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神仙都不要錢,乞丐怎麽好意思要錢的?
別看大幽國對乞丐的態度還不錯,那也僅止於食物的提供,並不是愚善到將所有人的惰性都激發出來。
否則怕是整個國家的人都選擇做不勞而獲的乞丐,等著別人提供銀錢生活了。
在乞巧節當天,會有專門的人裝扮成乞丐的樣子,送給年輕男女一些類似紅線、祝福語之類的東西。
而且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去一處花台領取一塊木牌。
這種木牌上面寫著花名,並且邊緣是不規則的。
未婚的男女可以拿著木牌到處找人比對,嘗試在無數人中間找到原本的另一半。
如果真能找到,據說那就是天賜良緣。
誰不願意尋一個好姻緣呢?
所以這個活動一直以來都相當受小娘子和小郎君們的歡迎。
姒音來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不少人跑到只有乞巧節才會搭建的花台前領取花牌。
見她的視線停留在年輕男女手中拿著的半塊花牌上,納蘭途不失時機地道:“公主要不要也取一塊?”
只要她取,就會取到他事先準備好的那對木牌之一。
而另一塊,自然就是他手裡的那塊了!
到時候皇帝賜婚加上天賜良緣,還怕不能打動陛下的心,讓他們早點成婚嗎?
感覺到了來自身旁人散發出來的雀躍和期待,姒音很不給面子地拒絕了:“本宮無論與誰結緣都是天賜良緣,還用靠一對木牌來賜福?呵,愚蠢。”
她說完,一甩袖子走人了。
留下納蘭途差點咬碎一口鋼牙,心疼自己丟給花台執事的一百兩銀子又打了水漂。
他實在想不通,這女人怎麽和其他女子不一樣,一點少女懷春的心思都沒有?
更叫人鬱悶的是,她這來自皇帝的自信心還特麽太有道理。
公主受到陛下寵愛,可不就是嫁給誰都是天賜良緣嗎?
試問誰敢置疑陛下的話?
一邊心疼著自己打了水漂的銀子,納蘭途一邊咬緊牙關,準備著接下來的計劃。
為了可以早日將公主娶回家,他在這次乞巧節上可是做了不少準備!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上發散出去的情緒氣息被身邊的公主感應得一清二楚。
只要是他情緒一變,變為期待時,姒音就會否決他的“建議”。
然後,她就可以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負面情緒。
這種一上一下的逗弄,實在讓姒音玩得很愉快。
眼看著夜色漸深,連出來遊玩的人都減少不少時,納蘭途身上再次散發出了一種近乎戾氣與興奮的情緒氣息。
戾氣?姒音眉頭微皺,將眼神若有若無地掃了一下納蘭途。
只見他目光遊移,似乎在人群中在尋找著什麽。
這種地方他能尋找什麽?
姒音暗暗警戒,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原本在她想來,納蘭途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在這種遊人密集的地方下狠手。
可現在,她不那麽確定了。
若是平和的手段,他身上不會有戾氣散發出來。
忽地,納蘭途身上的氣息紊亂起來。
姒音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就在她想暗示王軒將軍一下時,從兩旁屋頂上突然跳出幾十名黑衣人來。
他們話沒多說,直接抽出兵刃就朝姒音這邊揮砍。
竟然當街行刺?
姒音驚訝地看向納蘭途,不相信他已經蠢到這個地步了。
所以他費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跟的時間陪自己玩,就是要在最後的時候行刺一下?
這就是所謂的,在殺死牲畜前先做個馬殺雞,會讓肉質變得更好吃的行刺版本嗎?
不等姒音說話,王軒和身後,以及散布在周圍,隱藏於人群中的侍衛全站了出來,將姒音和納蘭途圍在中間。
怎麽說納蘭途也是公主的未婚夫,要是他被傷著,對公主的名聲有損。
所以即使王軒再怎麽看不上他,也將他保護了起來。
只是他們都沒注意,納蘭途此時的表情非常古怪,又震驚又茫然,連害怕似乎都忘了。
要說被人當街行刺,再怎麽震驚也不奇怪。
可他的表情,以及身上散發出來情緒,都太違和了。
姒音皺著眉頭看了他幾眼,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本來她以為這些刺客是他安排的,然而納蘭途的表情又很震驚。
可要不是他安排的,他又是怎麽知道這些人會出現,還提前就在人群中尋找?
難道是他早就得到了有人要刺殺她的消息,想要利用這個消息在她面前討個好?
事實上納蘭途確實安排了人,準備來個英雄救美。
但他安排的就是讓一些小混混上來調笑兩句,然後牽製一下幾名護衛的注意力。
讓他有機會“大顯身手”一回,好在公主面前留下一個威武雄壯的男子漢印象。
然而人被他等來了,卻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情形。
納蘭途很納悶。
他就花了幾百兩銀子,竟能請來一群覺醒了花魂刺客嗎?
不對!如果公主被刺,先不說他這個駙馬還能不能成,就說他這個把公主約出來的“罪魁禍首”,不是也要落得一個被砍頭的結局嗎?
但看那些刺客凶狠樣子,納蘭途一點也沒了英雄救美的心。
要不是被護衛保護在了中間,想逃都逃不掉,他這會肯定有多遠躲多遠了。
至於以後會不會被追責,那也是以後的事,至少現在他還不想死啊!
姒音知道王軒自從上次自己遇刺就特別緊張, 如果不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她是不可能從皇宮裡出來的。
看人群裡跑出來的眾多護衛,以及躥到天空中的藍色煙火,就知道用不了多久還會有源源不絕的兵將過來支援。
本來刺客就是“一擊不中,遠遁千裡”的類型,打團隊戰永遠不是他們的專長。
到那時,就算刺客實力再高,也不可能有多大的用處。
姒音並不擔心刺客們的襲擊,更讓她在意的是納蘭途。
看他慌張得恨不得鑽到裙擺之下的慫樣,以及那張在火光之下分外俊美的面容,再聯想到他的身份背景……
姒音突然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