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爾文的理解中,所謂的血脈,可以視作遺傳信息物質,也就是基因。
而複製血液的同時,也就是在複製這些基因信息。
複製時消耗的是魔力,而魔力是可以再生的,這樣對埃爾文自身的損耗可以降到最低。
現在要做的,就是嘗試著去學習這種並不算高級的鮮血魔法。
梅拉妮講了些要點,埃爾文也嘗試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
這是他第一次在學習某種魔法時完全沒有頭緒。
他能感知到他血液中的魔力,但要他嘗試去感知自身的血細胞並控制它們,則完全不可行,無從下手。
難道說哪怕最基礎的鮮血魔法,也必須成為吸血鬼才能使用?
埃爾文的計劃遇到了難題。
“我的建議是……讓我咬一口。”梅拉妮說。
“什麽?”埃爾文再度皺起眉頭。
“這是吸血鬼之間教授能力最直接的方式,只要輕輕咬你一小口,我就可以讓你知道該怎麽使用鮮血魔法……你不願意就算了。”
她的內心泛起一絲小委屈,這半年來她幫了他不少忙,都是毫無索取無償幫忙,甚至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但他對她依然是處處提防,態度冷漠。
她終究是個女性,需要情感上的回報,哪怕只是些許。
埃爾文的第一反應確實是拒絕,開什麽玩笑,雖然看著還是幼女,但梅拉妮實際上是幾百歲的老女人,怎麽可以主動讓這種級別的吸血鬼咬一口?
上一次只是被添了一下,他就如臨大敵。
似乎是感知到了埃爾文的情緒,裡德爾出言道:“其實你不妨答應她。”
“為什麽?”埃爾文問。
“其實你沒有必要把吸血鬼想象的那麽恐怖,你可以把他們視作……有特殊血脈的巫師,對,可以這麽理解。”裡德爾的表述很清晰,“如果她想對你做什麽,本質上就需要用自身的血脈去戰勝你的血脈,而如果你自身的血脈足夠強大,就根本就不用擔心。”
從裡德爾的立場來說,他是沒必要說謊的,因為埃爾文如果真被梅拉妮算計到,對他裡德爾本身是沒有好處的。
他這番話的可信度算是比較高。
仔細想想,似乎也確實沒有必要太過神經質,自己的血脈幾乎可以說巫師最強血脈,這可是直接從原始龍身上嫁接的血脈!怎麽可能輕易被篡改或是影響。
更何況,對梅拉妮魔文枷鎖的控制從沒有絲毫的松懈,如果他想,可以立即讓這個女吸血鬼殞命。
血脈擴散藥劑是必須要完成的,因為這關系到他之後的計劃,所以血液複製必須掌握。
所以埃爾文沉默了一會兒,“只能采取這種方桉?”
“你大可以自己再努力努力。”梅拉妮有些沒好氣地說。
“那就這樣吧。”
這種態度讓梅拉妮一愣,她完全沒想到埃爾文會答應。
事實上她最近的情緒很糟糕,那隻恩薩姆博吸血鬼的死訊讓她不得不面對自己是一個生死被掌握在他人手中的階下囚之一事實,又想到自己就算能回到羅馬尼亞,也會因為實力大跌遭到排擠,甚至連性命都保不住,就更是鬱悶。
血族的血脈,是可以互相獵取的,所以那些和她同樣姓德拉庫拉的同族,反倒是最想取她性命的人。
而在這樣的情感低谷期,埃爾文突然表露出來的信任讓她內心一暖,當然,也僅僅只是一暖而已。
埃爾文伸出手指,梅拉妮把頭湊過去,含住,用尖牙輕輕一刺。
氣氛有點怪異。
埃爾文收回手指,看著上面微不足道的小傷口。
如果梅拉妮在這種重傷狀態下,還能通過這點皮肉傷對他施加什麽影響,那她就不是女伯爵,至少是親王級的。自己之前對她,似乎確實防范過了些。
這女吸血鬼沒有說謊,只是輕輕咬了一下,埃爾文就多了一種比較特殊的感覺。
梅拉妮給了他一把鑰匙,他覺得他已經有血液複製的能力了。
當然不是在自己的血管內進行血液複製,埃爾文用切割咒將梅拉妮咬出的小傷口擴大,放出幾滴血液在燒杯裡。
然後用魔杖指向其。
那一縷血色逐漸增多,擴散,將一杯水染成澹紅色。
很好,沒有問題。
消耗的是魔力,複製的是血脈。
前置工作已經都完成了,接下來,就是以赤龍之血藥劑為基,輔以魔力喚醒,加入亞伯之淚和埃爾文的血液,調製出最終的成品, 血脈擴散藥劑。
讓飲用者能夠具有埃爾文的部分血脈,充分發揮他源初巫師的優勢,擴散血脈的方式可不只是多娶幾個老婆建立家族。
當然,這些成分各佔什麽比重、是否要加入新的東西、該怎麽確保各成分按照正確的順序依次發揮作用來得到最終功效,這就需要不斷的實驗與嘗試。
這是研製新魔藥的必要過程。
試驗魔藥就必須有試藥體,埃爾文走到密室的角落,那裡有一個蒙著布的大籠子。
他掀開布匹,聒噪的吵鬧聲立刻就開始在密室裡回蕩。籠子裡是一群長著翅膀的澹藍色的小家夥,他們和家養小精靈有些相像,但體型要小得多。
野生的康沃郡小精靈。
“啊,看來你早已經準備好了。”裡德爾輕聲說。
這些康沃郡小精靈原本是洛哈特買回來作為教具,但很不幸他發現他控制不了它們,也就轉手丟給海格飼養,但名義上的所有權還是屬於他。
現在埃爾文問他討要,他自然很樂意擺脫這些麻煩。
康沃郡小精靈並不具備高級智慧,本身具有的魔力也相對弱小,勉強可以看做類人型生物,但用作試藥體的話,還是能夠符合要求的。
至於這樣的做法是否人道,埃爾文認為人道是相對於“人”而言,康沃郡小精靈相比於人更接近於野獸,是不應該與之產生共情的。
他打開籠子,隔空抓握出一隻康沃郡小精靈,這性格惡劣的動物隔空撕咬,牙齒相碰發出聲音,看上去很想從埃爾文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實驗體一號,目前狀態,健康、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