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負責搜查地面和地面上所有物品,我們四人各負責一面牆。
沈真生前也是一個沒品的人,要是給自己的墓室牆壁上畫點什麽,起碼能讓極度無聊的我們因為能夠欣賞到一幅古墓畫,而暫時緩解一下惶惶不可終日的情緒吧?
在這黢黑的牆壁和地面上,除了黃土就是動物糞便。
第一次在牆角發現一支簽字筆樣大小的黑玩意兒,我們還蹲著研究了好一會兒呢,最後還是韋一戈定了性:老鼠屎!
在主墓室沒有發現機關,我們的心裡已經開始感到絕望了。一般重要的東西不都是應該安在主墓室嗎?
因為缺氧,我們都在很費力地呼吸,還不時要長長吸一口這霉臭的空氣,讓自己乾癟的肺充盈起來。
“走,去開那些棺材吧。”老大領著我們走向一個墓坑。
被吃掉靈魂的屍體會是什麽樣子的,我們都既害怕又好奇。
這個墓坑裡擺放著兩口棺材,棺材下面各有幾塊不規則的、新華字典那麽厚的石板。
原以為會很費勁才能打開的棺木,被韋一戈隨手拍了一登山杖後,竟然就裂開了。
“人啊,生前分高低貴賤,死後還要有三六九等!村長他爹的棺材是金絲楠木的,你們的棺材就是幾塊薄板兒。”韋一戈歎著氣,把裂開的棺木輕輕掰開:“哥們兒,你別怨我們啊,要怨就怨你們村長,要不是他想害死我們,我們怎會來打擾你......”
正叨叨咕咕的韋一戈看一眼棺材底兒,看著我們:“沒骸骨,只有衣裳。”
一頂黑色的軟帽兒放在疊得很方正的衣服上。
衣冠塚?
被吃掉靈魂的人,連骸骨也不配入土嗎?這,算是考古發現嗎?
我們互相看著,都是一臉的疑惑。
“老大不是說沈家村的村民曾經見過村外來人嗎?那些人可以徑直穿過村裡人的身體,踩著他們的房頂走過,但是村民和他們的房子都沒有絲毫的損壞,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本來就是鬼魂兒?”若若姐說。
“不會!”韋一戈說:“我摸過沈朗的臉,有血有肉的,還熱乎乎地。”
老大盯著棺材看看:“他就這一身衣裳,連個陪葬品都沒有,是挺可憐的。韋哥,把沈真的棺材板兒弄來一塊,把這哥們棺材上洞給蓋上!”
再開下一口棺材時,我們就有了經驗。
用登山杖的一頭輕輕搗一下,便有了雞蛋大的一個窟窿,拿熒光照明燈往裡照一下,還是一身疊好的衣裳。
我們面面相覷,連骸骨都沒有,哪兒來的嘴?沒有嘴,又到哪裡去找機關呢?
我再次掏出沈朗寫的字條:機關在嘴裡!
沒錯兒,是機關,不是鑰匙!現在的我,是對自己的記憶力沒有絲毫的自信了。
剩下的棺材,還需要打開嗎?
如果不打開,萬一在哪一個棺材裡又有骸骨了呢?
已近中午了,我們誰都沒說肚子餓,齊齊背牆而坐,也不說話,就那麽盯著眼前的地面發愣。
還是老大最先起身,開始了對牆壁的查驗!
又咬著牙堅持對兩個墓坑裡的五個棺材和牆壁進行檢查後,我們終於堅持不住,跑到石門去“吸氧”了。
“老大,那五個錦衣衛的嘴巴,咱們沒有檢查過。”背靠著被陽光曬得暖暖的石門,我又有了靈感。
四個人都沒有講話,腦缺氧確實容易讓人變笨。
“你對老鼠是怎麽自由出入墓室又不感興趣了嗎?”韋一戈問我。
兩天沒洗臉、沒刮胡子,他們三個看上去滄桑了不少。
“但是,沒有檢查過錦衣衛,就證明主墓室檢查的不徹底!”我固執地說。
如果不是害怕,我還真想親自去檢查,萬一找到了機關,我就是他們四個一輩子的恩人!
“我去看看!”老大拿起地上的登山杖就往裡走。
朱震也跟著去了,邊走邊說:“萬一機關被我們一按逃生門自動打開後再自己關上,你們三個就還得親自去翻那五張嘴!”
於是,我們三個立刻滿血復活地起身就走。
老大在那個背牆而坐的錦衣衛嘴裡,看見了一個紅棗大的東西,他用登山杖碰了一下,立刻說:“這是機關!”
登山杖傳來的按壓感告訴他,自己觸碰到的東西,就是機關。
果然,隨著一陣“哢哢”響,緊挨著那個錦衣衛的身體,打開了一道一人寬的門。
隨著門的開啟,一陣更加陰冷的風撲面而來。
“不能都進去,得留人看著這扇門。於若若、顧然,你們兩個留下!”老大說。
給我們留下一個登山杖,他們三個就走進了那個通往更加黑暗的門。
錦衣衛是在被餓死之後,他們才來修的這個門,那麽,這個門一定不會是逃生門。
因為逃生門只能是在修建墓室的同時修建的,以防施工時突然塌方,好讓工人有逃生的通道。
“唉!但願一切順利,但願能找到出去的門!”若若姐雙手合十,疲憊又驚懼“花貓兒”臉上寫滿了虔誠。
“別擔心,他們肯定會回來的。”我指了指朱震系在石門上的一根紅線。
那根用來編中國結的紅線是兩年前我們差點兒在一個溶洞裡迷路回來後,老大讓我在網上買的,至今沒有發揮過作用。
紅繩兒一共是五百米長,等紅線扯到頭兒,他們就會回轉的。
果然,半個小時後,他們就出來了。
這道門的後面,又是一個主墓室。墓室的主人叫沈洪,陪葬品比起沈真寒酸了太多。
沈洪墓室周圍有幾十個墓坑,但是基本上都沒有棺材,墓坑是一個大墳包,墳前立的有碑,碑上刻滿了名字。
“估計三子和五子及其家人都被埋葬這一片兒了。”朱震說。
我看著那個嘴裡含著機關的錦衣衛問:“這個會不會是錦衣衛的小頭目,把機關放他嘴裡是一種懲罰嗎?”
“對,就是讓他永世不得超生的意思!”若若姐對這些玄妙的東西略有研究。
我瞪著那道門,絕望地說:“找到通向另一個墓室的門,又有什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