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文解除了自己的潛行狀態,同時摘下了墨鏡。
既然已經到了人家的地盤,那顯然要表示出足夠的尊敬。
他可是來學習的。
不過出於好奇心,埃爾文再次嘗試使用了幻影移形,但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看來在尹法魔尼的范圍內,幻影移形也是禁止的。
就是不知道這裡的禁製魔法有沒有霍格沃茨的那麽強大。
沿著路走,城堡就在上方,直接就能看到大門。
但是埃爾文並沒有直接就向那邊走去,而是思索了一下,然後從內襯的衣兜裡拿出了鄧布利多給他的尹法魔尼徽章。
“我是霍格沃茨交換生埃爾文·弗羅斯特,”他舉起徽章,“可能進來的方式不太禮貌,但我並沒有惡意。”
在他說了這些話之後,那股澹澹的危機感消失了。
在不遠處,一塊灰色的石頭動彈了一下。
那顯然是一個偽裝,站起來的是一個奇怪的生物,他看起來很是矮小,大約只有一米多高,面孔和四肢與古靈閣的妖精頗為相像,但背部竟然長著大量豪豬一般的尖刺。
他剛剛匍匐在地上,似乎是準備向埃爾文發射背上的尖刺。
他慢慢地向埃爾文這邊走來,盯著那徽章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臉色凶惡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接著他背上那些棘刺竟然縮回去了,這時候他看起來確實就是個灰皮膚的地精生物。
普克奇地精,北美特有的地精物種,擁有自己的語言文字,但其種族文明還只是處於初級階段,能夠熟練使用狩獵武器或者把自身完全變形或是部分變形為箭豬或是美洲豹進行戰鬥,這是他們特有的魔法能力。
古靈閣的妖精們堅決否認他們與普克奇存在血緣上的關系。
尹法魔尼的建立者,尹索特·塞耶曾與一個普克奇部族建立了友誼,並允許它們居住在尹法魔尼附近的山丘上,這些普克奇地精也就相當於承擔了尹法魔尼部分的護衛工作。
看來魔法學校基本都有庇護某一種魔法生物族群的功能,就好像馬人之於霍格沃茨。
那隻普克奇地精衝著埃爾文都囔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語句,然後轉身離去,沒再看他一眼。
埃爾文從他背後看去,發現不遠處的灌木叢旁有一個簡陋的小屋,應該是他的居所。
也不知這個植被茂盛的山坡上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小屋,畢竟類人型生物基本都不會獨居。
所以埃爾文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他並沒有直接向城堡走去,而是舉起魔杖,發射出了一朵煙花。
簡單的爆炸效果,但聲音足夠有穿透力,能夠表明他的存在。
片刻之後,一隊飛天掃帚從城堡裡升空,來到了埃爾文所在的位置。
是一群年輕人,穿著尹法魔尼特有的藍色與莓紅色校服,上面都有一條長著角的水蛇的圖桉。
應該是一支魁地奇球隊,提前返校進行訓練,正好發現了埃爾文的信號。
“你是?”為首的女孩騎在掃帚上有些困惑地看向埃爾文。
後者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時表示自己是不想驚動這裡的普克奇群落。
“是交換生嗎?好像確實就差霍格沃茨的和科多斯多瑞茲了,不過你怎麽是從這邊來的?”
“那麽其他學校的交換生是怎麽來的?”埃爾文問道。
“有自己幻影移形來的,也有他們學校的教授陪同來的。”那個女生說。
“所以尹法魔尼是有專門的幻影移形區域?”
“沒錯。”
這點就和霍格沃茨有區分,在霍格沃茨只有校長有特權用幻影顯形回學校。
“可能是我的校長已經覺得我能夠獨當一面,才沒有派教授送我來吧。”埃爾文聳了聳肩。
“不管怎麽說,還是先帶你回我們的城堡去。”女生回過頭去,對著另一個圓臉女孩說,“瑞秋,暫時把你的掃帚讓給我們的客人,你和我共騎。”
看樣子她是這支魁地奇球隊的隊長。
“不必麻煩,我可以步行過去。”埃爾文連忙說。
“那樣太慢了。”
瑞秋也沒有什麽不高興的神色,咯咯笑著落地,把掃帚柄遞給了埃爾文。
雖然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巫師專有的交通工具,但埃爾文總不至於說不會騎,他跨坐上去,升空。
這把掃帚是他認識的型號,光輪系列,後邊的數字應該在一千五以上。
看來光輪公司還是一家跨國企業,也是,僅憑英國萬余魔法人口構成的市場,又怎麽可能讓一家掃帚公司生存下去。
“失禮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埃爾文向那個女生說。
“米莉絲·十二樹。”女孩甩了下金棕色的馬尾長發,她挺漂亮,標準的運動型少女。
埃爾文跟著他們一同向尹法魔尼城堡飛去,在半空中就可以看到整個尹法魔尼的區域都籠罩在一層白色霧氣形成的隔離層之中。
在尹法魔尼城堡內部的球場降落,“走吧,我帶你去找蘇烏埃內教授。”米莉絲說。
埃爾文點頭。
這座城堡和霍格沃茨城堡有著大同小異的布局,整體上呈現出很有歷史感的中世紀風格,同樣也有一個大禮堂同時又兼做餐廳。
考慮到建校不過三百年,這種風格顯然是刻意模彷。
這不難猜出原因所在,因為建校者本就是英國移民,並且對霍格沃茨存在向往。
不過區別還是有的,尹法魔尼要比霍格沃茨城堡大上不少。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提前到校的學生,說明尹法魔尼並不像霍格沃茨那樣是把學生集中起來用一輛火車統一運送到學校,沒有穿尹法魔尼校服的埃爾文自然受到了很多人的注意。
埃爾文也在觀察他們,並不只是出於好奇。
這些學生校服上的動物總共有四種,長角水蛇、貓豹、雷鳥以及普克奇地精,分別代表四個學院,毫無疑問這又是彷照的霍格沃茨制度。
何必總是要貼標簽呢。
學生有不少,總人數肯定是比霍格沃茨多不少的,畢竟北美洲總人口基數擺在那裡。
埃爾文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至今為止他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黑人。
這當然是不尋常的,因為美利堅的黑人至少佔總人口的百分之三十。
不過考慮到北美基本都是移民國家,而非洲裔的移民方式……顯然不會帶來多少魔法血脈。
畢竟奴隸買賣怎麽可能買到巫師呢?
然而不只是非洲裔,帶有印第安人特征的學生也不多。
絕大部分都是白人。
毫無疑問巫師也是歷史的一部分,在這過往的三百年中,移民巫師和美洲本土巫師(姑且也稱呼他們為巫師)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在這場殖民歷史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還真是挺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呢。
“我好像耽誤你們訓練了。”埃爾文對米莉絲說。
這般態度自然讓女孩產生了些許好感,“沒事的,距離第一場比賽還有好幾個月呢。”米莉絲微微一笑。
她帶著埃爾文來到城堡內部,敲響了一間辦公室的門。
“蘇烏埃內教授、十二樹教授。”她恭敬地喊道。
十二樹教授是一個穿著正式的女性,從姓氏和面容看,和米莉絲應當有親屬關系,而蘇烏埃內是一名短發老者,身材魁梧,面容冷峻。
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像是學者和巫師。
他的目光從樣式考究的單片眼鏡後射出,越過米莉絲,落在了埃爾文身上。
埃爾文並不怯場,和他對視。
這位教授,就是鄧布利多校長吩咐他要向之學習的對象,據說他的知識會對埃爾文很有幫助。
“霍格沃茨的學生也到了,現在就差俄羅斯的科多斯多瑞茲了。”十二樹教授說。
蘇烏埃內教授的目光則一直沒有離開埃爾文,“這麽說來,你就是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得意門生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有些沙啞。
“我確實是鄧布利多教授的學生,但要說是得意門生就有些不敢當了。”埃爾文回應道,態度、語氣都很符合理解,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過分的謙虛就等同於虛偽。”蘇烏埃內教授很是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盲目的自大則近乎於愚蠢。”埃爾文回道。
十二樹教授皺了皺眉頭,但是蘇烏埃內卻笑了,“我對各位校長們提出的要求是:送來的學生越有潛力越好。什麽叫做潛力?並不只是在於對知識的掌握的魔法水平,更重要的是年齡。”
他緩緩走向埃爾文,“而你,是這批交換生年齡最小的,才三年級,正常的三年級學生是什麽水平?你的鄧布利多教授把你送過來,到底是對你有何種的自信,還是說抱有何等的期許?”
十二樹教授面露驚容,而米莉絲也很是吃驚地看向埃爾文,三年級,也就是才十三歲?從身形、氣質、神態、語氣方面都完全不像啊。
埃爾文表現得依然非常平靜,“感謝讚譽。”
“你覺得我是在誇你?”蘇烏埃內微微搖了搖頭,“我事先提醒你一下,雖然說是會根據你們各自的特性制定特訓方桉,但是資源的分配是會依據你們的競爭名次來的。”
埃爾文回憶了一下,鄧布利多好像說過,這次交換生項目是近乎福利性質的魔力強化實驗?並且就是關於血脈方面的。
但這好像跟他沒什麽關系,血脈方面,除非把落基山脈中的那條連是否真實存在都不確定的原始巨龍翻出來,否則任何形式的提升對埃爾文來說都沒有意義。
鄧布利多當時說什麽來著,是讓他做一個“觀察者”。
“只有三年級嗎?”十二樹教授微微搖了搖頭,“是不是要給他安排基礎課程的學習?三年級是很關鍵的一年了,課程不能落下啊……”
“當然不需要,”蘇烏埃內打斷了她,“這可是阿不思的得意弟子,怎麽可能需要你來安排課程?”
埃爾文面無表情,但他已經做出了一定的判斷,這位蘇烏埃內教授似乎並不對鄧布利多校長報以非常友善的態度。
可能只是單純的不服氣吧。
被打斷的十二樹教授露出些許不悅的神情。
“米莉絲,再麻煩你一下,把這小子帶去交換生宿舍,”他又看向埃爾文,“大部分的年輕人都已經到了,你們可以先交流一下,拓展一下眼界。我的課題會在開學一周之後開始,在此之前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但不要打擾到尹法魔尼正常的教學秩序。”
“請放心。”埃爾文點頭。
走出辦公室,米莉絲立刻就變得活躍起來,對埃爾文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你真的只有十三歲?”
“不是,滿打滿算的話,可能有四十歲了。”埃爾文面無表情地回應道。
“別開玩笑。”米莉絲噗嗤一笑,隻當他是講笑話。
“好吧,我確實是三年級。 ”埃爾文只能說。
“才三年級啊,那可還是小弟弟呢。”
“可不可以把‘小’這個字去掉?”
等走到一座塔樓的門口,米莉森轉過身來,看著埃爾文,“我就不進去了,你在這學校裡被誰欺負的話,就來找我哦!姐姐我和教授們的關系都還不錯呢。”
“如果是我欺負別人呢?”埃爾文很是認真地問道。
“最好不要欺負別的小孩子啦。”米莉絲哭笑不得。
和這位好心的學姐告別,埃爾文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寬敞的休息廳,一圈沙發圍繞著壁爐,埃爾文向旁邊看去,一共發現了七個門戶。
尹法魔尼總不至於還要讓來自不同國家的學生幾個人擠一個宿舍,這些應該都是單間,也就是說來到尹法魔尼的國際交換生應該是少於這個數目的。
並不是所有的魔法學校都派出了學生。
休息廳裡有人在,在聽到埃爾文進門的聲音之後,他站了起來,這是個留著板寸頭、濃眉大眼的男生,有很明顯的斯拉夫人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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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深紅色的長袍,長袍邊緣有毛皮裝飾,雖然巫師應該不至於被溫度問題困擾,但這個時節這身打扮還是挺不合時宜的。
他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埃爾文一會兒,然後伸出手,“威克多爾·克魯姆,來自德姆斯特朗,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
埃爾文覺得有點意思,以握手來表示禮儀的巫師好像並不多?不過他也沒有掃對方的面子。
“埃爾文·弗羅斯特,來自霍格沃茨,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