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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90章 我心如鐵,殺人割草,龍陽之好也情深
嘩!

 血水如瀑,潑灑地面,腥臭撲鼻。

 滲透濕軟的泥土,染出一片刺目暗紅。

 咕咚咚。

 那顆猙獰凶惡的魔猿頭顱滾落過來,暴戾瞳孔神采消散,直勾勾對著周子安。

 “快……逃!大郎!此人不可力敵!”

 面相略顯陰柔的周家公子目睹這一幕,尖聲說道。

 他從未見過這等狠戾凶人,初入通脈便如此生猛!

 身為精怪猛獸,那頭六臂魔猿氣力何其之大,氣血何其之強?

 竟然被其一拳砸翻,打跪在地!

 可見那身筋骨有多恐怖!

 “子安,你莫怕……”

 宋雲生咬牙切齒,將其護在身後,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若沒有學過上乘武功,服過上品大丹。

 同境界之內,武者絕不可能是獸類妖魔的對手。

 人為萬物靈長,遠勝於飛禽走獸、妖魔精怪。

 其優勢在於天生開竅,擅長學習,自有教化之智。

 而非體魄、氣力等外在天賦本事。

 從練炁仙道,再到天罡地煞的正宗魔門,以及如今盛行玄洲的氣血武道。

 諸般修行體系,莫不是一代代人族大能親身實踐,開創出來。

 故而,中原正統之外,不服王化者,皆為蠻夷。

 “宋大郎和周公子,你們還真是兄弟情深,確實當得上至愛親朋四個字了。”

 紀淵右手扣住陰刀之形,絲絲青光纏繞,揶揄著說道。

 他終於有些理解,這門三陰戮妖刀為何會被列為玄天升龍道的第一殺伐武功。

 所謂的同境無敵,果真不是虛言。

 在修習的過程當中,紀淵明白三陰內氣其本質為酷寒、肅殺的一團氣流。

 內蘊凌厲煞氣,非金非鐵,無形無象。

 專門用以攝煉玄刀,藏於手脈經絡。

 一經發出,縱橫揮擊之下,幾乎無物能當!

 那頭通脈層次的六臂魔猿皮糙肉厚,其體魄堅若精鐵,一般刀劍根本傷之不得。

 可面對紀淵發出的森寒刀芒,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輕易就被斬落頭顱,劈成兩半。

 這要是置身戰陣之上,除非穿著三層鐵甲,筋骨過人,否則誰能擋之?

 十步之內,可稱無敵!

 “紀九郎,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要拿宋某人回北鎮撫司立功,我認了!

 子安他與此無關,且放過吧!”

 宋雲生昂首挺胸,面容嚴肅,頗有幾分豪烈氣概。

 若不知道他所做之事,旁人恐怕會以為紀淵是朝廷鷹犬,走狗爪牙,要迫害這一對良善之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

 宋大郎說得倒是大義凜然。

 且不談你私自修煉外道邪法,隻設計做局,引人入甕,殘害十幾條性命,這一條罪你就擔不起!

 雖然那些將種勳貴,我也瞧不上眼,可為一己私欲,殺人練功,其情不可容、其法不可饒!”

 紀淵不欲多言,一腳踢開六臂魔猿的兩半殘屍。

 他本來待在那處留影洞穴煉化武功,卻無意聽見宋雲生與顧平的交談對話。

 一樁事若沒有落在眼前,自己還可以當成視而不見。

 可要主動送上門來,那總得伸手管上一管。

 拿人試刀、宣泄胸中殺機是第一層。

 生擒活捉、逮捕歸案立功是第二層。

 至於什麽情理法度、救人一命,那就是第三層了。

 “紀九郎,我願意獻出幽磷屍魂氣和奪心大法,還有白骨道的傳承之物,換取我倆的性命!”

 周子安面如金紙,有氣無力道。

 “我與大郎可對羲皇立下血誓,此事過後絕不找你麻煩,且任由差遣,沒有怨言!”

 紀淵置若罔聞,向前踏出一步。

 踩在六臂魔猿流了一地的腸子和髒腑上,有些滑膩的感覺。

 這場梁子結下,就要處理乾淨。

 一個六部尚書之子,天京玉麒麟;

 一個永興坊頭等豪族,周家四公子。

 換成以前,他一個都得罪不起,隻配繞著路走。

 但今時不同往日!

 “我不止是講武堂考生,還是雲鷹緹騎,緝拿案犯是應盡之責。”

 紀淵語氣輕淡說道。

 “你一個緹騎,一年才領多少俸祿?

 縱然立下天大的功勞,上頭分走大半,給你一點殘羹冷炙,又有什麽意思?

 升了小旗、總旗,又能如何?

 買得起天京內城的大宅子?用得起太醫局的大丹?

 紀九郎,你聽我一句話,那些虛名、官位,都是假的!

 唯有錢財、武功,這些才是真的!”

 周子安聲音忽高忽低,好似勾動心弦,讓人不由自主去相信、去認可。

 白骨道的奪心大法,乃是操弄精神之法。

 第一條凝聚的氣脈,是心脈!

 需要日夜觀想白骨大尊,為其供奉自己精血,從而改換內氣性質。

 等到奪心內氣一成,可化為無形絲線。

 小成者,通過言語動作,迷魂藥物,蠱惑神智。

 大成者,只需眼神變化,一個對視就能引發他人七情六欲,使其沉淪陷入。

 稱得上白骨道中,最為詭譎的秘法。

 “錢財、武功?”

 紀淵聞言不禁停下腳步,喃喃念道。

 “對啊!紀九郎,你若能放過我們,錢財予取予求,武功更是少不了!

 大郎之父,乃是六部尚書,出身名門,家傳的《大禮劍》、《天龍八音》俱是直指氣海真罡的上乘武學!

 我天京周家,底蘊差了一些,可內城二十四坊的漕運、米行生意多有涉及,你要多少錢財,就有多少!”

 看到紀九郎似乎有所意動,周子安趁熱打鐵。

 他一邊催發奪心內氣,一邊絞盡腦汁拋出誘餌。

 遼東軍戶出身的泥腿子,這輩子見過多少真金白銀?

 周子安很確信,天底下就沒有不愛財之人。

 只要給得夠多,再硬的心腸也會軟下來。

 “可我抓你們回北衙,黑龍台自會給予厚賞,銀兩不會少。

 攢下功勳,還能光明正大兌換武功,比包庇罪犯強多了。”

 紀淵似乎有些遲疑。

 “黑龍台的獎賞,撐死了不過五百兩、一千兩。

 放過我與大郎,可以得到五千兩、一萬兩。”

 周子安猶不死心,他攥緊宋雲生的手臂,如今人為刀俎自己為魚肉,只能伏低做小,放下姿態。

 看到紀九郎越走越近,積蓄已久的奪心內氣,化為一道道無形絲線飆射而去。

 就算是通脈二境的六臂魔猿,一旦被其纏繞,也會淪為傀儡。

 “你的一萬兩燙手,不如黑龍台的五百兩乾淨。”

 紀淵似笑非笑,抬頭說道。

 他有皇天道圖鎮壓識海,這等操弄精神的詭譎武功,怎麽可能起到半分效果!

 “你沒有……”

 周子安驚訝不已,似是不願意相信。

 他的奪心大法,從未有過失手。

 即便高出一個境界,也能一擊必中。

 因為,武道五重關,唯有換血之後,開辟氣海,才能真正踏足精神修持。

 在此之前,只是錘煉心性,升華自我,並無具體手段。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紀淵眸光銳烈,大手一拍,絲絲青光凌厲閃爍。

 三陰戮妖刀的無形寒芒,其意酷烈肅殺,瞬間斬斷奪心內氣所化絲線。

 “真個心硬如鐵,撼動不得!”

 周子安唇齒發白,面色發青。

 整個人如墜冰窟,變得奄奄一息。

 他本來挨著宋雲生,忽然抬手,從對方懷中搶過那顆屍骨舍利,眼神之中帶有決絕。

 一把捏碎,張口吞下!

 “子安!”

 宋雲生大驚。

 這顆屍骨舍利乃是集聚萬千怨煞之氣,活人骨血煉製而成。

 持有此物,修行白骨道十二秘法便能事半功倍,進境飛快。

 周子安將其捏碎吞服,等於引爆了其中的怨煞之氣。

 萬千活人骨血精氣,一並衝入四肢百骸,侵蝕心神。

 後果就是墮入妖魔道,成為喪失心志的行屍走肉!

 “大郎,我來攔住他!速走!”

 周子安血肉膨脹,撐破皮囊,根根赤紅色大筋裸露在外,觸目驚心。

 一團團活人骨血精氣,一道道死者怨煞之氣,湧進軀殼之內,四處亂竄,幾乎炸開!

 “我說,你們這種龍陽之好,就別搞生死訣別的橋段了……”

 紀淵嘴角一抽,周子安這番舍命護人,弄得他好像個反派人物。

 可自己明明是奉公守法的正義執行啊!

 “快走!”

 沒理會紀九郎的刻薄之言,周子安已經不似人身,肌膚崩裂,鮮血橫流。

 那顆屍骨舍利融入軀體,將其異化成了妖魔般的怪物。

 宋雲生目眥欲裂,咬緊牙關,頭也不回奔逃而走。

 “何苦呢,做了錯事就得認罰,這個道理,不是人人都懂麽?”

 紀淵長歎一聲,右手氣脈內的三陰內氣化為刀芒,揮擊斬出。

 青光遊走,哧哧破空!

 ……

 ……

 “快走!”

 淒厲的聲音回響在宋雲生耳中,他那張文雅的臉孔扭曲變化。

 本來一切都該很順利。

 自己發現了那處屍蔭地,子安馴服控制了那頭六臂魔猿。

 設計做局,利用千葉血芝做噱頭,把懷仁坊和永興坊的兩撥講武堂考生引過去。

 借他們的心頭血,大龍骨練成幽磷屍魂氣,武功更上一層樓。

 凝聚氣脈,拿下武狀元的功名!

 本該如此!

 若非半路殺出一個紀九郎!

 弄得這般境地!

 “我不能辜負子安,我要逃!”

 宋雲生心念龐雜,

 他時而想要轉身回去,與周子安同生共死,

 時而又想要發哨令火箭,把那十幾條人命的血案栽贓給紀淵。

 思來想去,始終沒個合適的路子。

 “逃出天京,投奔那些……江湖余孽?

 可父親怎麽辦?宋家怎麽辦?”

 宋雲生腦袋裡一團亂麻,狂奔之間,忽然有一道陰影籠罩。

 他猛地止步,抬頭一看,來人戴烏金冠,著紅袍軟甲,胯下赤炭火龍駒。

 “楊休!”

 被叫破名字的那人咧嘴一笑,問道:

 “你可看見紀淵、紀九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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