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吧……”

雅美眨了眨眼睛，略顯遲疑地說道。

宇智波霽月有些無語，看著老媽心虛的眼睛說道:“您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都喜歡我?天啊，我之前究竟在做什麽啊！”想到因為自己的遲鈍，導致他們錯失了青春，雅美蚌埠住了，抱著兒子，小聲嗚咽起來。

“霽月，我一直當他們是……嗚嗚嗚……我太笨了……心裡總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盼他好，盼他幸福，應該有成全所愛之人的勇氣……結果，卻把彼此的一生，都給耽誤了！我真的是太蠢了！”

拍著老媽的肩膀，宇智波霽月八卦道:“那您究竟更喜歡誰呢?”

當然，從個人角度出發，他由衷希望能從母親嘴裡聽到父親的名字。

但是很顯然，母親對待這兩份炙熱、深沉的感情，也很茫然、很困惑。

不過，短暫的沉默過後，母親忽然松開他，抹掉眼淚，說道:“保密。”

她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在了宛若少女一般綻放笑容的臉上。

但是從母親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宇智波霽月看出，她已經有了答案。

“好吧，您開心就好。”

宇智波霽月歎了口氣，接著，正色道:“老媽，我現在也不小了，我想知道我是怎麽來的，希望您能跟我實話實說。”

雅美也跟著嚴肅起來，伸出右手摸著宇智波霽月的側臉，喟歎道:“孩子，我正準備告訴你呢！”

四目相對的時候，雅美白嫩的臉上帶上了些許遺憾，些許擔憂，也許是因為面前的男孩不是從她肚子裡跑出來的，也許是因為告訴男孩真相會讓她感到難受，總之，此刻的氣氛，讓人很不舒服。

“要不……”

宇智波霽月試著阻止正欲吐露真相的母親。

然而，女人卻堅定的搖了搖頭:“知道真相，是你應有的權力，即便是我，也沒有資格剝奪，向你隱瞞……霽月，其實你……”

似乎覺得這麽表述兒子無法理解，女人皺了皺眉，換了種說法。

這也導致宇智波霽月更緊張了。

“你應該聽過宇智波鏡這個名字吧?”

宇智波霽月點了點頭:“是的，據說是止水前輩的父親，一位思想覺悟高遠的偉大忍者。”

雅美笑了，“你父親年輕那會兒，最崇拜鏡前輩了……第二次忍界大戰時，鏡前輩為了掩護你父親撤退，永遠的長眠在了雨之國，那片常年下雨、一提到就忍不住叫人悲傷的土地……”

說著說著，她把目光移向了遠方。

“自那以後，你父親就有了一雙新的眼睛……”

聽到這，宇智波霽月暗暗皺了皺眉。

原來，父親的萬花筒寫輪眼是在那個時候覺醒的，不過，這和我的身世又有什麽關系呢?

耳邊，母親溫柔的聲音仍在繼續。

“遺憾的是，那雙眼睛並沒有給他帶來貫徹鏡前輩理想，改變家族命運的機會，所以，他把所有希望放在你身上……”

“我身上?”宇智波霽月更迷惑了。

雅美深吸一口氣，聳了下肩，輕歎道:“他用寄寓在萬花筒寫輪眼中的瞳術，向命運許願，得到了你……”

“瞳術?”

聽到這話，宇智波霽月頓時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萬萬沒想到，萬花筒寫輪眼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

來之前，他有認真思考過自己的身世，結合所有已知情報，他做出了三點猜測。

第一，他可能是抱來的。

第二，他可能是父親的私生子。

第三，

他可能是母親和京本宵的孩子。但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是這麽來的。

“你也覺得很神奇，是吧?”雅美看了宇智波霽月一眼，故作輕松地笑道:“我當時在清懷裡看到光著屁股、哇哇大哭的你，人都傻了！”

“不過，我覺得我在做母親方面還是很稱職的。”她似乎做好了宇智波霽月不認自己的準備，臉上帶著成年人必會的假笑。

然而，下一秒，卻被男孩緊緊抱住:“能做您和父親的孩子，我很開心呢！”

“謝謝。”

雅美愣了一下，旋即眼裡浮起溫柔，遲疑了一下，輕輕擁住了面前的男孩。

良久之後，雅美歎道:“我和你父親為你準備了很多很多，可惜……”

似乎猜到男孩會追問，雅美說完，立刻又道:

“如果你願意繼承你父親和鏡前輩的意志，改變村子，我們的人脈會將你一步步退到火影之位，借助火影的力量，改變家族和村子的關系……”

“如果你不願意，我們拜托了貓婆婆，讓你教你經商，富足一生。”

“但是那一晚來的太突然了，執刀者還是不在我們戒備范圍內的少族長，我和你父親沒來得及反應，就……幸好，你命大……”

雅美一邊說著，一邊愛憐的撫摸著宇智波霽月的臉頰。

“哦對了”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你妹妹呢?帶孩子很辛苦吧?”

宇智波霽月眼神躲閃了一下，沒有說話。

雅美徹底愣住，過了一會，幽幽反應過來，身上爆發了森然的殺意，咬牙切齒地念著宇智波鼬的名字:“一、打、七！”

“老媽……?”

在宇智波霽月的印象中，母親一直都是一個溫婉的女人，現在，看到她殺氣騰騰的樣子，很陌生，也很震撼。

可能這就是母親的憤怒吧！

“霽月，你是我兒子吧?”雅美按住宇智波霽月的肩膀，目光凜然道。

“當然！”

“那就別放過他……！”

“我會的，老媽！”

聽到宇智波霽月鄭重承諾，雅美陰沉的臉色這才舒緩了一些。

接著，她從地上站起來，語氣凝重道:“霽月，我沒猜錯的話，宇智波一族應該沒了吧?”

男孩沒有說話。

這讓雅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我就知道，只是……宇智波一族罪不至此啊……村子為什麽就容不下我們呢?”

“因為我們太弱了……”

宇智波霽月跟著站了起來，目光越過母親，看向這處空間模糊不清的邊界:

“人性總是貪婪的，每個人潛意識裡，都渴望通過剝削、奴役他人，讓自己專注享樂。”

“是以……”

“將劍交給敵人，自己默默疊甲，默默忍受，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雅美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然而，宇智波霽月接下來的話，更讓她感到吃驚。

“在我看來，一村一國，是狗屁制度！身有強力的人，理應以強權支配弱者和他人，只要有統治存在，只要有敵人存在，人民就會自願追隨，內部矛盾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此刻，雅美隻覺得眼前的男孩陌生的可怕！

“霽月，你……”

“別擔心，老媽。”

宇智波霽月知道父親和母親都深愛著村子，從小給他灌輸的也大多是依托於“火之意志”、“村子為大”的思想，不過，經歷過這麽多，他看待問題的角度，早已發生了偏移。

“我不會對木葉做什麽……”

“當然，也不會做木葉的影……舊時代的王冠，還不配戴在我的頭上。”

話畢，宇智波霽月下意識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這是……

這雙妖異的眼睛，看得雅美又驚又喜，沉默片刻，她低垂著眼簾，說道:

“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宛若那消失在沙漠中樓蘭古國，再也不會重現了，孩子，你想做什麽，就去大膽的做吧，我們作為父母，只會永遠、永遠支持你的決定……”

似乎心願已了，幻術空間瞬間支離破碎，女人的身影也如黃沙一般散落在地。

借助萬花筒寫輪眼，宇智波霽月看到一道透明的身影從正在倒下的軀殼飛出。

“當初留在族裡的布置是用不上了，不過，族外……你紅叔……還有我的閨蜜千手雅間……你可以去找他們，他們是絕不會傷害你的……霽月，你要像敬重我和你爸爸一樣，敬重他們……”

雅美眸光一閃一閃的，臉上滿是溫柔、慈愛於不舍，聲音更是顫抖不已。

“老媽，我會的！”

宇智波霽月鼻頭一酸，默默記下了千手雅間這個名字，只是，他到最後都沒有把京本宵已故的消息告訴雅美。

眼見母親身上的光芒一點一點散去，他強忍著流淚的衝動，微笑著目送她離去，直到那如螢火一樣柔和的光芒徹底消散，失落、惆悵的情緒這才從他那鼓脹的心房和喉嚨，爬上了臉頰，爬上了眉宇之間。

“霽月君，很抱歉……”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響起了大蛇丸的聲音，在自尊心的作祟下，第一合作、就以大失敗告終的他，表情格外嚴肅。

宇智波霽月雖然沒見到宵叔和父親，很失望，但是今晚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並不糾結這份沒有重逢的遺憾，搖頭說道:“大蛇丸前輩，我已經很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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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宇智波霽月沒有借題發揮，反而非常誠實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大蛇丸忽然從他身上看到了京本宵的影子，表情很是複雜。

“你和宵太像了……”

大蛇丸恢復冷靜，感歎了一句。

像他這樣的聰明人，從來不把真誠之人當成傻瓜，甚至，如果這個人實力夠格，對方還能得到他的友誼……

暫時的、以利益一致為前提的友誼。

而面前的男孩，無疑很合他的胃口。

宇智波霽月沒有接這話，而是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著大蛇丸身後的藥師兜，問道:“大蛇丸前輩，怎麽不和我介紹一下，你身後這位非常能乾的助手?”

大蛇丸警惕地看了宇智波霽月一眼，“他叫藥師兜，是一名醫療忍者……”

“醫療忍者?”

“我有預感，你會成為一個強大的忍者。”

宇智波霽月笑了笑，朝藥師兜伸出了右手。

藥師兜雖然疑惑宇智波霽月說這話的目的，但還是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

接下來，宇智波霽月就“木葉崩潰計劃”的實施時間、實施細節，和大蛇丸展開了討論，期間，一旁的藥師兜時不時就會提一些充滿建設性的建議，讓宇智波霽月產生了一種見獵心喜的感覺。

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

天色已經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支著腦袋坐在院子裡的霜花，看到他回來，跑去廚房，熱了下午的湯，又做了兩個菜，擺在了桌上，直到他吃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噗……”

“這丫頭做飯好難吃，新學的嗎?”

等小巷裡的腳步聲消失，宇智波霽月將最後一口炒青菜吐在了餐巾紙上。

房門口的佐助看到這一幕，似乎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小臉一青，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片刻，他來到宇智波霽月面前，拉著他的手，說道:“霽月哥， 我都聽說了……明天開始，你教導我修煉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我不想再失去了！”

說到這，佐助忽閃忽閃的眸光直勾勾地落入了宇智波霽月漆黑的眼睛裡。

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後怕。

“好。”

宇智波霽月點了點頭，收拾完桌上的餐具，帶著佐助回屋睡覺。

翌日清晨，他打算去貓婆婆的忍具店一趟，可剛出門，一名根部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人說話時，把姿態放的很低:“霽月大人……昨晚的事，屬下會嚴格保密的。”

聽到這話，宇智波霽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過去的一年裡，就是你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吧?”

“您果然發現了屬下的存在……”根部低下頭，語氣無奈道:“這都是團藏大人的命令，我也……”

“我明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宇智波霽月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接著又問:“你叫什麽?”

根部沒有猶豫，小聲回道:“屬下名叫灰燼，來自鞍馬一族，代號，豹……”

聽到這，宇智波霽月如果還不明白這人是來投誠的，那他可太傻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接下來團藏大人那裡，還望你……”

鞍馬灰燼立刻接起了話茬:“請霽月大人放心，屬下會幫您掩飾的……”

“很好……”

宇智波霽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貼在鞍馬灰燼耳邊說了幾句，很快這人眼裡就充滿了驚喜。

望著他迫不及待離去的背影，宇智波霽月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這些血繼忍者對家族的愛還真是深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