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音咯咯地笑了起來,踩在神父臉上的腳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用力踩了下去。
她一邊踩一邊含著笑意的聲調不變:“說得好嚇人呀,差點都把我嚇到了。要不要和我玩一個小遊戲呢?猜猜是你說的騎士大人們先來到,還是你的腦袋先被我踩爆好不好?”
她踩得不是很用力,不然一腳下去神父的腦袋真的要被踩爆了。
但即使隻用了一分力,幾腳下去,他的臉也被踩得慘不忍睹。
剛才他的鼻骨就被她打斷了,如今鮮血加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那真是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神父想要慘叫,可不知她做了什麽,只要他發出稍微大一些的聲音,就會感到喉嚨仿佛一下被什麽東西捏住了似的。
別說發出呼救,就算想大口喘氣都非常困難。
神父害怕了。
這個時候終於不再有恃無恐地認為自己還掌握著主動權了。
眼前的陌生女人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貴族小姐,不只是強悍到可以把他打得毫無還手之離的武力值,更是她眼中一絲波瀾都沒有的平靜。
好像這樣把一位老者打倒在地,一腳腳踩著他的頭臉,將他踩得血肉模糊的事情,對她來說再尋常不過。
她到底是誰?
怎麽會有這麽凶狠如惡魔般的女人?
難道大陸另一邊黑暗之神的眷屬來了嗎?
一想到面前的女人可能是黑暗之神的信徒,可能是懷著某種目的專門為了刺殺他這個分殿的神父而來。
這位神父大人的血液都瞬間涼透了。
和黑暗之神那邊對立的千百年,再沒有比他們光明神殿的人更清楚那些人的可怕。
落在他們手裡最幸運的是直接死掉,否則只會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別、別殺我!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在自己被殺死,還是別人被殺死之間,神父大人非常誠實地選擇了後者。
姒音不知道他把自己誤會為黑暗之神那邊的信徒,隻當他真被自己揍聽話了。
“早這麽說多好,也不會受這份罪,你說是不是?”
她歎了口氣,十分善心地將一塊潔白的絲巾遞給他:“趕快擦擦臉吧。你看看你,地上多涼,怎麽跑地上躺著去了呢?好歹也一把年紀了,再落下點病根可怎麽好!”
神父神色麻木地接過手帕,胡亂在臉上擦了兩下。
要不是小命受製於人,單憑她念叨的那兩句話就讓他有種大吼“你爆炸吧”的衝動。
怎麽有人可以說出那麽讓人生氣的話呢?
他是自己想躺地上嗎?
他是自己搞的一臉髒嗎?
他是自己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渾身是傷的嗎?
明明全是她做出來的結果,她到底有什麽臉把所有的事怪罪在他的身上?
心裡有無數的吐槽,神父卻半點沒敢把情緒顯現在臉上。
他不想也不敢測試面前這個瘋子一般的女人還會做出什麽事來。
不過他發誓,等自己這才逃脫了困境,絕對會用最大的力量讓這個女人知道,冒犯一位光明神殿的主教,需要承受怎樣的雷霆之怒!
接下來,在姒音“親切友好”的詢問中,神父大人非常配合地回答了她的所有問題。
一開始他還有些“頑皮”地故意說錯一些,被察覺到的姒音含笑給予了一些關(爆)懷(打)後,就不再頑皮了。
而從他的口中,一些有關光明神殿的資料也開始展現出來。
姒音其實可以用更簡單粗暴的方式在短時間內獲得更詳細的信息,比如再用一次她的搜魂術之類的。
但她並不想把這項術法用在他的身上。
要知道使用搜魂術不僅需要的信息會被傳輸過來,就連不想知道的也會一湧而入。
就憑神父猥瑣的模樣,不用猜也知道他腦子裡會有些什麽東西。
哪怕不需要的信息可以在篩檢後打包刪除,姒音也不想讓那一腦子肮髒的東西辣了自己的眼睛。
所以這樣就好。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問出所有的東西。
神父能問一句回答一句就很不錯了,不能指望他把沒問到的也說出來。
但即使如此,獲得的消息裡也有一部分非常有價值的線索。
至少從神父的口中,姒音得知了光明神殿的教宗亞爾林針對浦力制定出來的一些應對計劃。
說是應對,其實也就那麽回事。
一個“小小的偏僻小國的刺頭”挑起的信仰戰爭暫時還入不了高傲的教宗冕下的法眼。
伊維澤大陸無比遼闊,大大小小的國家也分布眾多。
浦力打了這麽多年的信仰戰爭,放在人家教宗冕下的眼裡,還真算不得什麽。
至少和黑暗神系那邊的戰鬥相比, 就如同獅子身上的虱子一般——雖然討厭,真被咬幾口也不怎麽礙事。
也是浦力運氣好,黑暗神系似乎又要和光明神系開信仰之戰。
整個教廷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邊界那裡。
一旦那裡打起來,就不是小打小鬧可以形容的了。
無論是戰爭規模還是死傷人數,都將是浦力鬧騰出來的百倍動靜。
要不怎麽光明神殿把浦力的隊伍大腿到蘭格爾就沒有再繼續圍剿下去呢?
一是蘭格爾易守難攻,除非把大批高級職業者投放進去,否則很難用很快的速度拿下。
二是邊界那邊,黑暗神系的信徒在試探性地一點點挑戰光明神殿的耐性,製造了些小規模的災厄。
教宗冕下在衡量過兩邊的危害後,決定暫且放下浦力這邊的情況,全力應付信仰黑暗神系的信徒們。
浦力以為光明神殿會派一些有實力的神職人員駐扎在蘭格爾的附近來逼著他龜縮於峽谷的城市中。
實際上……
人家早就把高手抽調去邊境,準備和黑暗神系那邊大戰了。
了解到這些,姒音隻想大笑。
不知道自以為鬧騰出了很大動靜,佔領了很多土地,滅掉了不少國家的浦力,知道他在光明神殿那裡的地位相當於一隻虱子,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聽完神父的話,感覺沒什麽問題需要再問後,姒音點了點頭:“你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神父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嘴裡連忙道:“不敢隱瞞,我知道的都跟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