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了嗎。”秦嶺從臥室朝著客廳喊了喊。
“別急,女生穿衣服哪有那麽快。”客廳傳來了凌雪的回應。
“新物種啊,裙子裡套褲子。”待凌雪拉開了客廳門後,秦嶺調侃道。
“要你管。”
秦嶺沒說話,默默從凌雪身旁走過,他拉上了客廳的窗簾。
“你穿衣服不拉窗簾?”
“這麽晚了還會有人躲在外面嗎?另外,我又不是在脫衣服。”凌雪故意扯了扯秦嶺的外套給他看。
“你這外套還挺香。”
“現在可以講了吧,你為什麽去那片樹林裡,你不知道那裡都是墓碑嗎?”
秦嶺從黑色大理石的桌面上拿了瓶飲料,遞給了凌雪,凌雪接下了飲料。
“我去找我爸爸。”凌雪莫名的對秦嶺有信任感,或許是因為他那一頭的銀發,讓她覺得他很慈祥。
“在墓碑裡找?”秦嶺愣了愣。
“對啊。”凌雪平靜的答道。
“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
“那再去一次吧。”
秦嶺將凌雪帶的手電筒丟還給了她,然後熟練的從門口的櫥櫃裡拿出另一個手電筒,打開後蓋,捏了捏電池。
黑夜裡,凌雪很難辨認出林間擁擠的小道,走的磕磕絆絆,但秦嶺不僅能走的飛快,還時不時地提醒凌雪這裡或者那裡有斷竹,小心扎到腳。
“你的父親叫什麽。”
秦嶺猛地停下,凌雪幾乎沒站穩,差點撞上秦嶺。
“啊,你說什麽?”
“你父親的名字。”
凌雪此時才注意到,面前立著一排整齊的墓碑。
“我爸叫楊鋏。”
秦嶺帶著凌雪來到了第一個墓碑前,這是一個青石磚疊起的墓碑,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顯得厚重而肅穆。
凌雪從外套內伸出一隻手,顫抖著向石磚摸去,她的整個手掌貼上了石磚,帽子下,秦嶺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卻已經聽到了微微的啜泣聲。
秦嶺就這樣默默站在凌雪身後,足足站了半小時,他並不覺得難過,終於有一個人來認領墓碑了,這讓他覺得很開心,比起每天打掃墓碑,站半小時算不了什麽。
“我們走吧。”凌雪轉過身來,但並不去看秦嶺。
“可以再多待一會的。”
“變冷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凌雪的聲音很堅決。
“好”
在回去的路上,秦嶺故意放慢了腳步,有意將手電筒的光打在腳下,好讓走的不太順利的凌雪能看得清路。
“繼父對你好嗎。”秦嶺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凌雪。
“不好。”凌雪的語氣仍舊平靜。
“媽媽呢。”秦嶺將步履放的更慢了。
“一樣。”凌雪簡單的答道。
“知道了。”秦嶺的語氣變得有些許柔和。
到了家門口,秦嶺拉開了門,讓凌雪先脫鞋進去,他去看看車子。秦嶺走到車庫門口,發現旁邊的信箱居然塞著什麽,他打開車庫門,從車庫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副手套,帶上手套後,秦嶺走到信箱前面,取出了信件。
用來裝信的信封並不廉價,像是朋友間往來才會用的信封,秦嶺將信封夾在胳膊下,走進車庫,關上了車庫門,從車庫裡進入了屋內的客廳。
凌雪已經睡著了,她肆無忌憚的躺在秦嶺的床上,秦嶺不禁被她這份不知哪來的信賴感所觸動,他替凌雪蓋好被子,將那封信丟在一邊的抽屜裡,他想先睡個好覺,這時他注意到,桌上皇后的頭已經被小心翼翼的擺了回去。
“可愛的女孩,”秦嶺想著,轉頭看了看凌雪。
在確認過臥室的窗戶後,秦嶺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輕輕的帶上了門。他來到客廳,準備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不知道今晚是怎樣恐怖的夢,”秦嶺苦笑著,無奈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