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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306章 映照氣數,血光之災,殺劫加身
踏踏踏,馬蹄重重地落在風雪泥地。

 好似狂風怒卷,飛快地碾過寬闊官道!

 龍蛇礦山,位於大名府的武州境內。

 沿途上地勢拔高,綿延直上,像是大龍橫臥蜿蜒。

 一座座奇峰突起,聳立入雲。

 如同大片石林,頗有幾分雄渾氣。

 身著大紅蟒衣的紀淵,並未坐進馬車優哉遊哉,像踏青郊遊一樣輕松愜意。

 反而是騎乘呼雷豹,率先快馬加鞭,日夜星馳。

 大約三四日之內,便可從天京城趕到武州。

 若非遷就魏教頭的良馬,他只需兩天就能跨過這數千裡之遙。

 如今,恐怕已經登上龍蛇礦山了。

 “九郎,再有幾個時辰,咱們便要到了。

 這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沒什麽波折。”

 魏揚騎著一匹棗紅大馬,身子不住地上下起伏。

 全身筋肉隨之彈抖,仿佛融入氣流,展現高超的騎術。

 “除非涼國公打定主意想要造反,不然,這個節骨眼上,

 他若膽敢再行半道截殺之事,十本丹書鐵券都保不住他的性命!”

 紀淵話音凝成一線,穿過滾滾氣浪,傳到魏教頭的耳中。

 “千萬不要疏忽大意,九郎。”

 寒風如刀切割,狠狠地刮過面皮,魏揚屏住呼吸,沉聲道:

 “我曾在譚文鷹大都督的帳下當差,無意間聽到譚大都督提及過涼國公。

 他說,楊洪用兵,慣會行險!

 兩次大戰,能夠建功,都是率領一支輕騎繞後截殺,

 趁其不備,一舉擊潰敵方陣勢。

 尤其剿滅百蠻皇族的捕魚海一役,星夜兼程孤軍深入,

 足足跨過五千多裡……一旦被關外的殘余部族發現蹤跡,合攏圍殺。

 全部將士都要覆沒,葬身於黃沙!

 無異於懸崖上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紀淵心頭一凜,眉鋒一挑。

 他對於涼國公的了解,僅僅限於屢立戰功,受封獲賞。

 用兵打仗的路數,倒是沒有了解過。

 早年間,聖人的一眾兄弟裡頭,楊洪並不突出。

 這位涼國公本身的光芒,那時都被開平王晏人博、中山王徐天德所掩蓋住了。

 直到後面攻打玄天升龍道,連拔數座城池,方才嶄露崢嶸。

 “我沒有帶過上千人的兵卒,更不懂行軍打仗。

 但我明白一個道理,凡是喜歡行險的人,

 做事都力求四個字,那就是意料之外。”

 魏揚正色叮囑道。

 “所以,你我切不可放松警惕,尤其是離開天京之後。

 你賭涼國公不敢用他的榮華富貴,換北鎮撫司千戶一條性命。

 可他未必不會想,先鏟除掉你,再用半輩子的權勢擺平余波。”

 紀淵抬手勒住韁繩,眉頭微微皺緊。

 呼雷豹放緩速度,噴出一股滾燙的白氣。

 魏教頭這番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依照前世的習慣,想要料中對手的每一步棋,就得猜透他的每一點心思。

 自個兒的性命只有一條,絕對不能輕率應付。

 念及於此,紀淵眸光閃爍。

 心神微微沉下,勾動皇天道圖。

 嘩啦,嘩啦啦!

 頭頂三寸的濃烈氣數,翻滾如一小片滔滔雲海。

 時不時凝成長弓利箭、龍虎飛鶴等形狀。

 “果然……有些不對勁,差點漏過去了!”

 紀淵神色,發現氣數之內蘊含一絲極為微弱的血紅色彩。

 這是殺劫。

 只不過還未完全形成。

 皇天道圖映照萬物。

 氣數也不例外。

 按照以往的經驗判斷。

 血紅之色,是災。

 濃黑之色,是劫。

 兩者的區別。

 在於無論大災、小災,其實都可以可以化解。

 但是牽涉自身的殺劫、凶劫,只能想盡辦法度過。

 “血光之災,還在醞釀當中……沒想到來到這座龍蛇礦山,也沒個太平日子。

 難怪古人會說,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拳不夠硬,權也不夠大!

 倘若像聖人那樣威壓天下,又有何人敢來尋釁?

 什麽國公爺,什麽兵部侍郎,個個尋我的晦氣,無非還是把我看成遼東的泥腿子。

 一腳就能踩死的螻蟻!”

 紀淵面皮泛冷,眸光淡漠,好似比隆冬風雪還要嚴寒。

 握緊韁繩,重重地抖動,催動呼雷豹如電光飛馳。

 陣陣冷風打在臉上,令紀淵胸中的火氣與殺意收斂幾分,藏進心底深處。

 若無經過魏教頭的提點,他也不會想到映照氣數。

 看來前面幾次跟涼國公府的互相鬥法,取得大勝之後。

 自己有些松懈,不夠警醒。

 這值得反省。

 紀淵忽地笑了一下,氣數映照之下,大災臨頭,殺劫加身。

 一切都有感應,根本瞞不過去。

 再加上他現在有了防備,更難被謀害。

 “盡管放馬過來就是,小卒過河,橫行無忌。

 一口吃不下去,便會被磕掉牙!”

 馬蹄陣陣,轟動官道。

 兩騎如風馳電掣,直奔龍蛇礦山。

 ……

 ……

 日頭西斜,陰風怒號。

 紀淵翻身下馬,任由呼雷豹竄入山林。

 他的這頭龍駒通曉靈性,無需過多操心。

 與其帶上山栓在馬廄,不如讓它自個兒覓食。

 尋常的猛獸,像是豺狼虎豹,遇上呼雷豹這樣的龍駒,淪為獵物的可能更大。

 只是站在山腳之下,紀淵和魏揚就能感到滾滾的熱浪。

 洶湧猛烈,撲面而來!

 熾烈的氣流,叫人好似泡在沸水當中。

 有種遲早燙掉一層脫皮的虛幻錯覺!

 “小的成良,忝為礦山的監工,見過紀千戶。”

 紀淵甫一抵達,便有一個身著黑金柳葉扎甲的威武大漢前來迎接。

 這人長得方臉濃眉,顯得有些寬厚。

 氣血修為也是不低,約莫為養身層次。

 “成監工,我奉東宮之命,鑄造熔煉道兵。”

 紀淵翻手取出一枚黃金令牌,以為憑證,亮給把守入山要道的監工成良。

 “在下初來乍到,也不懂龍蛇山的規矩。

 若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成良雙手接過東宮令牌,恭敬地勘驗片刻。

 確認無誤後,連忙說道:

 “不敢,不敢。紀千戶身為北鎮撫司的五品千戶,本就大我一級。

 還是太子殿下跟前的大紅人,前程不可限量。

 紀千戶伱有什麽事,只需吩咐一聲,小的必定辦妥。”

 紀淵眯起眼睛,平靜地掃過去。

 皇天道圖悄無聲息映照命數,發現並沒有任何的端倪。

 想來他的血光之災,跟這個成監工沒有關系。

 於是,紀淵嘴角扯起一絲笑意,輕聲道:

 “成監工願意大開方便之門,那就再好不過。”

 負在背後的右手倏然探出,兩指夾住一張五百兩面額的寶鈔。

 不帶絲毫煙火氣,輕輕放入成良的掌中。

 “這可使不得,紀千戶!萬萬使不得,你實在太客氣了……”

 成良連連搖頭,嘴上喊得震天響,可那張寶鈔始終攥緊沒放。

 待在龍蛇礦山值守,其實是個既辛苦也沒油水的苦差事。

 別看每天都有上百輛車馬進進出出,送出礦石、軍械、鎧甲等貴重之物。

 自上到下所經手的,都是價值上百萬兩雪花銀的上等貨色。

 可這些東西必須嚴格登記,錄於兵部帳冊之上。

 凡有半點錯漏,就要腦袋搬家。

 從鎮守的將軍,校尉,監工,頭目,甲士,礦奴。

 這一層層管得極嚴,看得很死。

 誰要敢打礦山的主意,大撈油水。

 那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

 “一點小意思,給諸位弟兄拿去吃酒。

 接下來的十幾日,還要勞煩成監工多幫忙。”

 紀淵並非不懂人情世故的莽撞人。

 初到龍蛇礦山,弄清楚局勢最重要。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首先熟悉一下情況,總是好的。

 “紀千戶不愧是年少有為的超拔奇才,難怪得到太子殿下的看重,賜下道兵。

 大家都是爽快人,後面有什麽用得到的地方,盡管開口!”

 成良用力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位東宮新貴頗為上道。

 不僅沒有擺架子,還知道主動給些好處。

 比起那些眼高於頂的將種勳貴,倒是和氣順眼多了。

 “紀某這一趟走得急,隻問東宮討了一道令牌。

 可是身邊又帶了個親隨,本想做些瑣碎雜事。

 免得自己事事親力親為,分散精力。

 請成監工行個方便,讓他跟我一同上山。”

 紀淵聲音淡淡,隨口說道。

 “這……”

 成良眼皮跳動,掃過魏揚那張粗豪面皮,一看就是行伍出身,有股子濃鬱的煞氣。

 “按照規矩,外人進礦山,都是一人一道令。

 那些上山挖礦煉兵的將種勳貴,帶過來伺候的婢女、小廝統統都被攔住,不得入內。

 可紀千戶你發話了,我肯定要給這個面子。

 這樣吧,等下成某拿一套軟甲過來。

 記得讓這位親隨穿上,扮作礦山的甲士。

 再者,切記不要到處亂走,避免……鬧出什麽事端。

 要知道,礦山的規矩森嚴,尤其天蛇峰的趙將軍。

 行事比較……酷烈,必須格外小心。”

 紀淵頷首,示意明白。

 他來之前做過功課,龍蛇山有三座主峰。

 天蛇峰、騰龍峰,日月峰。

 分別歸於趙垂、董玄、韓英這三位將軍鎮守。

 各個都是四境層次的頂尖武者,早已開辟氣海,凝練真罡。

 其中,韓英是燕王舊部。

 時常以門下鷹犬自居,需要留意。

 “趙將軍行事酷烈,那其他兩位呢?”

 紀淵雙手負後,沿著開鑿出來的山道行走。

 腳步穩健,如履平地。

 “董將軍為人穩重,韓將軍鮮少露面。

 對了,紀千戶還得再記住一件事。

 天蛇峰鑄造鎧甲,騰龍峰冶煉礦石,日月峰則是引動地火開爐造船之處。

 你要打造道兵,只在天蛇、騰龍兩座主峰走動就是。

 別的地方,少去。”

 成良很有原則,收錢辦事,把龍蛇礦山內部的情況講解清楚。

 “成監工是個厚道人,以後若有閑暇來天京城。

 紀某請你去金風細雨樓,好生喝上幾杯。”

 紀淵笑呵呵道。

 “當真?紀千戶可不能糊弄成某。

 都說天京內城的十大花樓,既是銷魂洞,也是銷金窟。

 可惜成某囊中羞澀,始終無緣嘗下滋味。”

 成良聽見金風細雨樓,立刻打起精神。

 “紀某向來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至於誆騙成監工。”

 隨著東拉西扯的一番閑聊,紀淵幾人來到騰龍峰頂。

 凜冽的罡風飄蕩,吹得大紅蟒衣烈烈震響。

 腳下的整座山頭,好似都被削去,顯得極為平整。

 俯視下去,大大小小數百間的屋宇連綿。

 偶爾,還能瞧見身穿礦奴麻衣的人影進出。

 “那是講武堂考生,以及上山試煉的衛軍種子,他們所居住的地方。

 紀千戶身份尊貴,怎麽能跟這些人同食同宿。

 待會兒,成某專門叫人安排一個清靜的院子,省得你被打擾。

 但……紀千戶的親隨,就不能如此了。

 有些規矩,還是要守。”

 許是金風細雨樓的原因,成良對待紀淵更為熱切。

 看樣子恨不得斬雞頭燒黃紙,結拜為兄弟。

 “紀某連夜跋涉,有些乏了,成監工,你我下次得空再敘。”

 紀淵寒暄兩句,打發走了騰龍峰的成良,轉頭道:

 “暫時委屈魏教頭兩日了。”

 魏揚爽朗一笑,渾不在意道:

 “我從軍之時趴在冰天雪地幾天幾夜,更何況這個。

 既然那些將種勳貴都住得了,想必差不到哪裡去。”

 紀淵點了點頭,站在高處舉目眺望。

 如鷹似隼的敏銳目力,竟然看到雲思秋、張廷等人的身影。

 這些天京城數一數二的將種勳貴,此時都穿著礦奴麻衣,提著背簍。

 好似要下山挖坑。

 眉目之中有些麻木。

 全然不見之前的意氣風發。

 “怪不得這座龍蛇山沒人願意來,平日裡作威作福,養尊處優慣了。

 換下錦衣華服,穿粗布麻袍,親自進礦坑,弄得渾身髒兮兮……一般的將種勳貴, 肯定拉不下這個臉。

 聖人定下這個試煉的初衷,想必也是磨去他們骨子裡的驕矜氣。”

 紀淵瞧了片刻,轉身離去。

 他沒空關心數面之緣的雲思秋和張廷。

 龍蛇礦山上有三座主峰,三位大將。

 也就這幾個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

 “看來兵部之內,涼國公的面子確實比東宮大。”

 紀淵心念浮動,思忖著應對手段。

 他和魏教頭都是換血三重天,硬碰硬只會吃虧。

 必須想些其他的辦法,化解這場血光之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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