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塔又出現了!
就在朱正看見她的時候,整個世界的時間彷佛都在此刻靜止。
回蕩在山林間的歌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遠處此起彼伏的怪物哀嚎聲也消失不見,世界陷入了無邊的寂靜。
此時此刻,她就是這片世界的核心。
卡特艱難的咽了口吐沫,“那就是舊日支配者?”
作為史上最具有傳奇色彩的調查員,卡特在直面黃衣之王哈斯塔後,雖然沒有理智喪失,但也受到了影響。
其實回蕩在山林中的奇異歌聲仍然存在。
遠處,怪物的慘嚎聲,鳥獸的哀鳴聲,風吹過枝葉發出的簌簌聲同樣存在。
但因為有黃衣之王的出現,那些聲音、圖像,甚至與她不想關的情感,統統變成無關緊要的旁白,被自動舍去了。
卡特承受著巨大心裡壓力,渾身戰栗,幾欲昏厥。
“太恐怖了,人類在舊日支配者面前太過渺小,完全不可能戰勝的。”卡特冷汗直下。
就在這時,他感覺一隻手碰觸到自己的手臂。
溫熱。
帶著一絲粗糲的觸感。
“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同伴的聲音宛如一柄重錘,將他從恐怖夢魔中帶了出來。
卡特就是一個溺水者,終於等來了救援,趴伏在水面大口呼吸著。
和卡特相比,朱正表現的相當平澹。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黃衣之王哈斯塔,手中握著暴君,做出戒備的姿勢。
阿拉伯詩人將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朱正的陰影中,目光銳利,只等朱正一聲令下,就會展開反擊。
哈斯塔用含混不清的低沉聲音說道:“把真的羊皮卷拿出來。”
她的聲音彷佛充斥著某種神秘的誘惑力量,卡特扭頭看向朱正,伸手去拽朱正的背包。
“去。”
朱正一把拍開卡特的手,同時暴喝一聲。
聞言,阿拉伯詩人發出一聲嗡鳴。
海量的魔法力量凝結。
嗡——
阿拉伯詩人身前憑空出現一團巨大的虛幻拳影,毫不留情的朝哈斯塔碾壓而去。
那氣勢,甚至有將整片山林盡數摧毀的感覺。
猶格索托斯之拳!
接著阿拉伯詩人彈射而出,緊緊跟隨在巨大拳影之後,手中已經凝聚出第二道法術。
阿撒托斯的恐怖詛咒!
作為直面過阿撒托斯而沒有死亡的男人,阿拉伯詩人將這一段記憶封印,可以運用法術的力量,將記憶展現在敵人面前。
就算黃衣之王哈斯塔是舊日支配者,直視阿撒托斯,依舊要承受不小的傷害。
然而就在阿拉伯詩人信心滿滿時,他忽然發現哈斯塔不見了。
就好像它已經離開這個世界。
這是怎麽回事?
阿拉伯詩人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就在這時,他聽到朱正的提醒,“小心你的頭上!”
頭上?
阿拉伯詩人下意識抬頭。
黃衣之王哈斯塔不知何時出現在阿拉伯詩人上方,從黃色鬥篷下延伸出宛如利劍的觸手,刺進阿拉伯詩人的腦袋中。
嗡——
一團無形的火焰升騰起來。
空氣變得扭曲,一股灼燒的味道隱隱升騰起來。
接著,阿拉伯詩人的身形一點點消失。
就好像有一塊橡皮,正在不斷擦拭他的身體。
且這種擦拭是永久的,不可逆的。
一旦阿拉伯詩人消失,他也就真的死亡,不會再出現在體內深淵中。
第一個回合,哈斯塔完勝。
然而這時,槍聲響起。
一顆子彈以極為刁鑽的角度,
朝哈斯塔飛了過去。子彈上紋刻著神秘符號。
“又是這種具有驅逐效果的子彈,剛才我就已經見到過了。”
哈斯塔的身影忽然消失。
下一刻。
它出現在十多米外的樹枝上。
可也就在哈斯塔移動的同一時間,朱正隨意朝一個方向開了一槍。
子彈飛出。
就像是提前經過了極為精準的計算,這枚子彈準確的射在哈斯塔的胸口。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巧合了。
甚至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哈斯塔主動撞向他的子彈。
哈斯塔身體猛地僵住。
驅逐力量的降臨,要將他驅趕出這個世界。
想要一槍將哈斯塔趕出這個世界自然是不現實的,但哈斯塔也不得不利用自身的力量進行對抗。
如此一來,就給了朱正機會。
朱正趁機激活和阿拉伯詩人之間的羈絆,終於在千鈞一發之際,將阿拉伯詩人召喚回體內深淵。
第二回合,朱正小小的扳回一局。
此時,哈斯塔從暴君的力量中掙脫出來。
它看向朱正,宛如深井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哈斯塔問道:“凡人,你是怎麽做到的?”
朱正悄無聲息的將【猶格索托斯的指引】收好,同時手持暴君,直視哈斯塔,“我怎麽做到的不重要,你還想嘗嘗被驅逐的力量嗎?”
哈斯塔沉默了。
就在剛才,它突然生出一種受製的感覺。
這太古怪了。
哈斯塔已經很久沒有生出過這樣的感覺,以至於它有些懷疑眼前男人的身份,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朱正也有些騎虎難下。
【暴君】在一天內只能使用三次。
今天的第一發子彈給了黑山羊之子,第二發子彈是誘餌,方便判斷黃衣之王哈斯塔的落點。
第三發子彈才是重心。
借助【猶格索托斯托的指引】這件神奇的道具,提前判斷出哈斯塔的落點,這才成功命中。
朱正眼睛眯起。
他現在有兩個籌碼。
一,暴君。
哈斯塔對暴君已經生出一定的畏懼感,他可以利用哈斯塔的這種心態,將事情引導向對自己有禮的方向發展。
但必須掌握尺度。
因為哈斯塔一旦發現【暴君】已經不能使用,恐怕會當場發難的。
到時候就算自己能逃過一劫,卡特也必死無疑。
二,羊皮卷。
這是與卡特祖父遺留物密切相關的道具。
黃衣之王哈斯塔應該是找到了那個地方,發現羊皮卷是魔法彷造的,這才返回來截胡。
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羊皮卷做一些文章?
就在他思索怎麽辦的時候,空氣中忽然泛起一陣更惡心的味道。
黑色霧氣如同浪潮,從遠處圍攏過來。
黑霧中是若隱若現的,不計其數的黑色山羊蹄。
以及被黑山羊之子圍在中央的,那一位難以名狀的,無法窺探,不可直視的恐怕存在。
朱正倒吸口涼氣。
孕育千萬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