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穿了畫皮鬼的打算,李長空自然不能什麽都不做。
否則,等對方吞噬了更多酆都大帝的神道權柄,到時候卷土重來,李長空絕對不是對手。
為今之計,必須立刻把朱爾旦的心換回來。
就技術上來說,這一點難不倒李長空,可是,對方有神道法相護身,除非朱爾旦自己心甘情願,否則,李長空根本奈何不了他。
偏偏,李長空和朱爾旦不說勢同水火也差不了多少,況且他好不容易變聰明了,怎麽肯再次回到愚笨若癡的情況,這就棘手了。
就在李長空眉頭緊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
便見天空中陳摶老祖的虛影大笑一聲,做歌曰:
“吾愛睡,吾愛睡。
不臥氈,不蓋被。
片石枕頭,蓑衣鋪地。
震雷掣電鬼神驚,吾當其時正酣睡。
閑思張良,悶想范蠡。
說甚孟德,休言劉備。
三四君子只是爭些閑氣,爭如臣向青山頂頭。
白雲堆裡,展開眉頭。
解放肚皮,但一覺睡。
管什玉兔東升,紅輪西墜。”
隨著陳摶虛影搖頭晃腦的唱和道,一股無形的道韻落在那閃爍金光的神道法相上。
刹那間,虛空中種種異象消失的無影無蹤,無極圖也仿佛失去了力量,慢悠悠從空中飄落,落在李長空的懷裡。
李長空定睛一看,又是一驚。
只見原本刻畫著許多太極無極等玄門符號的無極圖,如今儼然化作一幅酆都大帝的神像,看上去普普通通,任憑李長空怎麽擺弄,都像是普通的畫卷一樣。
眉頭一皺,李長空下意識用昊天鏡照向朱爾旦。
這一次,只見什麽都沒有發生,除了朱爾旦的身體在昊天鏡的光芒照射下顯露出的那顆漆黑的心臟外,再無任何異樣。
就在酆都大帝的神道法相消失的瞬間,一處陰氣濃鬱的空間中,一個青面獠牙的畫皮鬼勃然大怒。
“臭道士,壞我好事,我定要你的命!!!”
怒吼著,畫皮鬼氣勢洶洶,衝向一處深宅大院,不知作何去了。
不說畫皮鬼如何怒不可遏,氣勢洶洶,卻說沒有了神道法相,李長空二話不說,將朱爾旦的心臟以及朱妻的頭顱都給換了回來。
隨後,他便動身往蘭若寺而來。
不論是酆都大帝的神道法相,還是冥府神器,都說明地府發生了大變故,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必須往地府去一趟。
不過,李長空哪怕如今半步金丹,到底還是凡夫俗子,去地府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至少,走正統路線是不大可能,只能另辟蹊徑。
所以李長空想到了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的老巢就位於地府的邊緣地帶,經過他多年經營,在蘭若寺附近存在著一條陰陽交界的縫隙,如果從哪裡的話,進入地府無疑要容易的多。
李長空一路前行,這一日,行至一座義莊時,忽然感受到一股屍氣波動,雖然惦記著蘭若寺,卻還是停了下來。
剛一落地,一股濃鬱的屍臭撲面而來,這股味道,好似各種腐爛的東西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難以形容。
一般人或許還不怎麽能夠聞到,可是李長空修煉有成,距離傳說中的金丹大道,路上神仙也不過一步之遙,靈覺也不要敏感了太多,聞到這股味道頓時感到一陣刺鼻感覺,幾欲作嘔。
雖然是這麽說,不過李長空到底不是一般人,便是味道難聞,也不過稍稍皺眉罷了。
只聽“咚”、“咚”的聲響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形出現在李長空面前。
那高大的身形走在地上,每踏出一步都會發出不小的震動,隨著那身形走進,李長空也終於看清了這身形的樣貌。
醜,巨醜,超級醜,這是李長空的第一反應。
這是一具高達一丈的腐屍,全身上下綠油油的,一股股深綠色的油脂狀的黏液從他的身上不斷的滲出,落在地上,好似夏天融化的冰淇淋一樣,配上那一張好似廟裡夜叉的面孔,簡直是醜到了一定的境界。
看到這一幕,李長空一愣,上一次看到這麽惡心的東西,還是樹妖姥姥的舌頭。
那一條條帶著黃白色的黏液就足夠惡心了,但和眼前這好似化學製劑的墨綠色油脂狀黏液相比,卻要好得多了。
想到樹妖姥姥,李長空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很快想起來,這個又醜又惡心的巨屍不就是倩女幽魂中第二部的巨屍嗎?
這巨屍,和第一步的屍鬼其實是同一種東西,但實力要強得多,勉強算是通幽境界。
察覺到李長空的存在,那巨屍卻是在正氣山莊的門前停了下來,偌大的腦袋歪了歪。
如果是個呆萌小妖精這麽做,怕是能夠把人給萌化了,可是這麽一個巨大醜陋惡心的妖怪這麽做,便讓人恨不得一巴掌將他拍死,有顏就有理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
下一刻,巨屍不算靈動的銅鈴辦大小的眼珠之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看起來笨拙的身子猛地一跳,似乎很是激動一樣,帶著一陣惡臭的勁風便朝著正氣山莊中李長空的所在撲了過來。
看著朝自己撲來的巨石,李長空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自己還沒有動手,他倒是不耐煩,靈智不足,果然和傻子沒兩樣。
冷哼一聲,李長空直接祭出璿光尺,一尺打出。
砰地一聲巨響,玉尺落下,巨屍在地上連連的翻滾著,就仿佛是一個滾地的皮球一般,“噗噗噗”在地上滾了數滾後,也不知道撞斷了多少棵樹,直到撞在一棵大約兩人合抱的大樹的時候,這才堪堪止住了趨勢。
巨屍雖然能夠斷體重生,可是不得不說,屍鬼類的妖魔鬼怪除了僵屍之外,其實肉身都不是很強,更不要巨屍一看就是腐屍類的妖魔了。
李長空這一尺,直接將他的胸口打出個大窟窿,好似血液辦的墨綠色油脂不斷的從窟窿中流了出來,他有些艱難的爬了起來,眼神當中這時候卻是露出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