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艦橋內,陳景輝和星彤冰繼續商量下一步的發展計劃。
“千風城這邊幾乎是穩固了,但能從千風城獲得的資源也太少了。”陳景輝說:“說到底,千風城只是一座小城市,縱然把它全部吃下,以它落後的生產力,也攫取不了多少資源,榨不出多少財富。”
“我們必須要進行更長遠的謀劃。”
陳景輝攤開了地圖,這份地圖很大,是他通過清風亭搞到的,不止有劍朝的區域,還有西面的蘭朝,東面的外海群島。
“先不考慮海運。”陳景輝把手指向蘭朝的陸地:“千風峽與蘭朝接壤,甚至千風峽內最安全的主乾道,還有通往蘭朝的火車。”
“蘭朝首都匯京,蘭朝第二大的城市,也位於這條鐵路上。”
星彤冰說道:“這會不會有點鋪的太大了,千風城和周邊區域我們還沒消化下來呢。”
陳景輝搖頭道:“我們的擴張不能看做普通勢力的擴張,而更像是一個公司,一個企業的擴張,不能說先站穩本地的腳跟就可以,外地的市場和資源也要去搶奪。”
“千風城和匯京有鐵路連接,一旦在蘭朝打開局面,從蘭朝獲取資源的難度也僅僅比千風城低一點。”
“下一階段,我們需要整修南荒到千風城的道路,甚至直接鋪設鐵路,這不會拖慢蒲公英號的修複速度,把路修起來,人力和物資的運輸加快,形成正向循環。”
星彤冰道:“這需要大量的資源,人力和物力。”
陳景輝說道:“現在每一分資源都要盡快用出去,要用到極限。”
陳景輝伸手,在墟宗和千風城之間,畫了一條路線。
這條路他走過數次,對路況非常熟悉,以蒲公英號的技術,修整道路鋪設鐵路是沒有技術障礙的,唯一的困難是物資,人力,還有沿途的維護與安全問題。
“第一步,我們在道路上設立補給點和哨站。”
“第二步,我們整修道路,第三步,我們鋪設鐵路。”
“將南荒和千風城,和傳統的‘文明世界’連接起來!”
……
王曉思跟在金玉商行的運輸隊裡,出了千風城,走在道路上。
她背著一把長弓步槍,縮在運輸的隊伍裡,外人很難知道她是一位修行者,更不可能知道她是一位剛剛突破到丹境的天才。
她一想到這點,就突然來氣,本來邱玲突然找她,說有要緊事讓她送信去墟宗,她過去正要炫耀:
“你怎麽知道我昨晚突破到了丹境?”
結果話沒出口,就被邱玲提前識破,還被邱玲反過來炫耀了一通:“景輝大師馬上讓我成氣境修行者,靈氣都為我準備好了。”
好氣啊。
王曉思越想越不舒服,一腳踢飛路邊一顆石頭,踢到了前面的樹林裡。
突然,樹叢動了動,王曉思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前面她以為空無一人的樹林裡,突然走出來幾十位蒼老的戰士,他們最年輕的也四五十歲,但身軀的蒼老絲毫不影響他們給王曉思帶來的壓力,那嚴整的軍容,臉上的傷疤,每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恐怖氣場。
“什麽人!”金玉商行的護衛隊大驚,他們根本沒發現有人就潛伏在道路旁邊,要知道這是大冬天,根本沒什麽灌木叢和樹葉阻攔視線。
“我們是金玉商行的隊伍,是墟宗的人。”一位護衛隊成員硬著頭皮喊,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太恐怖了,絕對每一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
他們光是走出,每個人的位置都似有講究,佔據了最方便攻擊商隊的位置。
“墟宗?”
戰士中,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輕輕說:“請問,余積薪余真人,現在是在墟宗嗎?”
王曉思躲在驢車後面,拿驢車當掩體,隻探出頭:“余真人是墟宗的軍事顧問,他正為墟宗訓練士兵。”
“軍事顧問……”
“訓練士兵……”
這些老邁的戰士們忽然彼此交頭接耳,直到白發老者說了一聲“安靜”,他們就變得鴉雀無聲。
“可否順路帶我們一程。”白發老人說道。
商隊的領隊看向王曉思,他知道這個小女孩在墟宗那邊地位頗高,是陳景輝的保鏢。
“可以是可以……”王曉思問:“你們是什麽人?”
白發老者張開嘴,似乎在回憶崢嶸的歲月,最終,他說道:
“我們是余真人的兵。”
護衛隊眾人一震,他們很多人不清楚余真人是誰,但還是為之震動,這些人都多老了啊,卻還願意追隨自己的將軍。
老兵們並沒有進入商隊當中,而是步行在一旁跟隨。
有的時候,王曉思都注意不到他們的位置,他們的隱蔽能力太強了,那絕對是長期和氣境天修作戰,面對轟炸威脅時練出來的。
王曉思甚至懷疑,就算是明境強者,要是飛得太高,都可能發現不了他們!
很快,王曉思發現,她還是小瞧了對方,這些老兵只是一個大兵團的一部分,道路兩旁的乾枯樹林裡,也走出了許多戰士,他們中很多非常年輕,有的隻比王曉思稍大一點。
王曉思猜想,這些人肯定不是余真人親自帶過的兵,而是這些老人們手下的士兵。
這支軍隊有點嚇人,王曉思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軍隊,他們沉默得像他們手中鋼鐵打造的十四半。
軍隊前進,兩日夜後,陳景輝接到了報告。
匆匆趕到現場,陳景輝看到余積薪已經趕來了,他的感知也發現了這些老兵。
老人們彼此互相緊緊擁抱,陳景輝看到他們都含著熱淚。
“余將軍,我初次聽到您恢復本心,還以為是家裡人逗我,我還大發雷霆……”
“余將軍,我們當初掩護難民逃到了蘭朝,已經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務。”
“余將軍……”
“好了。”余積薪打斷了他們的話,介紹道:“目前我正追隨墟宗的陳景輝。”
這話一出,眾位老人震動,他們看向旁邊穿著樸素的陳景輝,難以置信。
他們一開始還以為,墟宗和余積薪至多是合作關系,余積薪在墟宗當個客卿之類的。
王曉思也很驚訝,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余積薪一位明境竟然願意低下姿態,去追隨一位氣境。
她緩了緩神,才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從胸口衣襟裡掏出了一封信,匆忙遞給陳景輝。
“景輝大師,這是邱玲讓我帶的信。”
陳景輝沒看信,而是先把這些老人和他們帶來的士兵安置下來,他心裡有些為難,不知道這些武裝力量該如何處理,但畢竟他們是客人,待客也得做好。
還好墟宗這段時間修了大量的板房,這些為未來的勞動力準備的房子現在可以給這些人居住。
安置好後,余積薪似乎去和這些老者敘舊了,陳景輝也騰出手來,查看邱玲送回的信件。
信上寫著很多情報,第一個情報便讓陳景輝吃了一驚。
“蘭朝與常遇春就劍朝和蘭朝的戰爭達成和平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