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
漢王朝南方軍團帥帳之中。
面容剛毅,雙眸猶如深潭一般深沉平靜的漢王朝征南大將軍周亞夫正襟危坐於帥位之上。
“我剛剛得到消息,九玄宗已於昨日調集大軍向南蘭域開進,他們的意圖相當明顯,就是阻止我軍攻伐南蘭域。”
周亞夫的聲音落下之後,南方軍團的二號人物韋孝寬皺著眉頭出聲道:“現已確定真極大域的霸主級勢力――真武拳宗已經派遣軍隊進駐南蘭域,同鐵拳門共同對抗我軍。”
“現九玄宗又至,這相當於我們南方軍團正在以一己之力抗衡兩個大域的霸主級勢力,期間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以漢王朝南方軍團的軍力收拾一個二星宗門鐵拳門那跟爸爸打兒子一樣,輕松愜意,沒難度。
可要是對手名單上再加一個真武拳宗的話,那南方軍團在攻伐南蘭域之時肯定要吃力不少,如若在這個時候被九玄宗援軍抄了後路,那南方軍團真就萬劫不複了。
正襟危坐於帥位之上的周亞夫沉聲開口:“我需要一個人替我至少擋住九玄宗援軍七天,就七天,我會在七天之內克平南蘭域!”
聲音落下後不久,在漢王朝軍界之內銷聲匿跡很久的鎮南將軍李繼隆緩緩站了起來,道:“大帥,我願領我部鐵騎於南蘭域邊境列陣,替您爭取七天時間。”
“在這七天之內,我保證九玄宗援軍匹馬不進南蘭!”
李繼隆的聲音很是低沉,他知道這次阻擊關乎著什麽,同樣他也明白這次阻擊的難度有多大。
聞聲,周亞夫深深的打量了李繼隆一番,道:“如若攻下南蘭域,李將軍您當為首功!”
周亞夫也同樣明白這次的阻擊戰難度有多大。
“嗯!”
李繼隆咧嘴笑了笑,一抹桀驁之色隨之攀到了他的眉宇之間。
他是一頭來自於西北邊境的猛虎!
………………
數日過後。
一望無垠的邊境荒原之上,忽然湧出了一股規模宏大的鋼鐵洪流。
馳騁於這股鋼鐵洪流之前的是整整一百頭通體呈猩紅之色的龐大雄獅。
它們是九玄宗的獨門戰寵――血獅。
位於血獅群之後的是二十萬名身著重型鎧甲,手持鋒利重斧的九玄軍重甲步卒。
這些步卒排列著整齊無比的軍陣,他們的身上散發著厚重如山嶽一般的氣息。
磅礴而又沸騰的氣勁在他們的激蕩。
滾滾的煞氣自他們的身上湧出!
二十余萬名九玄宗重甲騎兵此刻分做了兩股,遊弋於重甲步卒軍陣的兩翼。
他們就好像是九玄宗這支大軍的鋼鐵羽翼一般。
列陣行進於重甲步卒軍陣之後的是十萬名披著輕甲,以強攻,勁弩為武器的九玄軍――遠程攻擊部隊。
上述是整整五十萬名九玄軍,這股恐怖至極的軍力可以迅速推平一個二星宗門治下的小域。
近萬名著統一樣式勁裝的九玄宗外門弟子此刻就猶如出來踏青旅遊一般,一路上嬉笑不斷,沒有半點即將參加戰爭的恐懼感。
似乎在他們看來,這場戰爭毫無懸念。
“這次漢王朝的南方軍團估計是在劫難逃了。”
於外界有著翻天掌之稱的九玄宗三長老楊清神色冷漠的漫步於虛空之上。
“是啊!”
“在我們兩家勢力的前後包夾之下,任那南方軍團實力在強也難逃全軍覆沒的命運。”
與其並肩而行的九玄宗四長老武至深有所感的點了點頭。
時間流逝的很快。
不久過後,這支規模宏大的鋼鐵洪流便與漢王朝鎮南將軍李繼隆部狹路相逢了。
戰鬥也從此刻拉開了序幕!
由於九玄軍不知李繼隆部的深淺所以進攻有點偏保守,算是試探性的進攻。
第一天的戰鬥打的十分保守,雙方互有死傷。
緊接著便是第二天,第三天。
這兩天的戰鬥規模也不是很大,雙方軍隊的傷亡數字也不大。
戰鬥的性質從四天開始變了。
因為九玄軍徹底的摸清了李繼隆部的實力。
區區四萬余鐵騎罷了。
第四天的戰鬥空前殘酷,李繼隆部折損過半。
進攻一方的九玄軍傷亡更重。
第五天,第六天雙方沒有再爆發戰鬥,可能是因為在第四天的時候打的太狠了吧。
時間隨之來到了第七天。
周亞夫要李繼隆阻擊九玄宗援軍的最後一天。
上蒼可能也想來湊一下熱鬧吧,這一天大雨傾盆,天空好像漏了一般不斷的往大地傾瀉雨水。
暴雨如注,烏雲蓋頂。
手持一柄漆黑色長槍的漢王朝鎮南將軍李繼隆騎乘在一匹神駿無比的戰馬之上。
這個時候的李繼隆身上血腥之氣極其濃鬱。
他的戰甲之上盡是已經乾涸的血汙和可怖的創口。
他的面容有些蒼白,不知是不是的雨水的緣故,他一直在不停的咳嗽。
他的身後是一萬八千余名身披重甲,手持精鋼馬槊的靜塞鐵騎。
在前幾日的戰鬥之中,有超過兩萬名靜塞鐵騎永眠在了這邊境荒原之上。
這剩下的一萬八千名靜塞鐵騎當中,大半帶傷,連日的搏殺,死戰使他們都到了一個臨界點,換而言之,他們是一支疲軍。
不久過後,一支規模龐大至極的鐵騎自重重雨幕之中殺了出來。
近十五萬名九玄軍鐵騎猶如衝破藩籬的猛虎一般,凶暴,亢奮。
他們可不是疲軍。
九玄宗軍隊在前幾日的進攻之中選擇了輪番進攻,所以九玄宗的軍隊直至現在都保持著高昂的士氣和體力。
望著前方那猶如洪水一般湧來的敵軍戰騎,李繼隆的面容之上綻放出了一絲極為苦澀的笑意。
“看來今日便是李繼隆捐軀報國之時啊!”
語罷,其拖著病軀,強大精神,道:“漢家的將士們,現在便是我等殺身報國之時!”
“殺,殺,殺!”
位於李繼隆身後的靜塞鐵騎雖已成為疲憊之軍,但沒有任何一名靜塞鐵騎有苟且偷生之念。
“這漢王朝的軍隊當真是可怕啊!”
“以區區四萬之眾,竟然抗住了我五十萬大軍連續七天的輪番進攻。”
身材魁梧,後負九環大刀的武至用感歎似的語氣望著位於其下方位置的一眾漢王朝疲軍。
“他們的戰鬥意志當真是恐怖。”
心氣極高的翻天掌楊清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存在於每一名漢軍士卒身上的那種韌性。
可怕的韌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將近十五萬名九玄軍重甲戰騎猶如吞噬一切的黑潮一般衝進了靜塞鐵騎的戰陣之中。
殘忍至極的血腥廝殺隨之拉開序幕。
九玄戰騎的單體實力基本上與靜塞戰騎等同。
這種勢均力敵的廝殺極為殘酷。
殘酷的戰爭從清晨一直持續至了深夜,大雨也隨著戰爭持續至了深夜。
荒原之上,積水數尺,無數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飄蕩於其中,猩紅的鮮血將雨水衝刷成了淡紅之色。
濃烈至極的血腥味自雨水之中滲透到每一名參加戰爭的軍人鼻腔之內。
“死!”
身心俱疲的李繼隆再次向前方遞出了一槍。
槍出如龍,數名位於其身前的敵騎當場斃命。
還未等他將長槍收回,數柄鋒利至極的騎槍便自其背後惡狠狠的刺了過來。
“噗嗤!”
隨著一道沉悶至極的血肉撕裂聲響起,兩柄騎槍自李繼隆背部傳入,其胸部穿出。
劇烈的疼痛讓李繼隆那本已麻木的雙眼多了一絲神光。
“隻恨沒能看到吾皇定鼎天下的那一天。”
語罷,他雙眼之中的那絲神光迅速沾染,他那滿是創傷的軀體自戰馬之上墜落而下。
他的軀體落到了冰冷至極的雨水之中。
這場阻擊戰結束了。
漢王朝鎮南將軍李繼隆身死陣中,為國捐軀,其部下轄的四萬名靜塞鐵騎全部殉國。
………………
在李繼隆用生命爭取的那七天時間之內,漢王朝南方軍團一路高歌猛進,兵鋒直至鐵拳門的核心。
尚算平坦的大片荒地之上。
二十萬名身披重型甲胄,手持巨型戰劍的真武軍士卒如山嶽一般深深的扎在了荒原之上。
真武軍士卒皆為身高八尺的壯漢,他們的體內流淌著強橫至極的氣血。
每一名真武軍士卒都是武道三品以上的武者!
“我代表真武拳宗為你們兩方來調停此次爭端!”
著一身純白衣袍的楊無玉神色冷漠的望著漢王朝南方軍團統帥――周亞夫出聲。
“調停!?”
披著一身戎裝的周亞夫搖了搖頭,而後用異常冰冷的語氣回應道:“此事沒有調停的余地,再者說了,你們真武拳宗算什麽東西,敢插手我漢王朝之事?”
聲音落下。
楊無玉瞬間暴怒,他雙眸陰沉的望著周亞夫道:“好膽,竟敢辱我真武拳宗!”
“劉叔,給我廢了他!”
他口中的劉叔便是與其隨行的二位真武拳宗長老中的一位,名喚劉萬裡,因其拳法出眾,故在真極大域有剛拳之稱。
“遵命!”
身材高大魁梧,面容陰冷的劉萬裡宛如一隻鵬鳥般自虛空之中向著周亞夫疾掠而去。
“ 哼!”
周亞夫將手中漆黑色長槍重重砸地,瞬間,大地開裂,無窮無盡的黃沙將周亞夫的身形隱藏了起來。
劉萬裡撲了個空。
他神色陰沉的環視四周,道:“難不成你們漢王朝的將軍連陣前應戰的勇氣都沒有嗎?”
“藏頭露尾算什麽軍人?”
“你說誰藏頭露尾?”
忽然,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於無窮無盡的黃沙之中顯現而出,緊接著便見一頭漆黑色的太古旋龜於黃沙之中嘶吼咆哮,神情冰冷的周亞夫持漆黑色長槍站立於太古旋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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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周亞夫身上的氣息已經直逼封王境武者了!
太古旋龜法相給予了他強大無比的增幅!
“那……那是什麽法相?”
劉萬裡自那太古旋龜的身上感受到了近乎窒息一般的壓迫感和來自遠古莽荒時期的蒼茫尊貴之感。
“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又待怎樣?”
周亞夫一邊緩步向著劉萬裡所在的位置靠近,一邊神情冰冷的吐聲。
他每靠近劉萬裡一步,劉萬裡所需要承受的壓迫感便厚重一分。
“咳咳!”
待其距離劉萬裡只有十步距離之時,劉萬裡的身軀開始狂顫不已,鬥大的汗珠不斷的自其額頭之上墜落,他體內的骨骼也在此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你如果只有這種程度的話,那你可以去死了!”
停住腳步的周亞夫以手中漆黑長槍指著不斷發抖的劉萬裡。
“可惡,可惡!”
劉萬裡不斷的在自己內心當中狂吼,但此刻他卻不能向外界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那宛如泰山一般的壓迫感讓他什麽也做不了,任其如何掙扎, 都無濟於事。
“看來你也確實只有這種程度了!”
周亞夫搖了搖頭,旋即其雙眼之內閃過了一抹駭人的寒光。
“刷!”
他手中漆黑色長槍宛如出水的蛟龍一般迅猛而又暴烈的刺了出去。
“不,不!”
“給我動起來啊!”
劉萬裡是眼睜睜的看著那閃爍著駭人殺機的長槍不斷得向他自己靠近。
那種眼睜睜看著死亡降臨的滋味,相當的恐怖。
“噗嗤!”
下一秒,漆黑色長槍穿其心而過。
有著剛拳之稱的劉萬裡隨即氣絕身亡。
漫天的黃沙徐徐消散,緊接著雙方的將士便看到了巍然矗立的周亞夫和其手中持著的滴血長槍以及跪倒在其身後的剛拳――劉萬裡。
“這……這!”
“這怎麽可能?”
楊無玉有些不敢置信剛剛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劉萬裡可是封侯境武者啊,怎麽會死的如此乾脆,如此草率。
“二公子,那漢將非是一般角色。”
另一位真武拳宗長老馬開神色凝重的在楊無玉耳畔出聲。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此刻的楊無玉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個從小生活在蜜罐子當中的二世祖罷了。
聞聲,馬開沉默了一陣,而後緩緩出聲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向那位漢王朝將軍表示歉意,並請求他讓我們安然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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