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女警瞬間便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著張寶仁，“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麽忽然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這問題…怎麽了?”

　“且不說這個話題本身的奇怪與不合時宜，詢問別人的年齡本來就不是很禮貌的事，特別是對一個女孩子而言。”

　“女孩子和年齡是有什麽關系?”

　一口忽然有些不解的插嘴，“這又是怎麽個感情邏輯?年齡不就是一個正常生理現象嘛。”

　“還有張寶仁，我們之前通過在網上找到的資料推測，不是已經知道王靈小姐今年是24歲，你為什麽這會兒還要問?”

　“我記得你受籙之後已經不會再忘記事情了啊，難道出了什麽問題?”

　面對女警那忽然變得不善的目光，張寶仁忙一手抓住一口，順便堵住了它的喇叭。

　“咳咳…那什麽，是這麽回事兒。”

　“上一次我們在老K幫的忠信仁義樓一起對付殺手集團的醫生後，你送我去醫院的時候說自己姓‘王’。”

　“然後這家夥就不懂事的，在網上搜查了起來，因為這個姓氏在這裡並不算很尋常，再加上家庭環境比較好的人家，更沒有多少，只有紫陽工業的王林先生…”

　“然後就確定了阿Sir.你是王靈。”

　當時通過網上的信息查到王林有兩個女兒，大女兒王靈24歲，小女兒王悅12歲。

　然後從發育、外貌、以及心智等方面判斷，自然就下意識的確定女警是‘王靈’。

　之後女警也默認了，於是就對其的身份如此確定。

　但是在不久前的夢境中忽然了解到一個東西——‘關於人類外部獨立發育傳承孵化器’，這件東西的應用市場正好就是富豪群體，時間也能對得上。

　如此就不由而產生了些懷疑。

　三歲都有可能長大成人，12歲也沒有什麽不可能。

　“阿Sir.警官，你到底是王靈，還是王靈的妹妹王悅?”張寶仁問道。

　對於他這個古老的，還被舊時代的一些道德觀念所影響的靈魂，新的技術所造成的，基於社會共識，約定成俗生理年齡與生理與成人格上的成熟之間的共鳴被割裂，實在是有些衝擊。

　要是不知道還好，但有了懷疑之後，就有些實在不知如何安放了。

　其實醒來之後頭一次見面，女警送武功那一次就想問了，還特意把人留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有些不太好意思。

　直到這會兒要離開了，才終於忍不住將這個撓在心裡的問題說出來。

　面對張寶仁好奇的詢問，女警沉吟了片刻，然後抬頭微微一笑，“你猜…”

　接著便提著箱子，攜著叮叮瀟灑的離去。

　留下張寶仁待在原地，在心裡不斷的罵自己多嘴。

　MD…現在更好奇了…

　…

　…

　…

　“公司這段時間實在不太安生。”

　“先是醜聞，接著大老板入獄，然後梵天生物入主，出獄後的大老板莫名其妙的死在街頭…”

　“任何一件都足以引起海嘯的事情不斷的發生著。”

　強森靠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猴子般蜷縮進軟椅之中，一邊抽著安全部專屬福利的香煙，一邊思緒紛飛著。

　作為公司安全情報部的副主任，他的辦公室處於公司內樓梯間夾角一個毫不起眼位置，但是辦公室的兩側卻是正對著公司大門以及辦公區，通過辦公室內所安裝的單向鏡子可以將公司所有人的動作都一覽無余的收入眼中。

　平時，強森最享受的便是躺在自己的軟椅上，窺視著其他人的小動作和微表情，然後推測其的心理。

　他非常喜歡這種在無人發覺的角落中注視著一切的感覺，這讓他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可是現在，看著外面沉默著工作著的員工們，看著那仿佛凝結般的死寂氣氛，他的心裡隻感覺到了恐懼的暗流。

　“就連普通職員都能夠感受到那股風雨飄搖，更別說是我們這些處於光明與黑暗的邊界，能夠接觸到更加真實與野蠻世界的‘武器’。”

　他忍不住煩躁的撓了撓臉腮，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那是一面堅固的牆，什麽都看不透。

　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這道牆後面的位置，是能夠決定所有人未來生死的地方，那是原本公司大老板的辦公室，現在梵天生物組成的董事會辦公室。

　“該死的。”

　強森忍不住的罵了一句，對於他的身份而言實在是不應該失去冷靜，可是現實卻實在讓人冷靜不下來。

　強森在成為副主任之前，負責的是對外情報工作。

　主要方向就是梵天生物，正是那時候立下了不少的功勞，最終才擺脫朝不保夕的一線生活，換了一個後方辦公室的位置。

　但是對於現在而言，當初的功勞有多大，現在的麻煩就有多重。

　“改朝換代後，聲名狼藉的秘密警察總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古今莫不如是，特別是新上任的老板還是自己曾經狠狠得罪過的家夥。”

　“畢竟我可不是外面那些隻負責技術與運營的陽光下的小白兔，我做了太多的髒活了。”

　“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將我解決，不管是梵天生物那邊的人，還是公司內部成員。”

　“拿我或者我這樣的人開刀不會惹得人心惶惶，反而還會讓所有人拍手稱快。”

　“而因為我的工作知道了太多公司的秘密，想要得到一個像普通職員那樣被掃地出門的機會都沒有…”

　強森又狠狠的嘬了一口煙， 將那小半截煙頭一口抽到屁股，彈飛煙蒂，深吸了一口，任由尼古丁刺激著電子機械肺。

　然後軟躺在椅子上，緩緩的將在肺部洗練了一遍的煙霧吐出。

　一整天的時間就這麽的過去了…

　按照職責規定，看著公司所有人都下班離開後，強森這才走出自己那個煙霧彌漫的小辦公室。

　躺著時還不覺，這時候隨著站走出來，卻是將其真正的樣子完全的暴露出來。

　本來就乾瘦仿佛營養不良，背部還仿佛猴子一般微微的弓著，顯得整個人分外矮小。

　濃密的頭髮遮住耳朵，亂糟糟的，再加上那張雷公似的臉，整個人實在是不怎麽體面。

　如果有第三製藥的員工看到他的這個樣子，恐怕會理解其為何每一天都稱職的早來晚歸，從不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