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姑娘與旗袍女人交談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的氣息就越來越恐怖。
陳厲等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小姑娘也太可憐了吧,她媽不會怒火攻心,直接在車上大開殺戒吧。”
林鈺的小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有我在,你慌個雞兒。”
陳厲的眼中已經有了戒備之色。
小姑娘的遭遇還真如張小花所猜測,遭到了家裡的虐·待。
事情平常而又狗血。
簡單的說,就是小姑娘她爸給她找了個後媽,原本後媽對她還行,當後媽生了個兒子後,她立即就被全家冷落了。
爺爺奶奶也不疼她了,他們的愛都落到了弟弟身上。
爸爸也開始逐漸忽略她,後媽就更不用說了,到處看她不順眼,動不動就掐她。
從此,她在這個家就像是一個外人,沒人疼,沒人愛,沒人關心她。
於是,她對親媽的思念就強烈了起來,她不知道媽媽去哪了,爸爸也從未跟她提過。
在她六歲那一年過完生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媽媽了。
她曾經問過,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冷漠,以及一句:你要是想她,那就去找她好了。
從此,她就沒敢問過。
她很懂事,能自己洗衣服,能幫家裡做家務,還能帶弟弟。
但是,他們為什麽都不喜歡我呢,這是小姑娘心裡最大的疑惑,也是最大的委屈。
而後,她想出去尋找媽媽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就在今天,她在放學後沒有回家,而是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了起來。
就在她越來越疲憊,天也越來越黑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個站台。
仿佛是心有靈犀,她好像感覺到了媽媽在等她。
靠著那絲虛無縹緲的感應,她就這麽踏上了44路公交車。
而她媽,也就是那個中階紅衣厲鬼,實力也是真的強悍。
在女兒踏上44路公交車時就靠著兩者間的特殊感應,將她與女兒聯系在了一起,也就是那根紅線。
這條紅線代表著小姑娘的執念,其中還有母女倆之間的血緣聯系。
通過母女倆的談話,陳厲也將這小姑娘的事情捋的差不多了。
總得來說,就是小姑娘自身對旗袍女人的執念到了一種很深的地步。
然後身為紅衣厲鬼的她感應到了。
但是她可能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去找女兒,於是便將她牽引至了44路公交車上。
如今,母女相見,也算是歡喜一場了。
至於旗袍女人當年為什麽失蹤,她沒有說,小姑娘也沒有問。
小姑娘之前本來就很累了,是那股尋找媽媽的執念一直讓她堅持到了現在。
現在見到了媽媽,心中的委屈宣泄了出來後,嘴角帶著笑意在旗袍女人的懷中睡著了。
她的兩隻手還緊緊的抓著女人的衣服,生怕一覺醒來,媽媽又不見了。
旗袍女人輕輕晃動著女兒,口中還輕聲哼唱著童謠。
就這樣,旗袍女人的氣息溫和了起來,車廂內的禁錮也消散了。
那幾人幾鬼好像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臉色稍微迷茫一下後,便繼續自己的事情了。
小情侶的臉上還帶著驚恐之色,見那老頭不再了,還四處張望了起來。
“別找了,那鬼已經被滅了。”
林鈺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真的沒了嗎。”
女生咽了口口水。
“應該是吧。”
男生顫抖著說道。
“不行,我要下車,走,咱們讓司機停車。”
說著,女生就拉起了男生。
“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坐車。”
林鈺的聲音又在他們耳邊響起。
兩人一愣,也不敢有所動作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坐下。
不說司機會不會停車,就算是真的給他們停了,他們下去肯定是死。
這公交車明顯走的不什麽正經路,誰知道下面有什麽鬼物在遊蕩。
這次,公交車開了足足有半小時才到了下個站台。
這個站台上站著六人,其中五個活人,一隻尋常鬼物。
那五個活人的臉上都帶著迷茫之色,似乎在想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但當公交車停下的時候,他們還是踏了上去。
五個活人投的是硬幣,那隻尋常鬼物投的是普通黃紙錢。
“五個活人,一隻殘魂,這公交車要搞什麽啊。”
陳厲疑惑道。
“會不會跟車上的活人,鬼物有關?”
張小花猜測道。
“看樣子,是的了。”
只見那對小情侶在看見那隻殘魂後,臉色瞬間變了。
男生顫顫巍巍的喊道:“媽……是……你嗎!”
女生則打著顫,害怕的抓住了男生的胳膊。
“存折一直都在你的床鋪下面,媽早早的就為你準備好了,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啊,媽走了。”
殘魂不舍的看了一眼男生後,身影緩緩的消散了。
“媽!”
男生朝著虛影伸出了手,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另一邊,那對老夫婦面前正跪著一對小夫妻。
男子大聲的哭喊著。
他們倆並沒有離婚,但他們的父母卻因為這件事,焦急之余,在路上出了車禍,死了。
那對老夫婦在死後依舊惦記著這件事,他們的執念指引他們上了這輛公交車,且喚來了他們兒子,兒媳婦。
而那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是一位教師,也是班主任。
那天,他倒在了講台上,再也沒醒過來。
當時距離高考也就還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在心力交瘁,身體已經負重不堪之余,依舊沒有離開講台那個方寸之地。
直到身死,他也是倒在了講台上。
而他最關心的就是班級上成績最差的那三個學生, 他怕他們連大專都考不上去,最後只能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
他不想自己的學生走上這麽一條路,於是他便在課外之余一直為那三位學生無償補習。
直至死後,他還一直惦記著那三位學生。
為人師者,必須要對自己的學生負責,他得給他們補課,得讓他們再努把力。
在得知他們考上了學校,其中一人甚至考上了本科後,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身影緩緩消散。
看到這一幕,陳厲若有所思。
“人對鬼的執念,鬼對人的執念,都可以通過這公交車一一展現麽。”
隨後,車上的所有殘魂緩緩消失,除了被旗袍女人抱著的小姑娘,那些活人都面帶迷茫之色的下了車,
這一場遭遇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就是一場印象深刻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