
負面情緒如同一團黑布一樣包裹著薩米,讓他煩躁,讓他怨恨,讓他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
這些,不是我的想法。
薩米靜靜的看著“自己”內心的陰暗念頭,並不認同它們,於是它們消散了,不再薩米耳邊呢喃。
長舒一口氣。
“我”這個字眼實在是太有迷惑性了,一不小心就可能依照腦海的陰暗念頭去行事,從而迷失了真正的自我。
克萊斯伯爵暗殺我,我會報復,但也只是針對他一人,不會牽連他的家人以及城中百姓,這才是我想要的復仇。
……
與手下男爵的老婆在晚上酣戰許久,那個風騷的女人差點把他吸幹了才終於滿足。
到底是老了啊。
克萊斯伯爵沉沉睡去,到中午時分才疲倦的從手下男爵家中離開,乘坐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先吃了一頓午飯,好好享用白麵包和肉湯,吃了點烤牛排,克萊斯伯爵才感覺自己終於清醒了。
他叫來了自己的間諜總管,想要聽到哈尼刺殺成功的好消息。
結果卻是被告知刺殺失敗,佩斯利還早上大搖大擺的逃走了。
克萊斯伯爵感到憤怒,一方面是因為手下無能,連一個男爵都殺不了;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薩米不知道在城中達成了什麽目的,這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麽不利的影響。
我必須得殺了他。
克萊斯伯爵很快明確了自己的目標,在佩斯利沒有回到自己的領地的時候殺死他。
怎麽殺?
克萊斯伯爵首先想到派一支騎兵部隊順著蹤跡追上薩米的商隊,然後屠戮所有人。
但很快他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首先根據情報顯示,佩斯利旁邊有50人左右的馬穆魯克重騎兵保護。
這麽強悍的武力,若不派出兩倍等同的戰力也就是100人左右的斯瓦迪亞騎士,是沒有把握成功截殺的。
若是派出如此多的斯瓦迪亞騎士部隊,他肯定掩飾不住殺戮貴族的消息,因為騎士本身就是貴族,
叫他們去殺一位男爵貴族,肯定會極大影響自己在貴族圈的聲譽。 在即將爆發的戰爭中,克萊斯伯爵最近時間更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失去貴族階級的支持。
其次,若是光明正大調動正規軍襲殺一位西部貴族,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引爆本就緊張的局勢,觸動雙方貴族敏感的神經,最後很可能會提前爆發全面戰爭。
而他對於戰爭的準備還沒有完全做好,克萊斯伯爵並不想為了殺一個區區男爵給予哈勞斯國王一個開戰的正當借口。
所以克萊斯伯爵放棄了親自派人截殺薩米的想法,轉而思考雇凶殺人。
“維納斯,我記得城中有幾個傭兵團隊等待雇傭吧?”
克萊斯伯爵轉頭看向他的間諜總管,這個效力伯爵多年的得力手下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大人,城裡還有幾支傭兵團等待雇傭,合計600多人,都是上過戰場的老手。”
“除了這些人,我強烈建議您再雇傭城中的一些黑幫,他們是乾髒活的老手,只需要您赦免一些在監獄中關押的罪犯,相信他們至少會派出100多人的部隊協助您殺死您想要殺死的人。”
700多人的大部隊,這個數量足夠殺死他們了,克萊斯伯爵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又冷冷的說道。
“他們才走半天的時間,不是嗎?”
“相信我們的佩斯利男爵還沒有走出我的勢力范圍吧?”
“傳我命令,派出一位騎快馬的信使通知駐守各關口的士兵,發現佩斯利的行蹤要上報,而且要以各種手段拖住他們。”
“我親愛的間諜總管,麻煩你去聯絡那些傭兵和黑幫,最遲五天,我要見到佩斯利的腦袋放在這裡,你明白了嗎?”
間諜總管恭敬的說道:“當然,大人,您的意願終會實現的。”
……
德赫瑞姆的平原風景是以草地居多,在天底下,一碧千裡,而並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綠的,小丘也是綠的,綠茵茵的小草帶來了活潑可愛的生機。
村莊裡農民們的羊群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下來,走在哪裡都像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線條是那麽柔美,就像一副畫那樣,隻用綠色渲染,沒有用筆勾勒,於是,到處翠流,輕輕流入雲際。
路邊小溪裡的流水卻漲滿河槽,溪水穿過碧綠的原野,奔向無處;夾岸叢生著繁茂的野草,盛開著絢麗的野花。
這種境界,既使人驚歎,又叫人舒服,既願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麗的小詩。
薩米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他望著這明媚的陽光,這瑰麗的風景,因逃亡而躁動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他順利完成了哈勞斯國王交待的任務,還尋找到傑姆斯這位優秀的醫生,招募了雅米拉這位出色的副手,性命也還在,也沒有缺胳膊少腿什麽的。
“就結果來看,我此行的目的已經全部達成了,剩下的只需要回答我的領地哥斯莫,利用這趟旅行的成果快速發展起來就可以了。”
薩米喃喃自語,他回到自己的領地哥斯莫之後一定要加快改革的步伐,全面提升哥斯莫的軍事政治經濟實力,爭取有一天可以作為棋手而不是棋子的身份活著。
對於如何進行改革,他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只等回到哥斯莫就嘗試予以實施。
就目前而言,薩米的勢力還是在不斷膨脹發展的,他握有製作鹽、糖等斯瓦迪亞獨家的技術,隨著時間的推移會給薩米帶來難以想象的經濟效益。
有了錢,很多事情都好辦了起來。
他可以繼續擴軍,並有錢讓工匠們進行武器技藝上的研究,將自己的軍事實力快速提升上來。
說到底,在亂世中,沒有什麽是比自己的刀刃更能贏得地位與尊重了。
當有300的部隊時,薩米是一位十分強大的男爵貴族,有500人的部隊時,薩米的意見會得到很多伯爵的重視,當有1000人的部隊時,他等同於一位弱小的伯爵,若是薩米有10000人的正規部隊……他甚至可以和國王們平起平坐。
“大人,不遠處有一道關卡。”
雅米拉騎著一匹旅行馬,靠近薩米說道。
“我知道了,又要交錢了是嗎,哎……”
內戰帶來的不僅僅是生命的凋零,還有各式各樣的苛政雜稅,在東西方斯瓦迪亞貴族領主互相對立仇視的大背景下,很多領主會在自己的領地設置關卡,向過往的商隊征收重稅。
原本貴族的保護下的商隊是不用繳納這些雜稅的,但現在是混亂時期,貴族的商隊也要被征收過路稅,甚至如果是敵對派系的貴族商隊,還有被洗劫一空的風險。
幸虧薩米的商隊護衛足夠強大,50多個馬穆魯克騎兵足夠屠戮一片男爵領,所以薩米沒有遇到過想要搶劫他的東部貴族領主。
但是被征稅也是不可避免的,那些東部貴族領主仗著有克萊斯伯爵的保護,並不害怕薩米會撕破臉殺死他們,於是一個個死皮賴臉的湊上來,不給錢就不讓走。
面對這些不要臉的貴族,在敵人地盤上的薩米也沒有什麽好辦法,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只能捏著鼻子認了,給點錢了事。
薩米記得這附近有一個名為“奧沙”的大村莊,當地領主是效忠於克萊斯伯爵的路易斯男爵。
走了一天的時間,還沒有走出克萊斯伯爵的勢力范圍的現實讓薩米感到不安,雖然身邊有馬穆魯克騎兵的保護,但薩米內心還是有一種也隱隱的危機感,覺得會有什麽糟糕的事情發生。
這種感覺驅使著他不斷的趕路,想要盡快離開克萊斯伯爵的勢力范圍,以免遭遇厄運。
畢竟遭到刺殺後,薩米與克萊斯伯爵實際上已經徹底撕破了臉,雙方已經是一種不死不休的關系了。
為了殺死薩米,很難說那位陰險的伯爵不會派出騎兵部隊來截殺他。
“隨便給他們50第納爾打發一下,然後盡快過去吧。”
本來薩米是以為會有幾個斯瓦迪亞民兵來問他要錢,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地領主路易斯男爵居然親自帶著一隊士兵出村迎接他們。
“久仰大名,佩斯利男爵,我一直很想與您結識……”
路易斯男爵是一個年輕人,他身材魁梧,下巴留有茂盛的麥黃色胡子,初次見面,他看起來很歡迎薩米,言語間洋溢著歡快與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