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臨城直線距離超過三十公裡的永安郡無名荒原之上。
自戰爭開啟以來一直不見蹤影的漢安南將軍李繼隆此刻正神情肅穆的凝望著位於其身前的一萬三千名靜塞鐵騎。
此時,夜色深沉,孤月高懸。
每一名靜塞鐵騎皆如雕像一般靜默,或者說是死寂。
載著他們的暴烈戰馬此刻也異於尋常般的安靜。
“這一戰關乎著我漢國的國運!”
“此戰若勝,我漢國就能把疆域拓展到更南的地方。”
“若敗,我漢國就將跌入無底的深淵。”
“你們是可以決定這場戰爭勝敗的!”
“漢王對你們抱有殷切的希望,他在注視凝望著你們!”
李繼隆的話語仿若有著神奇的魔力,一萬三千名在剛才靜默如雕塑的靜塞鐵騎此刻全部都像是被注入了靈魂一般,變得鋒銳,厚重,勢不可擋。
他們是漢國第一重騎,亦會是以後的西秀第一重騎。
“吾等必效死力!”
“縱死亦不辜負王上!”
他們的聲音厚重而又沉悶仿若是山嶽在移動時所發出的聲音一般。
“好!”
李繼隆重重點頭,隨後其抽出腰間寶劍,猛地向前一揮,道:“漢家的將士們,現在我命令你們向入境的賊虜發動全面進攻!”
“用他們的鮮血證明你們對王上的忠誠!”
“殺,殺,殺!”
一直再養精蓄銳的靜塞鐵騎聞聽到命令過後,盡皆高聲呼喝著縱馬向聯軍大營的方向馳騁而去。
其勢宛如是開閘之後洶洶而出的滔天洪水,無可阻擋,無可違逆。
馬蹄聲密集如暴雨,厚重似山崩,整片大地都在微微的顫抖,似乎是在懼怕在其上馳騁奔騰的滾滾鐵流。
數十面代表漢國的赤色龍旗被數十名靜塞旗牌官扛在肩膀之上,迎風鼓蕩飄揚。
夜色漸濃,鐵騎縱橫。
在李繼隆被動技能――侵略如火的作用之下,靜塞鐵騎的速度達到了令人恐怖的程度。
三十公裡,隻用了區區不足半個時辰的功夫。
連綿數十裡的聯軍大營很快就迎入了每一名靜塞鐵騎的視野當中。
“殺!”
加速,加速,再加速!
靜塞鐵騎坐下的戰馬幾乎已經到達了極限的狀態。
仿若是一股鐵流般的靜塞鐵騎攜帶著一股衝垮一切的氣勢徑直的衝入了聯軍大營當中。
“轟隆,轟隆,轟隆!”
他們就仿佛是一台無堅不摧的推土機一般將營帳,柵欄,木牆全部衝毀,在睡夢當中的聯軍士卒連起身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在萬馬踩踏之下變成了一攤腥臭難聞的肉泥。
靜塞鐵騎之所以能如此的輕易的殺入聯軍大營當中,得完全歸功於衛太子衛隆。
這位妄自尊大的儲君認為漢軍是不可能也不敢出來主動尋釁的,所以他基本上就沒有在大營周圍安排巡哨。
“不要在此地逗留!”
“給我放火燒掉這裡!”
漢安南將軍李繼隆於萬軍之中暴喝出聲。
命令下達,宛如一具具鋼鐵傀儡一般的靜塞鐵騎將手中火把丟到了聯軍大營的營帳和易燃的乾草之上。
轟,轟,轟!
火焰迅速蔓延了開來,轉眼之間便已經成了風火連天之勢。
大火就像是一頭永遠不知道饑餓的怪獸一般肆意的吞噬著它所能吞噬的一切,
營帳,屍體,糧草,在烈火之下統統的化成了灰燼,然後大火開始向四周蔓延了。 “殺!”
於火焰之中更顯猙獰可怖的一萬三千名靜塞鐵騎再度的開始衝鋒馳騁了起來。
他們會摧毀衝垮所有敢於攔截他們的一切。
火焰的轟鳴聲和聲勢浩大的馬蹄聲驚醒了美夢當中的聯軍士卒。
“不好!”
聯軍士卒們踉踉蹌蹌的跑出營帳,然後他們便看見了漫天的火焰和仿佛自地獄裡殺出的靜塞鐵騎。
那一刻,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放棄抵抗。
“我們願降!”
“願降!”
“勿殺吾等!”
聯軍士卒們毫無心理障礙的選擇了投降。
這並不能說他們毫無底線。
他們之所以會不堪成這個鬼樣子,完全得歸罪於衛太子衛隆那高壓嚴苛的軍令。
“繞過他們,繼續衝鋒!”
李繼隆沒有興趣為難一群降卒,他的目的是摧毀聯軍大營,癱瘓聯軍指揮系統。
如滾滾鐵流一般的靜塞鐵騎在李繼隆的命令之下繞過降卒向著大營的核心處洶洶湧去。
望著漢軍鐵騎遠去的背影,聯軍降卒呢喃出聲道:“漢國有如此精銳之鐵騎,就算是不夜襲,估計我們也很難戰勝!”
衝鋒尚在繼續,火焰也在大面積的蔓延擴散,與這些一同降臨到聯軍士卒身上的還有慌亂。
指揮,建制,在這一刻全部變得混亂不堪。
衛太子衛隆面色凝重的持著寶劍衝出了帥帳,入目所及一片混亂,大火滔天,還有那仿佛催命魔咒一般的馬蹄轟鳴聲。
這一切都讓他有一種幻滅感。
他覺得自己的雙眼在發黑,兩腿在止不住的發軟。
“完了!”
“大事休矣!”
氣急之下,一口殷紅的鮮血自其嘴中噴吐而出。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把衛國的精銳家底幾乎在今夜全部敗光了。
“殿下,請上馬!”
衛國參軍陸玩牽來了一匹雄駿的戰馬。
他的面容此刻很是焦急。
“我,我不甘心啊!”
衛隆此刻還再磨蹭。
“殿下,再不走,你可就走不了,漢軍鐵騎馬上就要殺過來了。”
陸玩此時的語氣當中已經有了幾分急迫之意。
真的是沒時間在這裡耗了。
滿臉不甘之色的衛隆不情不願的上了馬,然後同陸玩以及數名騎兵狼狽不堪的遁逃出了聯軍大營。
至天明時分,戰鬥結束。
連綿數十裡雄偉似山脈的聯軍大營已經不複存在了。
規模建制龐大至極的聯軍在昨晚的夜襲當中,死了約有三萬人。
這三萬人當中直接死於靜塞鐵騎之手的不過數千,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在混亂中自相殘殺而死的。
鄭國統帥李機被暴亂的自家軍卒所弑殺,死的極其窩囊。
衛國方面的統帥衛隆僥幸得以脫身,他得感謝陸玩,否則的話,昨夜他必死於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