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姒音哭得那叫一傷心,抱著母親就是一通撕心裂肺的大哭。
哭得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的錢如彤也跟著掉起淚來。
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把孩子給哭成這樣?
“孩子,寶寶,快告訴媽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有媽媽給你做主!”
她抱著女兒,心啊寶啊的一通叫,心疼得不得了。
姒音覺得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就一邊哽咽著,一邊將她剛才遇到的事給母親說了一遍。
什麽自己被朋友帶去酒局,什麽酒局上的人逼她喝酒,還佔她便宜,什麽酒裡被嚇了藥,她差點就沒逃出來,什麽男人追著她打……
錢如彤聽到第一個臉色就變了,越往後臉色越黑,聽到最後一口牙都差點被她自己給咬碎。
“怎麽敢!他們怎麽敢!”錢如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良好的教養讓她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但越是如此,無法發泄的她就越是把這股怒氣算在那群欺負了女兒的人頭上。
“別怕!”她抱著女孩,拍了拍她的後背:“這件事就交給媽媽來。媽媽保證他們再也不能出現在你的眼前!”
姒音揚起頭,眼中含淚地點了點頭,然後再次一頭扎進母親溫暖又柔軟的懷中。
不這樣不行,她有點快哭不出來了。
雖說對於身體的掌控早就出神入化,想要什麽時候流淚就能什麽時候流淚,可這副樣子實在讓她心裡不痛快。
她那麽久的人生裡,真正哭成這種鬼樣子的時候能有幾次?
大概也就是小時候不懂事才會有如此沒出息的一面吧?
要不是進到這個世界做任務,她是絕對不可能哭成這個鬼樣子的。
不過錢如彤倒是對女兒的黏人很是欣喜。
自從女兒叛逆期來到後,好像她們母女就再沒有這樣親密的接觸過了。
當然,她不會感謝那些敢對女兒動肮髒手段的人。
不但不會感謝,真是殺了他們的心都有了!
晚上七點左右,家裡其他的人陸續開始回來。
說是其他人,其實就倆。
一個是第五嵐的父親第五宿,一個是她的哥哥第五烽。
他們回到家,一進門看到客廳裡緊挨著坐的母女倆。
這一幕讓他們都有點想要掐自己一把的衝動,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不然怎麽會看到那位倔強的大小姐跑回家來了,還跟她媽粘在一起。
“不是說不做出一番好成績絕對不回家的嗎?怎麽撞到鐵板,就跑回來找媽媽哭了?”
第五宿和許多嘴硬心軟的老父親一樣,不管心裡多疼這個女兒,嘴上想讓他說句好話簡直比鯊了他還難!
以前,家裡人都了解他的臭脾氣,也不會說什麽。
但這一次,卻實實在在戳到錢如彤的肺管子上去了。
“你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不要把嘴帶回家了!”
第五宿被老婆突如其來的咆哮嚇了一跳。
再看女兒的眼睛,通紅通紅的,明顯就是一副哭過的樣子。
而且還不是小小的哭泣,估計沒幾個小時的大哭,哭不出這麽腫的眼泡。
所以……他誤打誤撞竟然說對了?
真的是女兒撞到了鐵板,回家找她媽哭?
不對啊!
他那個女兒性子跟他一樣倔,即使撞到南牆,也絕對不會回頭。
怎麽會突然轉了性子?
“發生什麽事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妻子問了一聲。
錢如彤被他一問,眼淚差點沒忍住又給落下來一串來。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都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麽事!”
她把剛才女兒給她說的那些,添油加醋地又說了一遍。
當時姒音給她說的時候就經過一些藝術加工,可等錢如彤再次加工後,頓時讓姒音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說啊!
同樣的事情,同樣的對話,同樣的場景,經過母親大人的敘述後,就連當事人姒音就覺得心裡的氣更堵得慌了。
她恨不得立刻馬上衝回去,將那個包間裡的人狠揍一頓。
不!一頓已經不解恨了。
不照個一日三餐“照顧”他們一段時間,她都覺得不過癮!
聽完錢如彤的話,第五宿和第五烽父子的臉色難看得都沒法看了,黑得跟鍋底似的。
“行了,這件事我來處理!”第五宿陰沉著臉,從緊咬的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錢如彤叉腰冷笑:“憑什麽給你來處理?我已經打過電話,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
第五宿還想爭一爭,被兒子在後面拽了拽衣角。
回頭一看,就看見第五烽對他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跟媽媽爭,不是自找苦吃嗎?
雙管齊下又不是不行。
看懂兒子眼色的第五宿隻好暫時偃旗息鼓。
而當他把眼神放在女兒身上,看見她紅紅的眼圈, 心裡也是別提有多難受了。
但老父親的倔強性格,又讓他做不到像妻子那樣把女兒抱到懷裡的動作。
所以他只能清咳一聲,慢慢走到女兒身邊:“以前早說你不是混娛樂圈的料,看吧,現在……”
沒等說完,他就被錢如彤推得遠遠的。
見過蠢的,就沒見過這麽蠢的。
知道自己不會說話,就老實閉上嘴不好嗎?
明明看到女兒都傷心成什麽樣子了,還非得往人家心窩子裡插刀子!
這叫什麽混蛋父親?
錢如彤快被他給氣死了。
就在她擔心地朝女兒瞧過去,生怕她再難過的時候,姒音開口了。
“可能我確實不適合做演員吧?”她苦笑了一下,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但這樣離開我不甘心呀!爸爸、媽媽、哥哥,我為了這條路努力了這麽多年,不想就這麽放棄。”
第五烽摸了摸她的頭:“哥哥給你投資一部劇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歡一下子演主角,咱們從配角開始也行。哥哥知道你不希望靠家裡,但看著你這麽辛苦,我們的心裡也不好受。”
老父親躲在後面猛點頭。
姒音回給第五烽一個笑容:“哥,我知道我以前太迂腐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收購一家娛樂公司。也許我不適合做演員,但我覺得我的眼光還行,應該可以挑出適合做演員,給他們一個機會。”
說到這裡,她微微垂下眼簾,聲音也有些發悶。
“至少,可以讓他們不用去酒桌上為一個角色做出那些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