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這個話題太沉重了，而且我肯定會沒事的，咱們還是聊聊患者，患者穩下來了?”

　人老了吧！

　總愛回憶以前的事，特別是一些難過的事情，所以他們有時候就是想活在以前的邏輯觀念裡，那就是他們的舒適區。

　“患者已經送去做檢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在這裡我要跟你道個歉，剛剛在搶救室裡是我太著急了，如果按照你的節奏來可能你的手就不會受傷了。”

　秦陽想的是救人，但是能救人需要冒險的卻是林然。

　從早上自己給林然打電話開始，自己就好像走進了一條死胡同，死命的鑽牛角尖，難道林然住得遠點還有錯不成，難道林然會無視野徒手止血就應該把他綁在醫院裡24小時救人不成。

　而且在搶救室裡自己還催他快點止血，不用管患者體內的玻璃渣子。

　這種行為跟慷他人之慨來成全自己的欲望，有何區別呢！

　是他接下患者，把救人下是他職責，但他卻把這份職責嫁接到了林然身上，這明顯是不對的。

　林然多年輕！

　不能因為他有本事，急診的每個搶救不回來的患者都壓給他吧！

　那樣遲早有一天會吧！林然壓垮！

　現在秦陽才正真理解了周建軍的擔憂，年輕就應該好好的學習，重擔應該讓他們這些老家夥來才對。

　想到這裡，秦陽看向鄭重的說道:“林然，以後咱們穩著點來，若是太危險你直接可以拒絕我的命令。”

　林然的手注定要過人無數的，若是因為自己的失誤葬送了林然前程，那他老秦就百死莫贖了！

　林然哪裡懂得秦大主任這一番心理變化嘛！但他一聽到穩著點來，心裡就不由得一緊。

　乾外科醫生本來就是高危職業。

　乾多了累死、熬多了猝死、腦袋裡裝多還會瘋、患者救不回來還能會得抑鬱症，每天接觸的都是生離死別，每天要做的手術都是關於生死考驗，患者在下，死神在上，壓力比誰都大。

　但那又怎麽樣呢！

　人固有一死！誰也無法預料意外會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就算是普通人，出門了就一定的幾率要被撞死，喝口水都有一定幾率要被嗆死，睡個覺還有一定的幾率一睡不醒。

　當然醫生扎破被感染的幾率比這些大很多，但誰又不是在負重前行呢！

　小心翼翼的外科醫生都在最底層打滾呢！或者早就轉行了。

　“秦老師，在學醫的時候學校裡的老師就再講做外科醫生很危險，但我們既然選擇這個行業，在面對生命垂危的患者時，我們就不能有太多顧慮，我們能做也只是盡量不要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罷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句話是古人說的。

　伴君如伴虎，也是古人說的。

　但古人還不是想當官想瘋了?

　他們同樣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將自己置身於危牆之下。

　為了理想抱負也罷。

　為了升官發財也罷

　為了追名逐利也罷。

　所以說自以來想要乾出一番事業來，想要讓在某一個時代把自己的名字寫進史書裡，就得有自我犧牲覺悟。

　而且醫學界給乙肝、艾滋病患者做手術的外科醫生多了去了。

　難道他們就不怕死?

　他們同樣怕死，但有些事總有人要去做的。

　就在這時，秦大主任的電話響了。

　“患者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除了腹部創傷沒有太大的問題。”

　電話裡周建軍說的重點就是關於林然會不會被感染的問題。

　秦陽聽完松了一口氣，“好，我現在馬上帶林然過去。”

　林然在一旁聽得也很清楚，他等秦大主任掛了電話，便笑道:“秦老師，那這台手術我能上?肝髒我都沒有問題啊！”

　秦陽看向林然手問，“你手真的沒有問題?”

　“呃……”

　林然笑了笑，“可能戳一戳就痊愈了。”

　秦陽點了點頭，“行吧！不過你自己得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有我剛剛已經通知了肝外和普外過來會診了，能不能蹭上這台手術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蹭……必須蹭……”林然說得斬釘絕鐵，自己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患者，還是鬧出了感染風波來，這台手術說什麽都要蹭！

　這台聯合手術也是他們聯合小組打響第一槍。

　林然跟著秦陽走出休息室，來到護士站台才了解到患者已經被轉到肝外去了。

　秦陽看向林然笑道:“患者去了肝外就看你自己的了，還有你手記得不要碰血了。”

　“明白了。”

　林然說著便拿出手機給李今夏打電話，他一個人回肝外肯定不行！

　很快林然就和李今夏還有程麗雅會和了。

　“你們都在急診?怎麽樣今天有收獲了?”

　一見面林然便開口問道。

　李今夏訕訕一笑，“收了個闌尾炎患者，還有我們兩都做了幾個清創縫合。”

　“很好，有收獲就還不是太糟糕，起碼明天有手術做有患者可以負責，一口吃不成胖子，我們也有有點耐心，對了你們跟我回一趟肝外我去蹭一台聯合手術，打響我們聯合小組的第一槍。”

　肝、脾修複就算不能全搶下來，總能搶到一個吧！反正林然是這麽想的。

　“好……”李今夏回答的很乾脆。

　而程麗亞則有些躍躍欲試，以往聯合手術這的大手術，他們急診科的小醫生怎麽可能摻合的進去嘛！現在有林然這個BG她們終於能大開眼界了。

　沒錯就是大開眼界，飽眼福也好啊！看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不怕總有一天能上手的。

　三人殺回肝外，林然徑直走向護士站，微笑而又禮貌的問道:“賢姐，從急診轉過來的肝、脾、胃、腸聯合修複患者的手術在哪個預約了哪個手術室?是不是主任親自接的?”

　胡靜賢聽林然這麽問已經隱隱猜到他想幹嘛了，聯合小組剛剛成立自然要見縫插針求生存啊！

　“2號手術室，主任他們一組接的患者，你趕緊上去估計還能搶點活乾，他們這會估計也正在更衣室吧。”

　“謝謝了！賢姐，那我先上去了！”

　說完林然帶著兩人風風火火往電梯口走。

　看著林然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胡靜賢笑了笑，“這家夥還真有點院長年輕時候的樣子。”

　一旁趙麗雅撇了撇嘴，“我聽說林醫生在急診的搶救中手扎破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緊。”

　“肯定沒事了！不然林醫生早就被強製休假了。”

　“嗯，但願沒事。”

　…………

　林然他們來到手術直徑殺進更衣室。

　顧老板正和普外的主任張寧玉聊著關於林然的話題。

　見了林然闖了進來，顧老板哈哈一笑道:“看到了吧！我就說他馬上就到了。”

　張寧玉看向林然仔細打量了一下，林然長得確實是一表人才精神得很，剛剛他可沒有少聽顧天一這家夥吹捧，他們肝外新來頭牌林然來著！今日一見確實有點被驚豔到了。

　這時，顧老板已經看向了林然帶傷的右手，和藹的問道:“手沒事吧！要不要休息兩天去寫寫論文?反正你大老師交代你寫的論文你還沒有動筆，正好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呃……”

　寫論文?

　現在林然哪裡心思寫論文！

　聯合小組的局面都沒有打開呢！

　而且他總感到這幾個老家夥巴不得把他養起來一般。

　總覺得不對勁。

　“老師，我是來要手術的，患者我是搶回來的，總不能連手術都不給摸上吧！至於我的手已經沒有大礙了，患者的檢查結果沒有問題。”

　患者確實是林然搶回來的，他這麽說一點問題都沒有。

　“嗤……老張啊！你看看這小子這股勁是不是跟我們年輕的時候一樣?”

　“確實有那麽股勁，小林醫生你好啊！我是普外科的主任張寧玉，很高興見到你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

　顧天一這家夥忙著關系自己的學生，不給自己做介紹張寧玉隻好自己上了。

　人家給面子，林然自然不能不接著，“張主任您好，能認識您是我榮幸。”

　“不錯，我很期待你在手術台上的表現。”

　張寧玉還是很欣賞林然的，現在的年輕醫生難麽太浮躁了， 要麽直接躺平了，能見到一個不錯的年輕人，真的有種欣慰的感覺。

　張寧玉說完，顧老板點點頭，“行了，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了，你救回來的人不讓你上手術確實說不過去，肝或脾髒你小子選擇一個吧！”

　“謝謝，老師，不過我想做兩個。”

　能多乾活，絕不少乾，這是林然基本原則，而且他也有信心，即便是肝脾修複一起他能完成。

　顧天一搖了搖頭，“既然你不選，那裡做脾髒，你老師我因為你的是忙活了兩天一台手術都沒有碰，你小子總得兩點良心吧！”

　顧老板這麽林然當然不能在多說什麽，“那我就做脾髒修複好了。”

　沒有喪氣，也沒有死纏爛打，能參與這聯合手術林然就知足了。

　“好，我倒想看看你們師徒同台競技的樣子。”

　這台收入張寧玉負責的時候腸胃修複，但也不妨礙他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