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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整潔的廚房,鍋碗瓢盆擺放的規規矩矩,菜架上各樣菜疏分類清楚,甚至連灶台旁的柴堆也是根根塊塊堆成了方塊。
“莊神父不是有強迫症吧?”
送過一次茶水的蘇察回來後,坐在灶火前環顧了整個廚房後自語道。
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蘇察給自己倒了杯茶,在這個世界喝茶貌似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先前庫珀先生也提過一嘴。
在陰冷的深秋天氣,能捧著一茶杯,坐在猶有余熱的灶堂前,不得不說這是一件讓人小有溫暖的事情。
貓面人為什麽會“注意”叔叔一家,這個問題在蘇察腦海裡已經思索了兩天,叔叔蘇鼎不過是賭場經理,嬸嬸朱蒂小有姿色的家庭煮夫,弟弟蘇白和妹妹蘇卿都還年幼。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尋常家庭,貌似從任何方面而言,根本沒有任何能吸引貓面人的東西。
除非一種情況,殺雞儆猴。
貓面人想通過殺叔叔一家來達到警告什麽人的目的,而這個“什麽人”是和叔叔一家有關系的,而且關系匪淺。
所以只能是莊神父了……蘇察輕吐一氣吹了吹茶霧,小酌一口,淡淡茶香繚繞唇舌,讓人神清氣爽。
“要不要借用一下調查局的權利先查一查這個莊神父?”
念頭至此,蘇察突然意識到這個莊神父看上去僅僅是一個人類幼崽,以這個年紀卻能讓叔叔稱他神父,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這裡面一定存在問題!
返老還童!
院中,涼風嗖嗖地刮。
叔叔蘇鼎蹲在池邊,心情複雜。
給了一記炸雷的虎頭帽負手抬頭,望著灰沉沉的天色,嘴裡念叨了一句“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
“莊周,你得給我一個準確答案,不然走這一趟我心不安!”
叔叔蘇鼎從糾結中回過神來,看眼正負手望天的虎頭帽,臉皮微微一抽,起身走到旁邊,幫忙正了正帽子:
“深淵之上究竟是個什麽鬼地方,我想你比我清楚,我蘇家上一輩差點都埋在了那裡,我蘇鼎不想做那個罪人,不然死了也沒臉去見先人!”
虎頭帽用手湊了湊遮住眼睛的帽簷,“他……的惡魘陸地連主神都進不去,根本無法映照惡魘,你說他還有個屁事,有這功夫倒不如先關心關心自己!”
“看你可憐兮兮,這棵歪脖樹我決定讓你帶走,起碼路上能有棵樹陪你,就算死了還能做口棺材,省的死無葬身之處!”
虎頭帽指著院角的櫟樹,待他話說完,櫟樹卻是“嘩啦嘩啦”一陣抖晃,葉子紛紛脫落。
那意思好像在說看我都弱成這副樣子了,你們就別搭理我了好吧!
“那……我還有個小條件,不知當講不當講!”
叔叔蘇鼎搓著手,賤嗖嗖笑道。
“先說說看!”
虎頭帽本想雙臂抱胸,但試了兩下因為手短只能作罷,繼續負手而立。…
“把我大哥的葬地映照給小七!”
叔叔蘇鼎攥拳,肅穆說道。
“你前一句說什麽來著?”
虎頭帽扶著被風刮歪的帽子想了想。
“怎麽了?”
叔叔蘇鼎不明所以皺了皺眉,突然心裡一沉。
“這個條件我無法答應,就算答應也做不到,你侄子的惡魘陸地情況有點複雜!”
虎頭帽依舊搖頭拒絕,沒有留下任何的希望。
“莊周,你就忍心看著深淵長城下多葬一把枯骨孤魂!”
叔叔蘇鼎突然跳了起來,面目猙獰,脖子上青筋鼓起,像是要找人拚命。
被叫莊周的虎頭帽無動於衷。
“好好好,既然這樣,那我乾脆就自我放逐,捅破天算了,反正我蘇家的死活也沒有人管!”
叔叔蘇鼎一副撒潑打滾的無賴架勢。
終於,虎頭帽眼眯成了一線:
“你想死別拉上我,深淵長城的那一攤子事比起你小小一個蘇家,簡直天上地下,你覺得死你一家能影響整體大勢嗎?”
“如果覺得能,那你大可以放逐自我,給長城上的那些家夥添堵,甚至可以看著那些主神踏過深淵;如果不能,就規規矩矩做好自己的事情,別整天搞特殊!”
叔叔蘇鼎聽完,身子一下子“塌”了下來,喃喃自語:
“那小七……的惡魘陸地怎麽辦?”
“我幫他開!”
虎頭帽扶著帽子沒好氣道。
“當真?”
叔叔蘇鼎急忙追問。
虎頭帽頓覺不對,隨之看到上一刻還垮著臉的家夥這會正咧著嘴嘿嘿直樂。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莊周說話可不能不算數,不然以後還怎麽授道後人?”
叔叔蘇鼎過來攬住虎頭帽肩膀,其實更像是摟,畢竟兩人身高有差,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老莊啊,你說這世上論及做夢,還有誰能比得
^0^過你!”
掙扎了兩下沒能掙脫的虎頭帽隻得被對方當孩子一樣摟著腦殼,鬱悶道:“有!”
“啊?這世上還有比老兄你做夢厲害的高人?”
叔叔蘇鼎睜大眼睛斜看著腋下的虎頭帽,全然不相信。
虎頭帽推了推帽簷,撇撇嘴。
“不過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古訓上早就寫著,莊老哥你有那五夢七相,怎麽論注定都是要上史書的,這一點不假吧!”
叔叔蘇鼎像寵溺孩子一樣摸了摸虎頭帽帽子,鼓舞道。
開車回家的路上,蘇察看叔叔蘇鼎哼著小調,很是開心。
“叔叔,莊神父答應你什麽事了,我看他送咱們的時候耷拉著臉?”
蘇察坐在副駕,好奇問道。
“嘿嘿,現在還不是時候說這個!”
叔叔蘇鼎賣了個關子。
開車路過皇后一街的時候,蘇察留心到叔叔刻意在一棟別墅前放緩了速度。
“叔叔,剛才那棟別墅是誰的家啊?”
“你嬸嬸閨蜜柳媚兒的家,人家老公是調查局局長!”
“叔叔,那你覺得調查局怎麽樣?”
“不怎麽樣,莊神父之前做過幾天局長,後來因為和光明神殿鬧翻了,也就辭官不幹了!”
“光明神殿能管的著調查局?”
“管是管不著, 但得互相賣面子,沒辦法,都是人情世故!”
“叔叔,那我進調查局工作,你覺得怎麽樣?”
一腳刹車踩死,老爺車停了下來。
叔叔蘇鼎偏頭看著坐在副駕的侄子,攥拳問道:“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我進調查局工作,叔叔你覺得……”
蘇察被突然盯著,有些緊張。
叔叔蘇鼎攥拳後突然輕吐一氣,將手重新放回方向盤上,說道:
“小七,調查局你不能去!
非要去的話,那就……斷絕叔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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