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
“神父大人,教堂墓地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想你作為孟婆城教堂的負責人,有著不可開脫的責任!”
朱蒂瞪著眼睛,氣鼓鼓衝站在光明之神塑像下的神父喊到。
外面的情況已經糟糕透頂,甚至可以說是超乎了想象,所有的人都擁簇著在向外逃,這種堪比災難級別的場面,任誰見了都不會無動於衷。
更何況造成這種局面的幕後原因,反而是整天宣揚要把光明普灑世間,保佑世人的光明教堂。
僅僅因為一時“疏漏”而釀成如此巨大的惡果。
這對於光明神殿,對於光明之神,都是無法忽視的情況。
“那尊貴的聖女大人,您是準備怎麽處理我這個做了壞事的光明教敗類?”
神父回望著在爆發邊緣遊走的聖女朱蒂,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和後悔,有的只是淡淡的敷衍笑意。
就是這抹淡淡的敷衍笑意,很是讓朱蒂惱火。
“依照光明神殿的裁決規則,你需要在一周之內,把自己犯下的罪行成書,飛信送到神殿供諸位長老裁決;
同時在等待裁決期間,你不再擔任神父一職,並且不得離開教堂半步,直到裁決司的神職人員到來為止!”
對於光明教的規則,朱蒂自然清楚,當年就是藉著把光明教所有典籍倒背如流的本事,她才擺脫了聖女的命運,成為第一個允許擔任實權神職的光明聖女。
“呵呵,聖女大人背典籍的本事還真的是厲害依舊!
可這能解決眼下外面的問題嗎?
或者說,在聖女大人眼裡,我才是那個需要被解決的問題?”
“任何借口都不是你洗刷自己所犯罪惡的理由!”
“呵呵,聖女大人在城裡住了這麽久,就難道沒有一點感覺?”
“???”
“這麽看來,忘記自己身上職責的那個人,不是我神父大人,而是您聖女大人才對!
聖女大人舍身飼虎,當年可是被傳為美談,只可惜現在看來,真實情況並非傳言那般,畢竟暴君大人怎麽落魄,也是……高不可攀,即便和偉大的光明之神相比,也是無法被忽視的偉大存在!”
“你是在說我因為愛情背叛了光明之神?”
“不不不,聖女大人,我想您誤會了,我從未說過這句話,因為在我看來,你我是一路人!”
“一路人?”
“光明教只是你我前行路上的一段階梯,為了看到更美好的風景,就需要不斷攀上更高的地方!
只有不斷登高,才能看到最美的風光!”
朱蒂突然說不出話來,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她卻是背叛了光明之神,背叛了光明神殿,因為神殿交給她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消耗火神的靈魂力,她根本沒有做到。
如此念頭一閃而過,朱蒂又敏銳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眼前這個家夥已然背叛了光明教!
“聖女大人,你不用訝異,光明教信徒遍布世界每個角落,可在這些信徒裡,就沒有一個懷疑過光明之神?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是不相信的,這些信徒和您不同,他們根本沒有見過光明神殿,更沒有見過光明之神,他們只是純粹相信只要追隨光明教,生活就會好一點,起碼沒病沒災,這樣就很好了!
他們的要求從來都不高,或者說固執地幾乎一成不變,他們很少祈求偉大的光明之神賜予他們花不完的財富,也不會祈求普灑光明的偉大存在降臨世間,因為降臨與否,和他們關系真心不大,他們要的只有那麽一點點……”
離開了教堂的朱蒂灰心喪意走在路上,因為靠近教堂,所以難得有可見的混亂,前來避難的人群只是寂靜無聲擁簇在教堂周邊,卻沒有一個人推開教堂大門。
“尊貴的聖女大人,您知道教堂外面那些避難的人為什麽沒有進來嗎?
那是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神靈看待世人,也是戴著有色眼鏡的。”
朱蒂腦海裡不斷閃現過神父說的這句話,隨著她漸漸遠離教堂,路上的混亂開始愈發明晰。
“美麗的夫人,在這混亂的街頭,您就不擔心因為自己的美色而招來災禍?”
兩位流裡流氣的小混混攔住了頭腦沸騰的朱蒂,其中一個藍頭髮的還要動手去挑朱蒂那看上去白嫩誘人的下巴。
“滾!”
朱蒂猛然抬頭,同時抬手一揮,藍頭髮的家夥頓時面頰走形,飛出數十步遠,倒地頭一歪橫死街頭。
另外一個同伴一看這架勢,直接跪地磕頭,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朱蒂厭惡地掃眼跪地求饒的家夥,一言不發繼續前行。
“嗡嗡嗡嗡……”
地面出現一道痕跡鮮明的分界線,分界線以外的地面,密密麻麻擁簇著厚厚一層芝麻粒,這些從墓地裡繁衍出來的壞厄之亂,已經佔據了皇后一街除教堂之外所有的地方。
被芝麻粒附體的喪屍們擁簇在分界線邊緣,焦躁地來回走動著,有個別喪屍試圖去觸碰那道並不存在的分界線,可手剛探過就被一道無形的光線切割,落地變成了碳灰。
“您和外面那些喪屍有什麽區別嗎?
難道就僅僅因為您聖女的身份,所以才高人一等,才可以無視他們的存在,才可以站在高處質問低您一等的人?
如果您認為是神職賦予了你這樣的特殊,我想您和我這個背叛了光明之神的叛徒沒有什麽區別!”
神父的話一字一句刻在朱蒂心上,光明之神普灑光明的教義,即是驅逐世間一切的黑暗。
因為光明之神認為,即是這些黑暗存在,壓迫欺辱著世人。
“嗡嗬嗡嗬……”
就在這時,喪屍們突然掉頭,向遠方一處起了混亂的地方潮水湧去。
“喵……”
朱蒂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貓叫。
“伽德羅?”
“勞爾, 你做的這幾個簡易燃燒瓶真不錯!”
朱蒂又聽到貌似侄子蘇察的聲音。
接著,一道火牆衝天而起,出現在前方用汽車堵成一堵隔離牆的地方。
蘇察正點燃手裡用裝著酒精的瓶子和布條當引線做成的燃燒瓶,然後投擲到喪屍密集的隔離牆後。
燃燒瓶炸開,酒精飛濺出來,引燃周邊一切可燃物。
短短片刻,這條擁簇了最多喪屍的道路上就變成了一片猙獰火海,火焰肆無忌憚瘋狂吞噬著試圖掙脫的一切存在。
“喵……”
“我嬸嬸在隔離牆後面?”
蘇察停下手頭動作,飛快躍上一輛汽車車頂,果真看到火牆後孤零零的嬸嬸朱蒂,以及嬸嬸頭頂那道光明的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