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軍的全軍覆沒讓衛王衛聲從以前的那個弱小鄰居漢國身上感受到了什麽叫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宰相,如今之計,該當何如?”
心緒不安的衛聲面帶憂慮之色的出聲詢問衛相衛緒。
“唉!”
身材清瘦的衛緒長歎了一口氣,道:“如今的漢國已是衝出泥潭的蛟龍,脫離藩籬的猛虎。”
“霸刀宗舉兵十萬尚不能製之。”
“吾衛國與其對抗猶如稚子持刀尋釁壯漢!”
衛緒的頭腦十分的清醒。
他很清楚現在衛國和漢國之間那堪比鴻溝的軍事實力差距。
聽聞這話的衛聲有些心煩意亂道:“宰相,難不成我們現在就只能乖乖的伸出脖子等漢國人來砍嗎?”
“孤不甘心坐以待斃啊!”
“我們總要做些什麽吧?”
衛聲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或者認命之人。
聞言,衛間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道:“王上,吾有一計或可保全衛國。”
“孤洗耳恭聽!”
“上野是寧州州治,亦是抵抗漢軍南下的第一線,所以我們應當屯重兵於上野,以期能將漢軍阻止於上野之外。”
“霸刀宗新敗,所以在短時間內我們衛國已經指望不上他們了。”
“我們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強有力援手只有蠻夷的白羊王部。”
“還望王上您以重禮說動白羊王,使其在漢國北部興兵,牽製漢國兵力,為我衛國減輕壓力。”
衛緒將自己腹中的良謀緩緩道出。
正襟危坐於王位之上的衛間聽罷衛緒之言過後,面露沉思之色,道:“此計當能為我衛國贏得喘息之機。”
“傳孤旨意,任命清河君衛統為上將軍,統兵十萬進駐上野。”
“同時於國內招募十五萬名青壯,日夜訓練,以備不時之需。”
“以侍中毛傑為使者出使白羊王部,以三十萬名國中女子、資糧百萬石為代價說動白羊王出兵漢國。”
“吾王聖明!”
………………
鎮南將軍臨時幕府當中。
身著戎裝的李繼隆神色嚴肅的環視幕府當中的眾將領,道:“吾已經收到王上令我等攻伐衛國的旨意。”
“眾位將領對此有什麽建議嗎?”
聲音落下不久,一名年輕英武的少年起身出聲道:“大帥,我們對衛國賊虜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所以,末將覺得應該以堂堂之兵正面攻伐衛國。”
這名英武少年名叫雷克,乃是平南將軍雷倫的長子,亦是現如今統帥鷹擊軍的將領。
其父雷倫此刻尚在宅邸之中養傷。
“大帥,我覺得雷小子說得對。”
“以我們漢軍如今的實力擊破衛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性格粗豪的安南將軍沈瑩起身讚同雷克的提議。
“嗯,兩位將軍說的在理!”
李繼隆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而後其把目光放到了沉默寡言的歸義將軍宇文束身上,道:“宇文將軍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聞聲,宇文束先是一愣,然後連忙起身出聲道:“吾腹中無謀,
但聽大帥驅使!”
“好!”
宇文束的乖巧表現讓李繼隆很是滿意。
隨後,李繼隆正色出聲道:“傳我軍令,明日午時大舉討伐衛國。”
“以歸義將軍所部為前鋒部隊。”
“本帥則自領本部軍馬(靜塞鐵騎)、安南將軍所部(沈瑩部)、平南將軍所部(鷹擊軍,霹靂車部隊)行軍於其後。”
命令下達,位於幕府當中的所有將領皆起身抱拳,道:“遵命!”
………………
次日。
歸義將軍宇文束統帥一萬名歸義軍鐵騎(原內門霸刀軍)自積石出發南下討伐衛國。
三日之間,宇文束統帥所部歸義軍鐵騎攻下了隸屬於寧州上野郡的十七座城池。
上野震動。
作為寧州州治的上野郡目前僅余兩城尚未淪陷。
宇文束在面對漢軍之時可能有些不夠看,但對付衛軍那可是手拿把攥,重拳出擊。
三台城(尚未淪陷的二座城池之一)位於上野郡郡治上野城的北
部,是上野城的北部屏障。
此城城防堅固,駐守此城的是衛國驍將王靈。
城內共有兵馬三萬余眾。
三台城下。
歸義軍監軍劉和面露憂慮之色的凝望著前方那座易守難攻的堅實城池,道:“看來我軍的腳步要止於此城之下了。”
“沒有步兵和攻城器械,攻伐如此堅城,難如登天。”
聲音落下,手持雪亮長刀的歸義將軍宇文束微微一笑,道:“監軍勿憂,此城定能攻下!”
“將軍莫不是要以重騎強行攻城?”
“此兵之大忌也!”
“望將軍三思而後行!”
劉和神色嚴肅的出聲告誡宇文束。
“那種蠢事,我可不乾。”
“監軍且在一旁觀看就好。”
看著宇文束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劉和突然有些好奇宇文束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準備攻城!”
命令下達之後,三千名目光冷漠的歸義軍鐵騎頓時持弓自軍陣之中馳騁而出。
他們的目標是堅城三台。
“城下的漢軍腦袋進水了嗎?”
堅固結實的三台城城牆之上,身著戎裝的三台守將王靈此刻有些看不懂漢軍的操作。
用重騎兵攻城?
他們是指望重騎兵把城牆撞塌嗎?
“既然你們敢死,那我就敢埋!”
實在是想不通漢軍操作的王靈忽然冷笑了一聲,道:“眾將士給我好好招呼這群不知所謂的漢軍。”
“遵將軍命!”
一萬余名衛國弓箭手聞令過後,皆齊聲應命。
隨後,他們張弓搭箭,對準了不斷向城牆靠近的歸義軍鐵騎。
“咻,咻,咻!”
下一瞬,萬箭齊發。
密密麻麻的箭雨似惡毒的馬蜂群一般向馳騁突進的歸義軍鐵騎籠罩了過來。
“鐺,鐺,鐺!”
這一波箭雨看上去很是嚇人,但實際上並沒有對歸義軍鐵騎造成什麽傷亡。
衛國弓箭手所用的那種弓根本就破不開歸義軍鐵騎的鎧甲。
這就很尷尬了。
“這……!”
見弓矢無法對歸義軍鐵騎造成殺傷過後,所有位於城牆之上的衛國弓箭手盡皆色變。
守將王靈此刻的神色也變得異乎尋常的難看。
就在此時,縱馬馳騁的歸義軍鐵騎忽然張弓搭箭向城牆之上的衛國守軍拋射箭雨。
“噗嗤,噗嗤,噗嗤!”
不著甲的衛國弓箭手在瞬息之間就被射殺了一大片。
殷紅腥臭的鮮血在城牆之上四處流淌。
“廢物!”
望著城牆之上亂做一團的衛國守軍,所有參與攻擊歸義軍重騎兵皆面露不屑輕蔑之色。
他們並沒有繼續用手中弓箭攻擊,而是快速的接近三台城城牆。
在距離三台城城牆只有數步之遙過後,數百名歸義軍鐵騎突然向三台城城牆拋出了鉤索。
所謂鉤索,即一頭有鐵爪的繩索。
鉤索有鐵爪繩索的那一頭牢牢的咬住了三台城城牆,而後歸義軍鐵騎們抓住鉤索的另一頭開始攀爬三台城城牆。
每名歸義軍鐵騎都有武道六品的修為,所以他們在攀爬城牆之時,可以說是靈活矯健,比之攀爬懸崖峭壁的猿猴都不遑多讓。
在衛國守軍慌亂之中,數百名歸義軍鐵騎通過鉤索翻上了衛國城牆。
“噗嗤,噗嗤,噗嗤!”
一場屠殺隨之拉開序幕。
手持長刀的歸義軍鐵騎如屠豬狗一般屠殺著絕大部分都沒有武道品級的衛國守軍。
萬余名衛國守軍在數百歸義軍鐵騎的攻擊之下不斷敗退,毫無抵抗之力。
實際上他們也沒法抵抗。
他們手中的武器根本就破不開歸義軍鐵騎的防禦。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歸義軍鐵騎通過鉤索翻上了三台城城牆。
衛軍敗亡之勢自此注定。
翻上城牆的每一名歸義軍鐵騎在衛國軍士眼裡都是一台毫無感情可言的人型殺戮機器。
“不能退,援軍馬上就到!”
“城牆絕不能拱手讓人!”
守將王靈在最城牆顯眼處持劍鼓舞不斷敗退的衛國守軍。
“蠢貨!”
騎乘神駿戰馬的宇文束面帶譏諷之色的凝望著三台守將王靈。
隨後,宇文束張弓搭箭,目標直指位於最顯眼處的三台守將王靈。
“咻!”
隨著一道淒厲的箭矢尖嘯聲響起,一枚被渡入渾厚先天真元的箭矢穿破空氣,直取王靈而去。
正在鼓舞軍隊士氣的王靈沒來由的覺得骨髓生寒,同時其內心也在這一瞬警鈴大作。
“怎麽了?”
他面露好奇之色的轉身。
就在這一刹那,那一枚鋒利無比的箭矢自其臉頰之上傳入,自其後腦貫出。
“撲通!”
他的屍體重重的撲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本就瀕臨崩潰邊緣的衛國守軍目睹了這一幕過後,他們心中再無有一絲的戰意。
“願降,我們願降!”
他們十分乾脆的向翻上城牆的歸義軍鐵騎投降。
至此,三台陷落。
偌大的上野郡目前僅余上野一城未曾陷落。
“將軍麾下士卒果乃天下驍銳!”
全程目睹了這一戰的監軍劉和面露敬佩之色的朝著宇文束出聲。
“監軍過譽了。”
面色冷峻的宇文束平靜應聲。
在他看來,這確實不算什麽。
在裝備碾壓,人員實力碾壓的情況下,若是攻不下一個三台,那才是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