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澤的身子微微一震。

“哦?道友認識?”

“西域魔土的魔靈，以生靈欲望為食，自然是認得的。”

“這東西凶悍，一旦放出來便是一方天災，便是在妖族內也是凶名赫赫，道友從何得來的此物?”

澤微微發楞，眼神當中有些困惑。

即便神秘如他，此時也沒有理解李響的意思。

“再者，此物與龍門的問題，又有什麽關系?”

龍門的問題在於封閉，在於上層的靈池被一些屍位素餐的肥魚佔據。

這些家夥佔了位置，但是自己卻又遊不上去，更不讓後來者跳上來，聯合一些懶家夥結成族群，在上面作威作福，搞得龍門變成了一潭死水。

失了最開始逆水行舟，魚躍龍門的拚搏精神。

如今階級分明，上層堵住入水口，在其中生育，勿論天賦，勿論品性，只要出生之後，由父母庇護，不被水流衝下去，借著靈池裡面的靈韻，長大之後，就能化作魚龍。

然後周而複始，子子孫孫無窮代也，是龍門出問題的罪魁禍首。

而且更加麻煩的是，龍門對這些垃圾魚的行為，並不做管教，只是冷眼相看，不允許外人干涉。

一旦外力強行干涉，龍門就會自行離開，消失不見。

這讓澤有些無從下手。

在此垂釣百年，本身是為了改變龍門的情況，但是卻並沒有好轉。

李響拿出一個堪稱是生靈之敵的魔靈出來，澤一時之間，確實沒有想到這和他面對的問題，究竟有什麽聯系。

“澤道友，你覺得一條普通的小魚，如果想要靠著自己的毅力，攀登到最頂層。”

“他需要的是什麽?”

李響輕聲發問。

澤思索了一番，緩緩開口:

“龍門本身是考驗魚的品性，如果不考慮這些堵住上升水口的家夥，一條魚如果想躍過龍門，蛻變成為真龍。”

“需要非常恐怖的意志力，以及數十年如一日的拚搏，時運交匯，一絲不敢懈怠，方有那麽一點機會躍過龍門。”

“但是如果考慮到龍門上面面對的阻礙，那些屍位素餐的家夥堵住泉口。”

“在這樣的難度下，如果還有魚想要從最頂層，一路攀登到頂峰，那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道心和毅力了，更是需要其本身就有龍的天賦，有龍的力量，才能夠打破桎梏。”

“在這種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情況下，橫推一切，攀登頂峰。”

澤認真的看著李響，回答著，如果是現在的被堵塞了上升道路的龍門，有魚想要登頂的話，只有其先擁有了龍的力量，才有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橫推一切。

勿論你是家族也好，禍端也罷，哪怕你將上升道路堵住，它也能逆流而上，打破一切桎梏，以絕對的力量，橫推一切。

想躍過龍門，成為龍。

卻需要你首先擁有龍的天賦和力量。

只有龍，才能成為龍。

上升途徑被封印，除非是絕世雄主，否則斷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登頂而上。

這樣的情況，幾乎是無解的死局。

說完之後，

澤坐在原地，依舊有些困惑的看向了李響手中嘶吼的魔靈。
“道友，這和魔靈，又有什麽關系呢?”

“此物以生靈欲望為食，幾乎是一切生靈的敵人。”

“其依托於生靈的欲望不斷變強，昔年也曾經在我妖族造下無邊殺孽，許多大妖都因為魔靈的侵蝕而變得瘋狂，殘骸同族，只有少部分意志堅定的生靈能夠守住本心，甚至因禍得福……”

“等等，你是想！”

澤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

抬起頭，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李響，完全失了風度。

李響笑了笑，將封禁好的魔靈放在了身前，朝著澤輕輕點頭。

“善！”

“魔靈以生靈欲望為食，不斷變強。”

“然，若生靈意志足夠堅定，則可反向吞噬魔靈，滋養己身。”

說著，李響起身。

伸手朝著遠處的龍門輕輕一點。

“如道友所言，這龍門已經完全腐朽。”

“自第七層而上，龍門的生靈完全已經喪失了搏命一躍的
勇氣。”

“只知道守著自己的池子，做著化龍的美夢。”

“好謀而無斷，好龍而無勇。”

“既不敢躍起，也不願放下。”

“金鱗之下，滿是油膩的肥肉。”

“在這種的完全堵死上升道路的情況下，底層的魚想要躍起，想要打破桎梏，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亦如道友所言，除非它先擁有了龍的力量。”

“才能逆流而上，鎮壓一切。”

說到這裡，李響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冷漠。

“有的魚生來就在頂層，遙望眾生。”

“有的魚卻要歷盡坎坷，終其一生也只能卡在底層，不得存進。”

“這公平麽?”

“這不公平！”

“既如此。”

“那貧道，便給他們一個機會。”

“一個哪怕不用依靠命運，也能攀登頂層的機會。”

橙黃色的珠子裡面，魔靈的嘶吼聲越發尖銳。

似乎聲音都傳到了龍門下面的池子裡面一樣，驚的那些魚兒身子微微一震。

“貧道打算將這魔靈，懸在龍門之上，讓它誕生的分神，隨著靈泉一路流淌，遍布所有的靈池之中。”谷

“因為魔靈已經被鎮壓，所以這些分神不會具備主動攻擊的可能性。”

“只有魚兒自己主動墜入深淵，配合魔靈，才能被魔靈寄生。”

“有時候，渴望成功，渴望化龍，其實同樣也是一種欲望。”

“一種無比強烈的欲望。”

“而在魔靈眼中，欲望，便意味著力量。”

“貧道也很期待，下三層的魚兒們，究竟對於化龍這件事有多渴望。”

“是不是為了化龍，為了逆流而上，願意復出所有的代價。”

“以魔靈分神為火，以化龍之願為柴。”

“貧道今日，便與這些福源淺薄的下三層魚兒一場機緣。”

“以性命為賭注，博魚躍龍門的機會。”

“道心堅著，自可吞噬魔靈，供養己身，繼續逆流而上。”

“道心孱弱者，淪為魔仆，化魔而亡，。”

李響冷冷看著遠處的龍門。

言語之間的殺伐氣，驚的周圍兩個童子都有些畏懼。

“魔靈以欲望為食，欲望有多強，那麽表現在身體上的力量便會有多強。”

“道友言，這些魚缺乏逆流而上，打破桎梏的力量。”

“那貧道今日便給他們得到力量的機會。”

“兵戈在手，能不能翻天覆地。”

“便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如此，道友你覺得如何?”

“可能解龍門之困否?”

李響遙遙看向龍門。

眼神當中已經流露出了一絲期待。

先前將魔靈鎮壓收取的時候，自己便有所想法。

欲望，是生靈墮落的開端。

但是，這也是生靈進化的源泉。

如果魔靈的力量，能夠得到完善的開發，這將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寶庫。

下三層的魚已經忍了千年。

李響非常好奇，一旦這些家夥得到了獲取力量的途徑，究竟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

“與其讓這些上層的肥魚，繼續佔著龍門，不如讓貧道用魔靈，一把火將這已經化作欲望之窟的龍門徹底點燃，燒個乾乾淨淨。”

“讓它們聽一聽，來自下層的憤怒。”

澤無言。

怔怔地看著李響。

良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來。

用魔靈來改變龍門的現況，如果說龍門是因為生靈的欲望而停滯不前。

那李響便打算用同樣更加狂暴的欲望，將龍門掀個天翻地覆。

魔靈本身是屬於生靈禁忌的存在，但是為什麽在這個人口中，卻如此的雲淡風輕。

澤本來是並沒有真的打算能夠從李響這裡得到答案。

這不過就是一個誤入龍門的凡人，可能福源深厚一些。

陪自己聊聊天，喝喝酒，解解悶就是了。

自己所言，要他找個解決的辦法，也只是隨口一說
。

可是，現在他好像真的拿出了解決辦法。

這倒是讓澤有些坐不住了。

見其一直不說話，李響皺了皺眉。

“道友，可是還有所顧慮?”

“如你所言，這龍門已經淪落成了如此地步。”

“難不成你是在心疼那些魚龍，以後吃不到了嗎?”

此話一出，澤倒是笑了出來。

“略微有些失神，見諒見諒。”

“貧道也未想到，這人道之中，還有如此人物。”

“年紀輕輕，行事之間，便有如此魄力。”

“倒是讓貧道想起了一些故人。”

澤隨意點了兩句，便帶了過去。

示意李響坐下。

李響笑了笑，回身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龍肉。

味道依舊鮮美，但是卻沒有剛才那麽完美了。

看起來像是過了賞味期。

同時，他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系統提示音。

【恭喜！您完成了上古大妖白澤的囑托。】

【恭喜！您得到了一次詢問上古秘聞的機會！】

【因為您出色的表現，白澤對你產生了好感，您可以隨時返回此地，同白澤進行交談。】

【特殊場景-龍門，已經在地圖上鎖定。】

【提示:這是你為數不多的，能夠接觸到上古秘聞的地方。】

額?

什麽情況。

上古大妖，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