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以前生病的時候，她媽媽也會在醫院裡守在床頭。

一幕幕，一件件，浮現在眼前！

以前不覺得，現在聽到母親的嘮叨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頓時如潮水般湧現了出來。

再想到母親半白的頭髮，想仔細一想她的記憶裡，母親年輕的樣子竟然模湖了！張小麗哽咽了。

“媽，我知道了，我愛你，媽。”

拿著電話，聽到自己大女兒哽咽著說我愛你這三個字。

劉巧玲就像被電觸了下，隨後便是老淚縱橫。

“好，以後咱們一家都要好好的。”

……

一場會診下來，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十點。

會診主要是分析患兒合適哪種術式，之前林然和李玉龍都說能做微創介入手術。

但其中的，可行性又多大，危險性有多高，都要聯合介入科的醫生仔細分析才成。

不然可能手術申請都通不過！

手術方桉的設計李玉龍也交給了林然和郝敏來。

這台手術將由郝敏主刀，林然負責整台手術的引導工作。

會診結束，大老陳留在了最好面。

等林然他們都離開後，會診室裡就剩下了李玉龍和大老陳。

李玉龍見自己的老友依舊坐在哪裡，便笑道，“老陳你這是幹嘛！想賴在會診室裡睡覺！”

大老陳搖頭，問道，“老李，這台手術你都不做主刀?”

李玉龍將自己的筆記本收好，忍不住白了自己面前的這老家夥一眼，“你也這是明知故問！咱們兩也算同期，你現在做手術還跟四十來歲的感覺一樣?”

大老陳笑了，笑得很坦然，“咱們確實老了，說實在每次上四級手術的手術台我這心便少一份底氣，人啊，不服老還真不行。”

外科醫生對於自己的手有著清楚的認知。

手上每分力道，靈活度，精確度的流失他們都能在一台又一台手術中感知到！

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英雄遲暮了。

有些手術不是不能上，而是上去少了幾分自信底氣罷了。

但可能就是因為少了這幾分自信和底氣，就可能會耽誤了病人的性命。

因此到了大老陳和李玉龍這種五十多歲快退休的年紀是最為難熬的。

也在科室醫生最痛苦的階段。

一方面是病人的需求，一方面是自己的力不從心。

李玉龍嗤笑一聲，“行了吧！不要在這裡感悟人生了，趕緊回家睡覺，一天天的想什麽呢！既然到了年紀就站好最後一班崗就行了。”

“等咱們退下了也不得閑的，學院肯定要請咱們回去教書，在醫院你有個林然我是比不過你了。”

“等退休之後咱們走著瞧。”

大老陳站了起來，笑了，“老李，你身上那股勁沒老！不過，你想贏我那就是在做夢，醫院裡你沒有優勢，重回學校你照樣會輸…哈哈哈！”

李玉龍和大老陳一起走出會診室，隨後問道，“行了，別得意了，我聽說你家那小子回來了?在找工作呢！還是想創業?”

提到自己兒子，大老陳直搖頭，“那小子，一聲不吭給我帶回來了個孫女，他現在頭疼著呢，又要哄孩子又要哄老婆的，等他的生活先穩定咱們再說……實在不行直接弄到咱們醫院來。”

李玉龍點頭，“我看行，你家那小子好歹是學醫藥的，不乾臨床還能乾行政，我家那兩小子就不行嘍！”

兩道有些句僂身影走出心胸外科，他們背後的醫院大樓依舊明亮。

但他們卻已經不是少年模樣了。

……

會診結束，林然並沒有直接回休息室睡覺。

而是來到了肝外第六病區的值班室霸佔辦公電腦。

來時匆忙他連筆記本都忘帶了。

林然霸佔，王凱，方世明乃至黃海濤都沒有意見！

看時間還早，林然自然要利用起來。

他手上還有一個先天性肝髒畸形患兒呢！

大老陳那裡還有個準備做肝移植的病人！

林然可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其他患者治療。

不過這兩名病人都需要一定調理期，也是不能操之過急。

還有大老陳說幫他找老中醫準備給患兒術後調理身體。

目前也還沒有眉目。

這些事情算都掛在林然的心上。

想睡也睡不踏實！

……

晚上兩點多，醫院外面的城市已經不見了如長龍的車燈。

但醫院裡燈火依舊明亮。

林然忙完感覺有了些困意，便準備回休息室睡覺。

“白龍馬蹄兒朝西去，馱著個……”

可誰知剛剛走進休息室躺下，他的手機就響了。

這個點來電話，除了急診外林然還真想不出是誰了。

“喂，你好，我林然。”

“那個，林醫生！我是手外科的護士前台的護士李善芍，是這樣的，我們值班的王副主任想叫您過來會診。”

“手外會診?”

說起來林然已經好久沒有做手外科的手術了。

“好的，我在肝外，現在病人是什麽情況?”

“四指頭連斷……”

“好我馬上就到……”

病人有需要，林然當然義不容辭。

對自己而言可能就是早點睡和晚點睡的區別。

但對病人而言就是會不會落下殘疾區別了。

四指連斷，若是只有一名主刀醫生的話。

手術的難度能上升到三級以上！

肯定是無法保證再植斷指的成活率的！

林然幾乎是小跑到手外科的。

這一路跑過來那點兒睡意也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前台值班的護士李善芍一見林然便激動的高高舉手，“林醫生，你來了！病人在二號手術室，王主任正在手術區的更衣室做術前消毒工作，你直接過去就行。”

在醫院待久了，自然對醫院各個科室的硬件配置有所了解。

起碼不會找不著手術區在哪！

很快林然便來到了三樓，手外科的手術區。

手術區外面守著的兩名患者家屬，一老一少。

老男少女！

中年男子見到林然便急切的問道，“醫生，你就是來給我兒子做接手指手術的醫生?”

林然微微停下腳步，“沒錯，我就是來做手術的。”

“辛苦你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