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
噠。
手槍開火,在被突襲,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仔細瞄準的情況下,怪物仍然擊中了陳景輝!
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陳景輝感到一股巨力轟在他的肩膀上,肌肉一瞬間失去力量,右手拿不住劍,掉在了地上。
但他沒有感到疼痛,真的不痛,狂飆到極限的腎上腺素麻醉了痛感,他的身體如機器一樣,執行著剛剛想出來的戰術。
他左手握著手雷藏在袖子裡,一步向前,抱住這怪物,向前撲倒!
手槍的激光從陳景輝臉頰上掃過!
但怪物沒來得及開出第二槍就被陳景輝撲倒在地!
啪。
手槍也飛了出去,掉在地面的木板上,滑行了一段時間。
兩秒。
怪物視線一掃,它頭部那些介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的觸手詭異伸出,穿過陳景輝的身體,到陳景輝背後,撿拾起它感知范圍內的鋒利石頭。
這些石頭化作弧光加速,提高著自己的動能!
陳景輝右手用不上力,想把怪物翻到正面來擋住攻擊,握住手雷的左手拐著怪物的脖子,卻沒有成功,只能勉強讓它不去看掉落在地的手槍。。
砰砰砰!
鋒利的石子朝著陳景輝的後腦杓砸下!
但陳景輝一開始就在後腦杓處準備了防禦木板,還有厚重的衣服帽子,他隻感到有不輕的力量砸在自己腦袋上,根本不影響戰鬥。
一秒。
“死!”陳景輝內心大喊。
我在這裡死了不會真的死,你呢?
轟!
……
陳景輝從床上猛地坐起,差點把身上連接的各種醫療感知器材給扯落下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直到這時,他才感到肩膀作痛,但他伸出左手撫摸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傷口。
“你是最後一個失敗的,他們剛剛都已經醒了。”旁邊的護士看陳景輝這樣,連忙安慰道:“沒事,剛剛的一切都一場夢,不用在擔心了,不會再有怪物來追殺你。”
“喝杯熱可可吧,我們專門給你準備的。”另一位醫生很體貼地說。
他端著一杯熱可可過來,要遞給陳景輝。
突然,他按了下耳麥,表情裡出現驚訝神色。
耳麥裡的聲音來自主控室,聲音非常激動:
“檢測到存放室的超自然物質失去幽魂輻射!有人成功了!”
他滿臉驚訝地看向陳景輝,聽陳景輝說道:
“謝謝。”
隨後,他端著的那一杯熱可可被莫名力量托起,飛到陳景輝面前,陳景輝用左手接住,一口口喝了下去。
溫暖,甜蜜,充滿能量……真好喝。陳景輝心想,這裡的醫護人員還挺細心的,知道要準備什麽樣的飲料。
整個房間瞬間一片安靜,每個人都震撼地看著陳景輝。
房間裡,伊酒和楊煙花已經出去了,只有苗光還剛剛下床,他看向陳景輝,嘶了一聲。
片刻後,他才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酸道:“你這是什麽劍仙?飲料仙人吧。”
眾所周知,劍仙從不用劍,用盾牌,手雷,槍和攝像頭……陳景輝內心也腹誹道,他剛剛只是下意識想去拿那杯熱可可,沒想到念動力直接就起效了,比遊戲裡使用還要輕松寫意。
“謝謝。”陳景輝對苗光說,然後看到了他臉上略帶錯愕的表情。
“對了,
楊煙花他們還好嗎?”陳景輝收起喜悅,詢問道。 他可記得楊煙花的傷勢很慘重,雖然只是在夢境中,但那些痛苦是實實在在的,陳景輝現在都感到肩膀有種幻痛。
“楊小姐她出去了……在接受心理輔導和安慰。”一位護士說:“看起來她醒的時候還很平靜,對了,她說你醒了後想見一下你。”
“伊先生沒有說什麽。”
陳景輝點頭,喝完熱可可後,他感覺肩膀上的痛苦開始消散,於是下床,問道:“楊煙花在哪兒?”
“心理輔導室,我帶你去吧。”
啪。
心理輔導室的門關上了,之前的心理醫生把裡面的空間讓給了陳景輝。
這裡的房間並不大,給人一種安全感,尤其是沒有基地裡到處都有的攝像頭,陳景輝經歷了夢中世界的戰鬥,對攝像頭都快產生心理陰影了。
“我為你報仇了。”陳景輝說:“我在夢中世界殺了它。”
楊煙花縮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抱著手臂,低著頭低聲說道:“謝謝你。”
“已經沒事了。”陳景輝安慰道:“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嗯了一聲,但顯然沒有從剛剛的噩夢裡走出來,再也沒有之前的活潑開朗了。
陳景輝坐到了她對面的位置,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靜靜的看著她。
半晌後,楊煙花說道:“我想退出火種計劃了。”
陳景輝沉默傾聽著。
“我本來以為,我只是一開始落後很多,後面有機會追上你們,這只是一場另類的長跑比賽,領跑者不一定會贏。我想去遙遠的外界,想去人類未曾踏足的地方看看。”
“但我一直忘記,忽略了宇宙中有超自然能力的存在,我們的世界脆弱無比,就像地球時代,那些逃走的先烈們一樣,宇宙並不安全,反而到處都是未知的,恐怖的黑暗。”
陳景輝安慰道:“沒有關系,本來火種計劃就是讓一個人過去,我也經常會感到害怕。這是人之常情,退出並不丟人。”
“謝謝你。”楊煙花說:“當時我真的很痛,很冷,感到就快要死了,孤獨地死在沒人的房間裡,但你找到了我,還給我包扎, 安慰我……真的很謝謝你。”
她扶著桌子站起來,明明腿部還是完好,但好像還有著心理上的痛覺。
“領跑者可是很累的,領跑會消耗大量體力,而且會有較大的心理壓力,在被對手超越後,心態容易受到影響,大部分比賽裡,領跑者往往都不是冠軍。”她對陳景輝說著,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但我相信你會是例外,就像我一樣,我以前也很喜歡跑第一個,教練說我很多次我也沒改,但我在環瓊台長跑比賽裡就贏了。”
陳景輝也站起來,扶住了她的肩膀。
“但我要掉隊了,抱歉。”楊煙花以極低的聲音說著。
最後,她趴在陳景輝的肩膀上,小聲的哭了起來,然後聲音越哭越大,不再掩飾她的脆弱與恐懼。
……
心理輔導室的門打開了,哭紅了眼睛的楊煙花走了出來,看起來已經收拾好了心緒。
裡面的陳景輝苦笑著摸了摸臉頰,上面還殘存著少女嘴唇的余溫。
他的增強現實眼鏡剛收到信息,是來自劉教官發來的。
明天開始,下一個訓練項目將展開。
孤獨訓練!
要在封閉的,和外界孤立的環境下獨自生活三個月!
期間,被選者們還要自學一些視頻課程,資料,自己訓練體能,等等,有一個計劃表。
不過,劉教官考慮到他們在夢境裡的遭遇,說可以給苗光他們放三天假休息一下,他似乎還知道了陳景輝已經獲得了超自然能力,還讓陳景輝在開始訓練前,去找他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