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群人本就枉死,死後還被如此對待,生生世世禁錮在蒙界之中,提供香火願力,李長空眼中便閃過一絲怒意。
不過,憤怒歸憤怒,看著密密麻麻,猶如海潮一樣用來的遊魂野鬼,李長空也是一陣頭皮發麻。
倒不是害怕,遊魂野鬼數量雖多,可他有寶蓮燈護體,再來多少也奈何不了他。
可同樣的,他雖然有寶蓮燈護體,但蒙界之中的壓力太大,李長空的法力雖然在寶蓮燈的護持下沒有被完全壓製,卻也動用不了多少。
此刻被源源不斷的遊魂野鬼阻擋之下,李長空可以說進退維谷。
總不能寄出四靈道劍,把這些不知當了多少年韭菜的遊魂野鬼全部斬殺吧。
別說這麽做會產生多大的因果罪孽,就說李長空心裡的那一關都過不去。
直接無視,這李長空同樣也做不到。
隔著寶蓮燈五彩琉璃一樣的光罩,看著那一張張近在咫尺,鮮血淋漓,猙獰無比,宛如喪屍一樣的遊魂野鬼,李長空隻覺得頭疼不已。
昏暗的世界中,除了哪座聳立的高大佛塔,就只有數之不盡的冤魂厲鬼在嘶吼著,哀嚎著,換一個心智不堅的人在這裡,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瘋掉。
不能殺,也不能走,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李長空眉頭緊鎖,忽然,看著蒙界中心那巨大的佛塔就是一愣。
對了,蒙界的開辟,本就是以佛門度化之法為根本,只不過被人亂用,才造成如今這副景象。
這群冤魂既然不能殺,直接把他們超度了不就好了。
不管是佛門還是玄門,這種手段可是從來不少的,更不要說,他手中可還有兩顆舍利子在呢?
想到這裡,李長空眼前一亮,當即端坐虛空,祭出寶蓮燈,便見五彩光芒普照諸天,李長空三花湧現,五氣環繞,口吐五彩之音: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後土!六道生,六道滅,六道輪回無生滅!死的去,活的住,輪回傾往複!今日之孽,他日之報……”
隨著李長空空中經文念誦,寶蓮燈的光芒越發柔和慈悲,宛如慈母當空,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那一個個猙獰恐怖的遊魂野鬼。
光芒普照之下,只見天地靈氣凝結之下,化作無數甘露,散落在遊魂野鬼的身上,雲氣匯聚,化作無數供品,滋養幽魂。
甘露散落,眾冤魂身上黑氣消散,戾氣消弭,猙獰不再,神態安詳,面帶笑容。
享用供品,眾厲鬼超脫苦厄,雙手合十,端坐虛空,縈繞在李長空周圍,同念經文。
刹那間,整個蒙界震蕩開來,聲如洪鍾響徹九天十地,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充斥在蒙界之中。
這股力量下,太乙金仙境界的李長空宛如滄海一粟一般,格外的不起眼。
作為始作俑者,李長空都沒想到,這一次超度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應,甚至,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在超度蒙界的冤魂厲鬼,而是蒙界的冤魂厲鬼以他的法力為引,自己超度自己。
他哪裡知道,此方世界存在已超過十四億年,蒙界之中所佔據的鬼魂雖然只是極少數,但時間一旦拉長到十四億年這個巨大的時間線上,數量再少也足以撼天動地。
無數的冤魂厲鬼自發的念誦經文,一股股力量匯聚虛空之中,不斷的向四周擴散,這等震撼人心的場面,恐怕再過千萬年李長空也難以忘懷。
隨著一個個冤魂厲鬼身上的怨氣消散,虛空之中遍布面容祥和的遊魂野鬼。
李長空深吸一口氣,手中青光一閃,一把木劍出現在手中,正是青松落色。
手持青松落色,李長空一臉肅然,腳踏天罡北鬥,勾連幽冥權柄,一股股輪回之力從木劍之上散發出來。
李長空的天罡步越走越快的時候,他的身體像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般,將這片天地那一點點靈氣全部吸收到了體內。
只見整個蒙界之中的天地靈氣,隨著李長空的步伐運轉起來,天空中之上,以李長空為中心,無數的靈氣匯聚成巨大的漩渦雲層,籠罩了整個蒙界的上空。
“天罡敕令,四方真靈,為我所用,六道湧現,生死魂靈,速速投胎轉世,急急如律令,去!”
隨著天罡步伐走到了最後一步,李長空周身凝聚的天地靈氣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甚至以李長空太乙金仙的道體就險些被如此龐大的力量撐爆。
好在,憑借寶蓮燈和青松落色兩件寶物的鎮壓,如此龐大的靈氣還是被李長空控制住,並隨著這一聲號令,全數宣泄出去。
轟隆隆,寶蓮燈和青松落色同時綻放無量清暉,直衝雲層中央的漩渦中心。
青色的光芒在虛空之中打開一條光路,漩渦中心,一座巨大的輪回通道顯露出來。
卻是在無與倫布的天地之力加持下,在幽冥權柄的溝通下,李長空生生在這片蒙界之中,開辟出了一條輪回通道。
輪回一開,原本面色安詳,平靜如水的遊魂野鬼,紛紛躁動起來,只見他們爭先恐後的踏上青雲光路,往雲層中心的輪回通道湧去。
十四億年的苦難,在今日一朝瓦解,其中激動,難以用言語形容。
眼看數之不盡的魂魄衝上光路,向輪回通道衝去,就在他們即將進入輪回通道的瞬間,忽然一個個停住腳步,轉身向李長空感激的鞠躬作揖,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說一些感激的話似的。
見狀,李長空微微一愣,隨後心中一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
“諸位遭受無數歲月的苦楚,今日合該劫滿,貧道也不過是順天而行,送諸位入六道輪回,重新轉生。”
“希望諸位來生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多行善事,不再遭受蒙界之苦,貧道便心滿意足了,前路未定,未到停時,諸位請快快前行吧。”
聽到這話,眾魂魄行禮之後,便紛紛投身輪回通道之中,投胎轉世,消失在李長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