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對我來說是極其幸福的,我願意為之放棄所有。】
【我的童年,一直居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深山小鎮上,小鎮非常閉塞,幾乎從不與外界交流。】
【那時我因為特殊身份而被禁止外出,只能在古老又破舊,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老房子裡無聊的渡過。】
【從我擁有第一份記憶的時候,我就被迫研究枯燥的教典,生活蒼白且壓抑......】
【但這就是我的宿命,因為我體內流淌著猶格.索托斯的血脈。】
【童年裡,或許我唯一的娛樂就是參加智慧火焰之祭,歌頌偉大的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
【除此之外,我的童年灰白而無趣,沒有任何值得提及的事情。】
【漫長的黑夜籠罩著我,直到我被允許帶領教團外出傳教,並在機緣巧合下與你母親的結合,後來我有了你,我可愛的公主。】
【你像一團火焰,照亮了我灰暗的人生。】
【可因你身上也流淌著那神聖的血液......我知道,你最終會踏上我曾走過的道路,這是我們的宿命。】
【為此我產生了逃離的想法.....遠離教團的控制,過上平凡人的生活。】
【可是教團遠比我想象的強大,沒有人能逃離教團,因此我按耐下逃跑的想法,直到我獲得掌控教團聖物的資格......】
【我知道,機會來了......】
......
朱正一目十行,快速閱讀著楠楠父親留下的遺書。
隨著閱讀,一個完整的故事拚湊出來。
“原來是這樣。”朱正長籲了口氣。
在信中,楠楠父親記載了一樁隱秘。
楠楠父親其實是全視者教團的聖子。
他的體內,流淌著猶格.索托斯神聖的血脈。
簡而言之,他是神的後裔。
因此全視者教團對其重視有加,可謂傾盡全力的培養。
不過在長期高壓的教育環境下,楠楠父親反而生起了逃離的逆反心理。
尤其是楠楠的誕生,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他不希望楠楠走上他曾走過的道路。
但楠楠父親知道教團的勢力,沒有立刻發作,而是選擇耐心等待。
終於機會來了。
在經歷過一系列考核後,楠楠父親被允許掌控教團的聖物——【猶格.索托斯的指引】。
【猶格.索托斯的指引】是非常珍貴的道具,只要祭品足夠,它甚至可以滿足你的任何願望。
楠楠父親開始行動了。
他帶領自己的追隨者們,接連製造了數起聳人聽聞的血腥祭祀,並以此向【猶格.索托斯的指引】祈願,希望獲得脫離教團控制的辦法。
也就是那段時間,全視者教團進入了隱秘機關視野。
這與朱正看過的調查報告相吻合。
事情進展很順利。
【猶格.索托斯的指引】在接收了血祭後,果然不負眾望,給出了腦洞非常清奇的解決方案。
那就是離開藍星!
根據指引,楠楠父親在某本古籍中,找到了離開這個世界的古老傳送法陣的圖紙!
迫於隱秘機關緝捕的壓力,楠楠父親在不知終點的情況下,硬著頭皮使用並啟動了傳送法陣。
於是楠楠父親帶著家人和追隨者,來到了奈亞遊樂園。
可正如【猶格.索托斯的指引】的備注所言,對知識的過度探求通常會招致災難性結局。
一切命運的悲慘結局,其實早在選擇時就已經注定。
從這裡開始,遺書的字裡行間透露出濃濃悔恨。
如願擺脫了教團掌控,但楠楠父親駭然發現,自己等人在某種影響下,逐漸變成血肉畸變者。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結局。
在舊日小鎮裡,他們必須和其他遊客一樣,不斷的參與恐怖遊樂項目,來取悅奈亞拉托提普。
因為這是奈亞遊樂園的規則。
“楠楠母親是個普通人,缺少抵禦血肉畸變的能力,所以惡化程度非常深,楠楠父親怕她會傷害到楠楠,只能把她關在房間裡,並嘗試了多種抑製畸變的辦法.....”
“房間箱子裡的藥物和針筒,或許就是那是留下的……”
“不過這些方法都不起作用,迫於無奈,楠楠只能再次使用【猶格.索托斯的指引】.....”
朱正默默想著。
可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帶著這種疑惑,朱正繼續往後看。
然而看了沒幾行,他的瞳孔陡然縮緊。
因為信裡提到,楠楠在一次遊樂項目的遊玩中受傷了。
“受傷......卻沒有死亡.....”
朱正呼吸急促了起來。
.......
【你沒有死亡,卻陷入詭異的昏迷,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你將成為‘它’的使者。】
【知道這個消息後,我徹底崩潰了。】
【員工們要對你進行回收處理,我花光所有積蓄買通了管理者,將事情暫且壓下,把你帶回了家。】
【在這充滿絕望與痛苦的世界裡,或許只有擁抱瘋狂的人才可以殘喘吧,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所以我決定再次借助猶格.索托斯的智慧......】
【……】
【我得到了神啟,必須前往地下,使‘它’再次陷入沉睡。】
【‘它’是愛伊海伊人視若蛇蠍的惡魔,在某種詛咒下,永遠過著千年沉睡,千年活動的恐怖存在。】
【我很清楚,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
【在與妻子正式告別後,我即將踏上冒險,對於你接下來生活的照顧,我托付給了管理員和曾經的追隨者們.....】
【如果你恢復了過來,並且看到這封信件,請相信,爸爸永遠愛你。】
......
遺書至此終結。
朱正將書信收回信封中, 心中生出極其複雜的情緒。
無疑,楠楠父親是極其可憐的。
他希望逃離原有的生活。
他希望與妻女過上平靜的生活。
但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的希望背道而馳。
“如果沒有猜錯,楠楠母親房間中的男屍就是楠楠的父親了。”
“在與妻子告別的時候,遭到了毒手嗎?”
“而凶手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朱正歎了口氣,將遺書放在桌子上,順手拎起了碎骨錘。
如果沒有猜錯,楠楠此時正在樓下等著自己。
或者說的更準確些。
“它”的使者正在樓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