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斷”因為怕降魔杵而不敢過於接近我們。
我不理解的是它如果肚子餓了,為什麽不像過去一樣去沈家村吃掉一個人,而一直要纏著沈朗不放?
“錯斷”的鼻子又開始上揚了,“嘶嘶”聲不知道是它嘴裡發出的聲音,還是它那無數根腿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音。
因為丁烽再次用手電去照它的腿時,我覺得那些灰白色的腿上也長滿了毛,形狀特別像蒼蠅腿。
“它傷害不了我們,只能傷害到沈朗!”老大從我手裡接過降魔杵,站在了沈朗的身邊。
直視奇醜無比的“錯斷”,是需要強大心理承受力的。
“錯斷”的身體仍然懸浮在半空,一動不動。
它既然會懸浮,又沒有翅膀,還要腿有什麽用?而且,它是怎麽做到懸浮的?
難道,它是空心兒的?
“韋哥,你用石頭打它一下,看它會怎麽樣?”我覺得它也許真是一個巨大的紙燈籠,搞不好一石頭就能把表皮砸破。
韋一戈猶豫著。
沈朗說:“不要激怒它,它已經累了,就快走了。”
果然,看得出,“錯斷”表現出了不耐煩,“嘶嘶”聲加大,那些腿運動得頻率更快了。
那些腿難道是通過不停摩擦產生的熱量使身體得以懸浮起來?
那,它不就是一個熱氣球嗎?
“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屬陰的,咱們這些老爺們都充滿了陽剛之氣,還怕這個破玩意兒!”彭組長站在了沈朗的另一邊。
於是,七個男人相互摟著彼此的肩膀,並排站在“錯斷”面前。
眨眼間,“錯斷”突然就消失了。
這可把我們嚇一跳,本以為那個胖大身軀是要扭動著慢慢遠去的,它卻表演了個大變活人的魔術,真是醜人多作怪!
“錯斷”已經走了幾分鍾了,七位英雄還呆立不動。
“老大,怎麽了?還依依不舍了?”我問,畢竟之前見過一次,我似乎沒他們那麽驚駭。
由於高度緊張,他們的腿都抽筋兒了。
“沈朗,講講唄,那貨是怎麽吃人的?”小唐癱坐在地上,手揪著衣領扇風。
沈朗看著“錯斷”消失的方向,低聲說:“它用鼻子按住人的頭頂,嘴邊的觸手只要捕捉到人的呼吸,轉瞬就能把靈魂吸走。我們已經沒有了中陰身,靈魂一被吸走,我們就煙消雲散了。”
“錯斷”出現後,沈朗的這番話,彭組長他們都聽得很認真。
“這玩意兒為啥隻跟著你?你們村兒不是還有很多人嗎?”丁烽問出了我的疑惑。
沈朗搖頭:“我見過它幾次了,它如果想吃掉我,應該不難,即便有降魔杵在,它撲向我也只是一刹那,尤其是今天,我和它面對面站了那麽久,我覺得我今天已經是在劫難逃了,但是,它卻什麽也沒有做。現在,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我記得你說過,見過錯斷的人都死了,你見過他幾次了,卻安然無恙,一定有原因。”“錯斷”這來無影去無蹤的速度,想取走誰的靈魂,應該會易如反掌的。
“你們說,那家夥的屁股長什麽樣?像豬還是大象?有尾巴嗎?”韋一戈思考問題的角度真的與眾不同。
一直躺著的小丁和小龐說:“應該像蟲子,我們看見它肚子下面的腿密密麻麻,像蜈蚣,所以,它整個身體會像一節火車頭。”
這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它是滾瓜溜圓的呢。
“不科學呀,這麽大的身體,幾十年吃一個靈魂,而且沒有天敵,不科學。”朱震說。
韋一戈和小唐同時怪笑起來:“科學,現在我們相信剛才看見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就已經是侮辱科學了!”
韋一戈附在小唐耳邊說了一句話,兩人猥瑣地笑起來。老大他們聽不見,我和沈朗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說的是:這個“錯斷”會不會是馬子非和毛毛蟲生下的怪物。
一夜都在做著亂七八糟的夢,直到天快亮時輪到沈朗和老大值班,聽著他們的聊天,我才睡著了。
天亮後,男人們並排站著伸胳膊踢腿做著運動,沈朗說:“你們想看看蜂巢嗎?”
韋一戈立刻去摸自己的那個腫包,雖然消得差不多了,但是還在隱隱作痛:“不看,我這人好了傷疤絕對記得疼!”
沈朗笑著說:“就站在這看,你們昨天不是想知道,那麽一個荷葉大的蜂巢怎麽能住那麽多馬蜂嗎?”
“看得見嗎?這可離得有一裡地呢!”丁烽的好奇心也不小。
沈朗指著對面說:“看, 那個像房子一樣的,就是馬蜂窩!”
我和若若姐聽了也跑過去看。
在那棵樹的對面,有一個房子大的圓形物體,如果他不說,我們一定會以為是一幢圓形的建築物。
“我的天爺!昨天怎麽沒看見!”小唐驚呼道。
小丁和小龐也站過來看,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
那個蜂巢因為太大了,站在它身邊,因為沒看見全貌,他們竟然都沒有能發現它是一個蜂巢。
“這個馬子非,真他娘的該死!怎麽把蜂巢弄這麽大!”說完,小唐有點小尷尬地看著眾人,這樣說,證明他心裡已經認同了我們說的事情不再是中毒後的致幻反應了。
韋一戈又湊在他耳邊說了句話,兩個人哈哈大笑,原話我就不複述了。
丁烽和朱震問他們笑什麽,聽他們說完也笑起來。
“別笑了!怎麽樣,病西施,今兒能走不?”估計彭組長和老大都猜出了他們在笑什麽,兩個人忍住笑,問兩個白臉病號。
“可以走,就是不能走太快!”小丁病情最重,他說行,估計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兩人因為嘔吐得厲害,昨晚又沒吃什麽東西,所以氣色不好。
韋一戈呵呵笑著說:“讓馬子非把你們的腿變粗點兒,像大象腿,你們走起來又穩當,又......”
他話沒說完,幾個男人就笑做了一團。
沈朗笑笑地,用陶碗燒了兩碗開水。
我們的早飯還是吃乾糧,兩個病號一人喝了一碗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