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辦理了轉院手續,被救護車拉到了之前換腎的那個破小醫院。
還是那個手術室,還是那個醫生,這次他不光要給我換腎還要取走我的肺。
因為換肺需要開胸,傷口比較大,所以是比較麻煩,還需要麻醉。
在簽署了一系列契約後,我便隨著麻藥的作用昏了過去。
接著就好像睡了一覺,當我從睡夢中醒過來之後,終於不再感覺到體內無時無刻的劇烈疼痛,雙手也有了勁,感覺終於活了過來。
我撐著身子半躺著,拉開寬松的衣服,發現胸部有一個巨大的“工”字紅痕,不由得就想要伸手去摸。
“別動,小心破口感染了…”醫生在一旁製止了我的行為,然後走了過來,將一張片子放在我的面前。
這是一張高清照片,圖片中我正在手術台上昏睡,胸部沿著那個工字紅線揭開,本來保護在胸腔中的內髒被暴露出來,血淋淋的。
在肺的位置是一個碧綠色的仿佛蜷縮起來的靈龜的東西,加上連接的氣管,又像是一個琵琶,靈龜舒展,一張一弛與我的呼吸節奏等同。
而在腎的那處,本來的蘋果已經換成了黑色的龜蛇盤結。
“這就是你體內的武功器官,現在已經正常啟動,按照正常人體的需求運行著,你應該能夠感受得到。”
我點了點頭,“嗯。”
“但現在你最多就只能將之當作普通的器官來用,如果你想要開啟其中蘊含的潛能,就需要下載心法,以心法來運使激活。”
我知道相比於普通的器官依靠本能來使用,武道器官要在大羅天中加載一種被稱為心法的程序在道籙上。
這涉及到武道的一大根本。
最開始的原始武道並沒有心法,武者們是憑借本能的運使武功,就和使用普通的器官一樣。
但武道器官太過強大,隻依靠潛意識非常容易出錯,一個不好便會走火入魔傷及自身,而且對於武功沒有純熟的掌控,武功威力時大時小,時靈時不靈,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那時候的武道只是一幫特殊愛好者當作極限運動來玩。
直到有人以《黃庭經》中人身有神這一論述為核心要義,人身有神以此而掌控全身,武道器官當也有神,並以此創造了心法。
從而使得武道大興,使得義體產業鏈完成升級。
“普通的武學對於心法不太考究,大多都能互相兼容,但各門各派各大公司的獨家武學卻是必須有專門的心法,如你的‘龜蛇黑水腎’需要‘大磨盤輪轉法’,‘靈龜琵琶肺’則是‘天蛇射息術’。”
“很多大公司心法根本就不賣,因為這是他們防止武功丟失的重要防偽手段,普通人哪怕得了武功也無法練,你的這套玄武集團的武功心法雖然官網有賣,但是價格嘛…基本上比新的武功還要貴。”
“所以你能練的就能是網上的一些破解版了,我給你的幫助就是幫你找一套還算靠譜的破解版心法。”
“那就來吧。”
“現在還不行,得等到你身體恢復好了,完全適應了武功器官才行。
還有我需要提前告訴你,本來你這兩個器官可以用兩年多,但如果被激活,成為武者,那麽能夠使用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
“一年嗎?”我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我需要一年內掙夠活命的錢。”
“甚至更少的時間…”
“那像我這樣的武者一般是靠什麽掙錢?”
“那就複雜了。
”醫生想了一下,“有專門作為體育明星進行格鬥表演,有城外郊區拾荒遊蕩,在那些正常人無法進入的絕地中翻垃圾,還有的進入幫派成為供奉打手。” “還有就是接受別人的雇傭,幫人做點私活。”
“那哪種活來錢最快?”
“那不用說,肯定是明星,你如果能在這行有發展,別說是活下來完整的玄武真身都沒問題。”
“明星?”我想了想自己那年老色衰的樣子,最終還是放棄了心中的妄想,“那你覺得我能做什麽。”
“你現在就只能選最後一種了。”
“做這一條狗?”
“不,是做一把槍。”
…
接著時間一晃而過,我下載了心法,然後以多年來積攢的一些腎上腺素紅調理,慢慢的激活了兩大武道器官中蘊藏的真正潛能。
隨著我真正適應了武功,便被醫生介紹去了一處訓練場進行訓練,這也是他提前答應我的最後一個條件。
我用醫生給予的號碼在個人終端上聯系到了一個人,接著按照約定來到郊區,在這裡坐上了一架老式飛行器,同時被封閉了五感和個人終端。
我在或是移動或是停止的黑暗中待了三四個小時,然後便來到了訓練場中。
這是一個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古中國飛簷走壁的建築層層疊疊再也不見其它東西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按現在的科技,三小時已經足夠把我送到地球上的任何一處地方了。
除了自己之外我還在這裡見到了和我同樣來此接受訓練的學員, 一共十幾個人有男有女,但都不知來歷,大家都下意識的隱藏著自己的信息。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這是一個黑人小孩,這個年不知事的話嘮,還以為是來這兒上學呢,將自己從頭到尾的介紹了一遍。
他叫黑水,出生在非洲大陸,家人與玄武公司有關系,因為前段時間非洲大陸動亂,家人慘死,他則被安排著偷渡了過來,並借著關系進入訓練營中。
可能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沒有對他的膚色外表露出異樣之色的人,這家夥也因此與我比較親近。
“張山…張山…那邊來了個人,可能是我們的教官或者首領吧。”
因為剛學會中文,這家夥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但不影響表達意思。
順著他的提醒我們見到了教官,這是一個全身籠罩在以特殊金屬製造成的黑色鎧甲中的人,不知是男是女亦或者是否自然人?
教官平靜的盯著我們,哪怕有著鎧甲遮擋,我依然感覺到了那目光的冷漠,冰冷,仿佛只是在看著一坨坨放在砧板上的肉。
混合的電子音從那特殊材料製成的鎧甲中傳出,“你們因為不同的原因來到這裡接受訓練,成為一個武者,又不單單只是一個武者。”
“你們將來要從事的行業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古老的職業之一,之後也會繼續存在並隨時準備著大放異彩,弱者養家糊口,強者白虹貫日。”
“當然,對於這個職業我們永遠都不會將之道出於口,就好像這個訓練營,或是我這個人,雖然存在但永遠都不會被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