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的猜測,其他的房間設有陷阱,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為了佔據一個房間,保證自己隨時來到郵局都有一處落腳點。
信使的數量只有超過房間數的時候,信使們才需要去爭奪一個房間,否則的話,房間一人一間,根本就不會鬧矛盾。
除此之外。
還有一點可能,那就是住在房間裡有一些好處,這些好處是有利於信使生存的,所以房間不單單只是居住屬性那麽簡單,還有利益價值,因此才值得信使去佔據,去爭奪。
這一點他張羨光那個時候,從一樓到四樓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
因為大家都可以擠在一個房間,只是房間擠多了人之後有可能會被郵局內遊蕩的管理者光顧警告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壞處。
——
張羨光將目光看向了,之前一起隨他而來的高大男子淡淡道:
“這些玻璃瓶根本帶不出去,你自己想辦法在郵局藏起來,至於放在哪裡,這就不是我該考慮的了……”
“嗯,這件事我會很快處理好,只是跟我們一起來的……”
那名高大男子看著地板上,被大卸八塊的和服男子微微有些皺眉。
只見那個男子的頭顱處,一張臉不斷的在變換成他們五樓信使的樣子,似乎好像在抽獎?
一旦誰勇氣不好就很容易觸發鬼的殺人規律。
“島國人,死了就死了,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小人物罷了。”
張羨光則是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低頭從和服男子的懷中取出了一個面具,隨後蓋在了其臉上……
隨後將一整個頭顱塞進了他的皮質挎包裡。
“那之前我們出手後你答應我們的條件呢?還做不做數?”
一名眼眶凹陷的中年人似乎並不是很懼怕張羨光,只見他站了出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羨光質問道。
“我答應你們的條件依舊作數,不過……”
“這需要一個既不用撕毀信件,又可以避免被郵局詛咒的方法,這個方法很簡單,那就是讓這封黑色的信件永遠的留在一個五樓的信使手中。”
張羨光眯著眼睛道:
“所以需要人為的製造一個異類,這樣的存在,既要求是信使,又是死人,又是厲鬼......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郵局的詛咒都沒辦法將其殺死。”
“總要有人需要犧牲的,這件事得你們自己做決定……”
“就讓我來吧,他們年輕人更適合在這個時代下活下去,我存在的時間太久了,也不一定能夠順順利利的送完郵局的所有信。”
這時一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老人開口說道。
“李先生!”
“李叔叔……”
“老李!你——”
所有信使還有那名身穿鬥篷的高大男子都是面色複雜,神色裡充滿了猶豫和惆悵——似乎對這些信使來說這個姓李的老人在他們的心目中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
“不要為我難過,這裡也就我自己完全符合這個條件,我們這些信使的存在給外面留下了不少的麻煩……
阿晟你出去以後只要善待我的家人就夠了,其他的就不要多言了。”
老李輕輕擺了擺手,隨後走到了張羨光的面前。
“有什麽是我應該做的,您請吩咐就是了。”
張羨光眼神中透露出了少許讚賞,張開口說道:
“我心中已經有了些眉目,這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
“今晚發生的一切還請各位守口如瓶,
倘若有人說了,自然就會明白違反這次約定的下場——” 說罷他淡淡的掃了眼在場的所有信使。
那些信使頓時冷汗直冒,但是心中還是比較興奮的,因為今晚過後,大家都會恢復自由之身……
——
在一片幽靜的走廊裡,張羨光逐漸靠近這個只有郵局管理者才能進入的特殊空間。
“這就是只有郵局管理者才能進入的「601」號房間麽?”
“接下來就應該能見到那個人口中的「鬼畫」了。”
打開門。
房間很黑,很黑。
但是很快,卻有一盞油燈詭異的亮了起來,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味道。
那燈油散發著一股屍臭味,讓人感到不適。
“和我之前得到的那油燈一模一樣。”張羨慕朝著光亮的地方走去。
很快,他來到了油燈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張書桌,款式老舊,上面都包漿了,似乎使用了很久。
在書桌上面放有一支毛筆,一塊硯台,唯獨正中間缺少了什麽東西,顯得有些突兀。
張羨光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黑色筆記本,隨手放在了桌面上,原來他之前從皮包裡取出的筆記本竟來源於這裡。
就在筆記觸碰到書桌的一瞬間。
漆黑的房間裡突然多了無數道發光的火苗,那火苗逐漸亮起,竟是一盞盞油燈,密密麻麻的油燈擺放在了這個房間的各個地方,將原本昏暗的601號房間照亮了。
此刻他發現書桌的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掛衣架,衣架上掛著一件詭異的黑色長衫。
這房間沒有風。
那衣架上的黑色長衫卻詭異的飄動了幾下,仿佛剛才有人動過了似的。
“這長衫是郵局管理者的象征,羅老頭之前就一直穿著這個東西。
而那個人告訴我穿上它才可以看到這扇門……”
張羨光沒有絲毫猶豫,伸出手取下了長衫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長衫很輕薄,似乎無法判斷出究竟是什麽材質……
忽的張羨光發現面前的牆壁上,竟憑空緩緩的浮現了一個黑色的房門。
“現在的情況和他描述的基本吻合,只是「他」是怎麽知道的……這不應該是郵局管理者才知道的事情麽……”
張羨光低聲喃喃道。隨後用力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回去碰到「他」得好好問一問,當務之急是取走鬼畫。
他神色凝重地走到了門前。
??——
但是當他推開門的一瞬間,立刻就聽到了房門後傳來了什麽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因為剛才的開門舉動而撞到了房間裡的某樣東西。
張羨光低頭一看,神色當即一變。
那是一幅畫。
畫中什麽東西都沒有,只有一片漆黑,怎一看去就像是把一張黑紙給裝裱到了畫框上一樣,沒有任何圖案,景物在上面。
但和普通的黑紙不一樣,這幅畫上的黑色有濃有淡,黑色的陰影隨著光線的移動而變化著,時而像是一隻手掌,時而又像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臉輪廓,但是更多的時候這幅畫中的兩處黑點卻如同一雙黑色的瞳孔,在暗中窺視著。
很詭異的一幅畫,但卻不是鬼畫。
可張羨光的本能告訴他,這幅畫中很可能隱藏著一隻鬼,或則說一隻鬼就躲在這畫框裡等待時機離開。
然而不等張羨光多留意。
讓他更加驚愕的是,這個房間的牆壁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畫作,這些畫大大小小並不一樣,畫中的內容也各不相同,但是唯獨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這些畫的背景都很昏暗,壓抑。
看的讓人很不舒服。
“這是一個陳列各種詭異畫作的房間,鬼畫就在這房間裡。”張羨光彎腰將落在門口的那副黑色的畫拿了起來。
他沒有帶在身上,而是選擇翻過來蓋在地上,眼不見為淨。
隨後張羨光走進了這間房間。
他目光四處看去,既是在尋找,又是在警惕。
那畫中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不少黑色羽毛的鳥類飛在空中,而田野的正中心有著一間茅草屋,屋子的煙囪上面冒著嫋嫋炊煙,似乎有人居住在這裡……
而這幅畫最詭異之處還是屋子旁邊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並且上面還有幾隻野鴨在水中遊動。
這時張羨光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人影,那人的身後背著將近三米高的柴火,並且向草房靠近著……
張羨光不再留意畫中,繼續前進。
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幅畫,畫中的背景是一棟農村的老舊平房,平房的大門口站著一位老人,老人身形模糊,衣衫整潔,雖然五官勾勒的不過清晰但依然看得出來這個老人面帶微笑,似乎在看向這邊。
原本的一幅畫配合畫中的背景以及面帶詭異微笑的老人,頃刻之間就讓他就有種面對一幅遺像的感覺。
他知道這鬼畫裡的鬼比想象中的還要多,也許在很早以前這鬼畫就已經困住了很多的鬼。
房間裡雖然掛滿了畫,但畫是很佔空間的,走進來之後他也就是看完了幾幅而已。
前面的畫因為距離和角度的原因根本看不清楚, 只能看到一個畫框掛在牆壁上,內容無法呈現在眼前,所以想要看到更多就必須繼續深入這個房間。
好在,周圍都沒有異常出現。
每一幅裡雖然有鬼,但並沒有出現在張羨光的面前。
很快。
張羨光的腳步一停,他目光盯著一副佔了比較大面積的畫作。
這幅畫很長,從屋頂一路掛到了腳下。
畫中的背景是一片由黑色油墨勾勒的世界,但真正要畫的卻是一棟樓。
一棟籠罩在昏暗世界裡的樓。
這棟樓大概有五六層的樣子,而且門口用不同顏色的染料渲染出了五光十色的燈光光暈。
這棟樓正是鬼郵局。
而郵局面前停著一輛老舊的大巴車,大巴車的正後方站著一個女子的纖細身影。
她穿著紅色的衣服,五官雖然模糊,但應該是個女子,雙手白皙,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就是那副鬼畫麽?為什麽那輛車我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原因麽?”
“那個人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而我恰巧擁有將物體改變成隨意大小的能力……”
“這幅畫簡直就是完全符合我將其帶走的全部條件——”
張羨光細咪著雙眼,盯著這幅詭異的畫,低聲喃喃道。
隨後他邁動步伐朝著面前這幅畫,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