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回來了?”

　“……”

　“你怎麽這個表情?”

　“…………”

　“發生什麽了?！”

　“………………”

　“你別讓我擠牙膏似的問行嗎?！”

　張芸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路過黎若白的房間本來就不想過去的，不過想著是她讓自己過去陪護的話，最終自己先回來總要和她報備一聲。

　到底是跟著這麽多年了，她了解黎若白，黎若白也了解她。

　幾句話就問出事情的關鍵。

　“白姐~”

　張芸開口:“我可能有點多事了。”

　黎若白放下劇本，大眼睛看著她:“多什麽事?”

　張芸想了想，開口道:“我……”

　黎若白思索:“你和韓紹說了什麽?”

　張芸沉默。

　黎若白慢慢坐起:“你和他說了什麽?”

　張芸無奈:“我說讓他別撩你，心裡有點數。”

　是有點多嘴，黎若白皺眉。不過也不算過分，畢竟不談咖位，韓紹一個新人是該給黎若白這樣的頂流一些尊重。黎若白可以和你鬧，或者逗逗你，但是你不能心裡沒數。

　只是張芸這麽說，肯定不止這個事。

　“然後呢?”黎若白詢問。

　“……”

　張芸想了想:“我又和他聊了聊……你的擇偶標準。”

　黎若白下意識閉眼，深呼吸，語氣發顫:“你和他說這個幹什麽?”

　張芸忍著笑後退:“我就是覺得，你很久沒有對一個人敞開心扉，還是個異性……”

　“我……”

　黎若白下地要追她，張芸直接跑到門口。

　黎若白失笑:“你怎麽想的你能告訴我嗎?！”

　指著自己:“我這麽多年給你的印象是我找不到男朋友?！一個小我那麽多的新人你居然主動過去跟人說這個?！你再嚇到人家！”

　張芸表情怪異:“實際上……他也沒嚇到。”

　黎若白一愣，笑著回去坐下:“那倒也是。至今為止我還沒看到什麽能嚇到他的。”

　隨即不耐煩:“那你也有點神經病了！你和人說這個幹什麽?”

　張芸小心坐下，黎若白想了想:“就你倆?”

　張芸皺眉:“我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嗎?”

　“那就沒什麽了。”

　黎若白看她一眼:“你是有點反常，以後注意一點。我這麽多年都謹慎小心，不讓團隊亂來。自己也和誰都保持距離，你突然來這麽一手還是跟一個新人，搞什麽呢你?”

　“那不也是你先反常的嗎?”張芸嘀咕。

　“你說什麽?”

　黎若白開口:“你是要跳槽啊?臨走之前坑我一把?”

　張芸失笑:“還有比你更紅的嗎?跳槽往低跳?”

　過去攬著她:“我不也是想你好?事業你也就到頂了，以後想拍代表作和粉絲人氣也沒關系，看作品的。馬上30歲了，哪怕不公開，私下你也該處一個，等到三十幾歲的時候，正好感情也穩定了。”

　“那也不是他啊。”

　黎若白皺眉:“小我很多歲。而且我是像找不到男朋友的嗎?你主動和人說這個幹什麽?真給我丟臉！！”

　張芸思索:“問題還不是年齡。”

　看著黎若白:“你不是無意中跟我說他家好像挺有錢?”

　黎若白想著:“我說過嗎?”

　隨即點頭:“對。我說教養這一塊看著出身就不錯。”

　張芸沒說話。

　黎若白深呼吸，看著張芸:“你都問到家境了?”

　張芸後退一些:“他也沒說。而且我想著既然談了，就要深入了解。我也知道你可能沒這個意思，但是我身為助理要想遠一些。畢竟他難得能讓你開心。”

　“那是因為他咖位低，而且年紀小還是新人。”

　黎若白皺眉:“所以我覺得偶爾逗著玩也沒關系，當做後輩弟弟相處而已。沒什麽壓力。我也到這個咖位了吧?”

　張芸嘀咕:“也沒見你對每個新人都如此。李鶴唳一直cue你說喜歡你，你也都沒理會。”

　黎若白想了想，撓頭茫然:“難道我對他真有點特別?”

　笑著開口:“那說明他有意思，和他一起挺開心的。”

　靠在一邊，黎若白歎口氣:“這幾年過得特別神經緊張，我也該放松一下對自己好一些了。”

　“對啊。我也是這個意思。”

　張芸辯解:“也不是和他透露什麽。”

　黎若白眯著眼睛看著她:“你還說。”

　張芸笑，拿出ipad遞過去:“你看。微勃之夜雖然梁粉是微勃Queen，但是真正出圈豔壓的造型還是你複古名伶以及赫本妝，無出其右。如今你的活動造型必然出圈已然是公認的，就看是什麽造型而已，這一點穩了。”

　“用你說~”

　黎若白拿過來看了幾眼，嘴角也是含笑。

　上面是活動現場過後發來的，為了造型做的擺拍。比抓拍更顯眼。

　白色複古名伶和黑色赫本造型，全都出圈，都壓得住。

　放別人要麽顏值不夠，要麽身材不夠。唯獨她這麽完美，在女人最漂亮的時間段。

　黎若白皺眉抬頭:“你跟人說這個幹什麽?”

　張芸無奈:“我沒主動說，是他說我們警告他心裡有點數，他說我們說的是套話。我說白姐說的擇偶標準也不算套話。不用太帥也不難看，經濟能力不用太好，但也不能太差。但如果有感覺了，可能長得一般也能看順眼，不過經濟能力這一塊就不好說了。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或者未來的路不確定，怎麽一起走下去?”

　黎若白本能想罵她，結果發現她說的好像就是把自己的話複述一遍，好像也沒說錯。

　“然後呢?”黎若白詢問。

　“然後他說他以為年齡是問題，果然是借口。”

　張芸無奈對著黎若白:“我覺得話說到這有點誤會了。”

　黎若白低頭看著照片:“誤會啥?”

　“不是誤會你，是誤會我。”

　張芸開口:“他說他以為你是真的不喜歡年下的，但現在看來還是錢的問題。他知道不是你的意思，也知道我的話是為你好。但是他有點反感，卻也都明白。”

　黎若白隨意笑著:“咖位不大口氣不小。”

　張芸試探開口:“那你看……”

　“你就多余說這些！”

　黎若白抬頭抱怨:“神經病一樣！！幸好對方咖位小還是私下說，萬一一個對等咖位的不是讓人笑話?！”

　手指點著她額頭:“跟我這麽多年了，一次你也沒這麽沒分寸過。這次是怎麽了?！”

　張芸無奈後退:“我也不知道，我不說了。以後我也不會了，唯一一次行了吧?”

　黎若白看她一眼:“好在只是你倆，也沒第三個人知道。不然我這臉往哪放?”

　張芸撇嘴:“也就是一個小咖，跟他說這些也是看得起他。”

　“你還說?！”

　張芸笑著起身:“實際上他也沒說什麽。”

　“滾！”黎若白呵斥。

　張芸朝門口走去:“那我滾了。”

　說完就離開，黎若白還拿起抱枕丟過去，當然也砸不到她。

　又一次社死。

　不過也不知道是已經社死過一次在韓紹面前，還是因為其實真的咖位差距太大，黎若白倒也沒覺得丟臉，就是覺得有意思。

　什麽情愛之類的還談不到，但是挺投緣是真的。

　投緣的意思就是不考慮現實很多因素也覺得彼此在一起很有趣。這麽多年了也是很少見的。可能就是緣分?仔細回想張芸也卻是沒說什麽，至少不至於是什麽程度。張芸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所以等張芸走之後黎若白也沒多想這些。

　倒是看著ipad上的圖，還有下面的評論。總之就是各種讚美，然後各種點讚評論突破百萬也無所謂。都習慣了。

　突然想看看韓紹的圖。

　今天在醫院自己還逗他，希望他快點醒過來就說他出圈了。

　現在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出圈。

　“這誰啊?”

　“好帥！！”

　“身材好到爆炸！”

　“韓紹嘛。說相聲的。”

　“我擦！內卷這麽嚴重了?！說相聲的都必須這樣了嗎?！”

　黎若白看到這噗的一聲笑。躺在那看著ipad，手慢慢劃動。

　“人家苝影表演系畢業的。”

　“正經演員出身。”

　“最近好像見過他?”

　“《不可思議的愛情》，許諾。”

　“他多高?”

　“185以上。”

　“說相聲是不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特別騷~”

　“是嗎?有多騷！”

　“老董都頂不住！！”

　“和四.川小姐去廁所?”

　“哈哈哈哈！！”

　“那段我聽了。”

　“余天徒弟，真傳！！”

　“老董都笑場了！！”

　“勝天社那麽多徒弟都推娛樂圈來了。有點反感。”

　“這一個應該沒問題的。”

　“真的挺帥啊。”

　“綜藝做得好。”

　“就是有點愛炒CP。 ”

　“一看就梁超越粉絲。”

　“人家自己寫歌也特別好。炒什麽CP?”

　“都節目組讓的。”

　“作品好就行，不管別的。”

　黎若白看著好像說歪了，倒也正常，討論度高就行。

　不過段子還不錯?

　黎若白退出頁面找來他的相聲聽一聽。

　看了一眼感覺都不是一個人，穿著大褂站在一邊捧哏。和拍戲或者參加微勃之夜的他都判若兩人。

　但慢慢也就聽進去了，平時她都不怎麽聽相聲的。

　此刻倒是偶爾會笑。

　而且笑得很大聲，很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