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一團黑霧,似如龍卷風暴由山峰之巔快速席卷而下,眨眼間便至平台之上。
黑霧漸漸褪去,幻化為人形,見其身高兩米有余,人面獸身,四足雙臂,鼻高而尖,耳似招風,雙眼如銅鈴大而皆黑,禿頂無發,體形偏瘦,依稀可見其骨骼,其身似馬,無尾,雙手之中拿著一個麻布口袋。
雙方皆在一瞬之間便相互瞧見了對方,山神倒是一愣,臉色似有些許詫異道:“為何會有一個肮髒的男人在此?”
中年男人細細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山神,嘴裡冷笑一聲,似有一絲不屑:“呵,原來山神長這個樣子啊?”
“大膽刁民,安敢如此無禮?”山神伸手一指怒斥道:“見到本山神還不跪下認錯?”
“喂!”中年男人輕蔑道:“你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魑魅山精而已,還真當自己山神啦?”
魑魅一聽,心中大驚:這...這乞丐...
魑魅眉頭一皺,大喝一聲:“你這乞丐在找死!”
說罷,魑魅怒吼一聲,雙手一揮,霎時,風起雲湧,狂風大作,地上沙塵拔地而起,樹葉雜草亂作一團,可謂是風沙眯眼,魑魅咆哮道:“臭乞丐,受死吧!”
狂風迎面席卷而來,殺意滿滿。
反觀中年男人只是拿起手裡的酒壺喝了一口酒水,哼笑了一聲。
頓時,眉頭緊鎖,雙眼瞬間滿布殺意,瞬時,狂風戛然而止,四周時間如同被靜止般,魑魅見狀,心頭大驚,全然不知怎的一回事,但,此刻四周空氣之中一片肅殺寒意,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襲來。
魑魅雙目瞪如銅鈴,滿臉驚恐。
見,中年男人突然將右手三指而掐,中指食指並攏而豎,放於嘴前,深吸一氣,低沉且寒殺道:“臨:火殺陣!”
話音一落,只聽‘轟隆’一聲炸響。
一股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來的火焰如同一道火柱瞬間由魑魅腳下拔地而起。
一時,火光衝天,熱浪滾滾,馬天放心裡一顫,滿臉驚嚇。
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聲由火柱發出,中年男人手未放,火焰不止。
區區幾秒鍾,裡面便沒了聲音,中年男人這會兒緩緩地將右手放下,火焰戛然而止,一具焦炭應聲倒地,沒了任何氣息。
中年男人這會兒拿起酒壺又再喝了一口酒,並緩緩地走到馬天放面前,右手無物,輕輕一揮,吊著馬天放的麻繩斷裂,人也摔倒在了地上,馬天放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偷摸地去看了眼。
這一眼瞧見一具燒成焦炭的黑屍,馬天放難免心生恐懼,他抬頭看向面前正喝著酒,似醉非醉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睨了眼馬天放,馬天放仍然有些驚魂未定道:“這...這...你...你把...山...山神殺了?”
“哼,什麽山神?”中年男人不屑道:“剛才都說了,它可當不上山神,它不過只是一隻小小的山精野怪,僅此而已!”
“你...你...”馬天放想說卻又不敢。
這時,天空中的烏雲漸漸退散,月光再次照亮大地,驅散黑暗,似一切都並未發生過。
......
次日,天明。
睡意朦朧之間,中年男人被四周的吵鬧聲給吵醒,迷迷糊糊起來,隻瞧,四周早已站滿了人,自己也被人用麻繩給捆綁起來。
“這是幹嘛?”中年男人滿是睡意道
“你做了什麽?”縣長質問道
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道:“沒怎麽啊,
只是殺了一個山精小妖而已!” 縣長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道:“什麽山精小妖?那是山神大人的差使!
“差使?”中年男人不屑地笑了一聲:“那是妖,神明怎麽可能會吃人嘛!”
“胡說!”縣長咆哮道:“昨夜,我做夢,夢見山神大人發怒,他說我們殺了他派來的差使,接下來要給我們懲罰!”
縣長說到這扭過頭看向台階下的百姓們大喊著:“山神大人說要懲罰我們!”
話音未落,台下有人突然開口大喊起來:“殺了他祭山神,讓山神原諒我們!”
說到這的時候,中年男人歎了口氣道:“別愚蠢了,他就是個妖,什麽神啊!”
“胡說八道,你惹怒了山神,接下來山神要是懲罰我們,那我們...”有人滿臉驚恐
此言一出,人群瞬間躁動起來,紛紛議論起來,無不是害怕,恐懼之聲。
甚至有大量百姓群情激奮,想要衝上台階直接把中年男人生吞活剮,以祭山神。
縣長這一刻卻伸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待到眾人略微安靜下來後,縣長道:“山神大人昨夜說了,這人並不是我們鎮上的人,所以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不過要剮了他,另外還要三十個未滿十歲的童男童女用來獻祭山神,不然山神就會給我們懲罰!”
一聽三十個童男童女,頓時所有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三十個?這...”
中年男人冷冷一笑,縣長忙開口解釋道:“各位百姓們,如果真的惹怒山神的話,那我們整個鎮上數千人都會死的,所以...”
話還沒說完,突然人群有人慌慌張張地從遠處跑來,嘴裡嘟嚷著:“縣長大人,縣長大人,河...河...河裡...”
......
眾人來到河邊,隻瞧,平安鎮的唯一一條主河流:平水河,現今已成了血河,河面上漂浮著的盡皆是死魚。
且所有的魚兒全部無頭,見此一幕,縣長雙目一瞪,驚恐道:“山神大人發怒了!”
說著他徑直跪倒在了地上,百姓們見狀紛紛跪倒在地上拜了起來,嘴裡還一並嘟嚷著:“山神大人息怒,山神大人息怒!”
縣長這會兒站起來身來,大聲道:“快...快...挑選三十個童男童女獻祭給山神,以求山神大人原諒!”
眾人一聽,紛紛抬頭看向縣長,看著面前的血河,有人大喊道:“獻祭山神,快...”
此話一出,人群群情激奮,所有人都開始喊了起來,現場也亂作一團。
縣長用手指了指旁邊被押解著的中年男人,怒吼道:“你得罪了山神,要割下你的頭用來獻祭給山神,以求得山神大人原諒!”
“對...殺了他獻祭!”
“殺了他獻祭,殺了他獻祭!”
人群躁動起來,聲音也愈發變得整齊劃一。
中年男人嘴裡哼笑一聲:“哼,可笑,把妖當神拜,還要孩童獻祭,真是愚蠢至極!”
“哼,都是你這臭乞丐,如若不是你殺了山神大人的差使,又怎會惹怒山神,都是你的錯!”旁邊一壯漢怒斥著,說著還握緊拳頭狠狠地給了中年男人腹部一拳:“現在我就想活剮了你!”
縣長這會兒白了一眼中年男人,怒斥道:“以免山神大人動怒,現在就把他帶到祭神台殺了獻祭,中午前湊起三十個童男童女獻祭,以免山神大人發怒!”
說完,人群有人紛紛站起身來,開始四處環顧,有人甚至高喊著:“李老頭家裡有個小妮子只有六歲!”
“張瞎子家裡有個兒子,有八歲了!”
人群中這種聲音紛紛起勢,甚至有人快速朝著鎮上跑,試圖去抓那些待在家裡的小孩。
七八人衝進一戶人家,二話不說直接將房門踢開,進門就將正在床上睡覺的小孩抱了起來就要往門外走。
屋子裡的婦女趕忙伸手去搶,嘴裡哭喊著:“你們要幹嘛?放下我的女兒!”
“為了全鎮人的命,你女兒要去給山神大人獻祭!”說著這人就想要走,婦女趕忙伸出手去搶,有人見狀,倒是火大,直接就是一腳將婦女踢到在地上,抱著小孩就往門外跑。
一時間,整個鎮上皆是拉拉扯扯,哭喊聲不絕於耳,有人拿起菜刀想要反抗,被七八人一擁而上,直接給打倒在地,鮮血滿地。
眾人押解著中年男人到了祭神台。
台下數百人高聲大喊:“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聲音整齊劃一, 各個都是滿腔憤慨,各個眼裡都是殺意,甚至有人恨不得衝上來就給中年男人幾刀。
看到這一幕的中年男人心裡甚至有那麽一絲涼意。
漸漸地,遠處有人帶著正哭嚷著的十幾個小孩跑了過來,有的父母已是渾身是血,滿身傷痕,卻在身後一直追著這些人。
一到這邊,一群人蜂擁而上,將這些正在追著的人全部攔住,甚至有人直接動手將之打倒在地,使之無法動彈,甚至有人被當場打得半死。
有人看到這一幕滿臉恐懼,渾身顫栗不安,嘴裡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一幕,簡直就和地獄一樣。
縣長緩緩地走上台階,看著眾人喊道:“各位,孩子沒了還可以生,要是讓山神大人動怒,那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幾十個孩子而已,總好過全鎮所有人死要好吧!”
此話一出,中年男人嘴裡哼笑一聲,看著面前的這個縣長,連連搖頭。
“對!”有人附和大喊著:“縣長說的對,幾十個孩子而已,死了還可以生,總好過全鎮所有人一起死!”
有人歇斯底裡地哭喊著:“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什麽你的孩子?你還年輕,你們可以再生,這個孩子就獻祭給山神大人!”
“對,我可不想死,獻祭他們!”
“獻祭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人群躁動,有人喊著殺,有人哭喊著,縣長這會兒瞟了眼中年男人:“先把這個臭乞丐活剮了,以血祭山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