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書 ()”

一堂課不知不覺就結束了，走出教室，肖恩倒是很享受這種感覺，回到大學教書的生活比他預料的要愉快的多，在經歷了那些出生入死的冒險之後，能夠將自己的經歷講述出來給別人聽，聽著學生們驚歎的聲音， 看著他們一驚一乍的表情，也是一件蠻有成就感的事情呢。

“肖恩教授，等我一下，那個——可以幫我簽個名麽?”艾米麗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肖恩一回身就看到艾米麗和另外幾個女學生一起湊了上來，拿出準備好的書請他簽名。

女生們都露出好奇和仰慕的表情，就連艾米麗都沒有說出兩人的關系，還裝出一副第一次見的樣子。

肖恩微微一笑，心說這小妮子倒是挺會演，也不知道玩的是什麽把戲，不過他也樂的裝糊塗。

給幾個女學生簽了名，看著她們笑著走開，肖恩搖了搖頭。

他並不急著回家，難得離開城堡一趟，不如去酒吧放松一下，說起來自己最近召喚儀式搞得有點多，遇到好幾次的危險，是應該放松一下心情了。

“你應該接受他的邀請的。”走在大街上，一旁的櫥窗裡忽然傳出了阿爾哈茲的聲音，肖恩用余光撇了一眼，阿爾哈茲正在櫥窗裡與他並肩而行，他並不急著做出回答， 跟阿爾哈茲相處的久了， 肖恩已經掌握了不被人當成瘋子的竅門。

“你看到之前發生的事情了?”他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 聲音很小，剛好不會被街邊的路人聽到。

“當然， 我無處不在。”阿爾哈茲又露出了他那副中二表情。

肖恩卻嗤之以鼻， “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背後靈麽?”

“背後靈?那是什麽?”

“沒什麽。”肖恩說著，轉而又問道:“你這麽上心做什麽?這麽急著想要害死我?”

“哼，我可沒那麽無聊，我是真的認為你應該和他一起研究神秘學，這種危險的東西如果有個同伴在身邊會好很多，否則萬一你遇到麻煩，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肖恩嘿嘿一陣冷笑:“鑒於你現在的形態，你這話可沒什麽說服力啊。”

阿爾哈茲愣了片刻才明白肖恩說的是什麽，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破防，反而冷哼了一聲，“你盡管得意吧，但我猜你得意不了太久了，你也許可以成功的召喚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但只要你繼續下去，早晚會落得比死亡更加悲慘的下場。”

“就像你這樣?

肖恩說完，等了幾秒鍾卻沒有聽到阿爾哈茲的還擊，回身一看， 鏡子裡阿爾哈茲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嘖嘖嘖，這麽快就破防了，還以為要互懟幾個回合呢，真沒勁。

————

一整個下午肖恩都在酒吧裡消磨時光，和幾個認識或不認識的朋友侃侃而談，討論最近發生的戰爭和新出版的文學作品，一年沒回來，書店裡又多了基本暢銷書，還有哪個國家又有了新的發明。

這個時代是最壞的時代，但也是最好的時代，各種新奇的發明層出不窮，每個月都會有新事物面世。

人們的思想正從古老的中世紀朝著工業文明時代轉變，思想的破樁總是能帶來各種話題。

肖恩聽著朋友們的描述，自己都有些蠢蠢欲動要不要發明點什麽了，未來的科技那麽多，總有幾種是自己可以搗鼓出來的吧，說不定幾百年後咱也成了科技先驅。

走出酒館的時候，肖恩還保持著這種興趣，一邊走一邊思索著，有沒有什麽技術是以他那貧乏的理科記憶能搞出來的，

直到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先生，可以給幾個便士買塊麵包麽?”

肖恩回過神來，攔住他去路的是一個瘸子，他的衣著十分破舊，此時正伸出一隻手，乾瘦的臉上露出討好的表情，亂糟糟的頭髮下面，是一雙沒有多少生氣的眼睛，這服模樣，一看就是乞丐、流浪漢一類的人物。

他朝著四周掃視了一眼，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走到了暗巷區，真是晦氣。

即便是劍堡這樣的大城市，同樣有著陰暗的一面，而且由於時代的關系，這陰暗面格外的巨大，暗巷區，確切的說是依附於城市邊緣的一大片貧民聚居區，這裡那是流浪漢、無家可歸者、盜屍者的匯聚之所，破產的農夫，失業的工人，黑市商人，還有那些不法分子，在這裡什麽樣的人都能見到。

但最多的還是像眼前這種流浪漢。

劍堡的警察會定期進行清理，但沒什麽用處，這個時代最不缺少的就是一無所有的破產者，為了活下去他們什麽都肯乾。

肖恩看了一眼四周，不遠處幾個臉上髒兮兮的乞丐正朝這邊看了過來。

他伸向口袋的手果斷停了下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我沒帶零錢。”

他知道只要給了一個人，肯定接下來就別想走了。

眼前這人卻露出哀求的表情，“我真的只要幾個便士就好了，我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肖恩還真有點受不了這種哀求，正為難的功夫——“嘿，說你呢，給我站住！”一個警察忽然從了過來，手裡拎著警棍，那便的幾個乞丐嚇得一下子都不見了蹤影，就好像躲進了陰暗角落裡的老鼠。

警察大聲呵斥著，發出驚人的咆哮聲，看向肖恩的時候卻立刻換成了一副關切的表情:“先生，他有冒犯到你麽?”

肖恩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警察凶狠的看向那流浪漢，“跟我走一趟吧。”

流浪漢一臉的驚恐:“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懷疑你犯了流浪罪，根據王國法律，超過一個月沒有工作並取得合法收入者，且沒有固定住所者，應立刻向相關部門進行報備。”

“不，我不是流浪漢，我是槍炮廠的工人，只是因為出了事故，所以才……”

“所以什麽?所以才出來乞討麽?我可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法律就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