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投下了一片金色的光輝，被辦公桌的桌角晃了下眼睛，自來也撇過頭，猶豫許久，才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

說了一半，自來也忽然又停了下來。

氣氛有些旖旎， 綱手不覺間紅了臉頰，小聲追問道:

“如果什麽?”

“算了，還是下次再說吧。”

自來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綱手的窘迫，故作瀟灑的起身，推開窗戶，準備從這裡翻出去， 但是， 卻不曾想，身後的綱手忽然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我先提前同意了……”

這聲音落在自來也耳朵裡，纖細的像是初生兒的胳膊，一碰就碎，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是，綱手似乎怕他沒聽清，又大著膽子，重複了一遍:

“自來也，我剛才說，那我先提前同意了……”

自來也笑了，放下推了一半的窗戶，對綱手說道: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們去喝酒吧！”

綱手覺得自來也是在耍她，語氣不善道:

“只是去喝酒?”

自來也臉上的笑容，從一個不羈的浪子，變成了深情的男士:

“你就不想問問我們喝完酒之後， 去哪嗎?”

聽到這話， 綱手頓時羞紅了臉，但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她還是嘴硬地問了句:

“去哪?”

“去我家，你不介意的話，去你家，去野外也行……”

“自來也——！”

看著沒個正形的自來也，綱手羞憤到了極點，但，即便是到了最後，她也沒對自來也說些什麽。

二人肩並肩朝樓下走去。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

“該死，這是什麽?”

黑色的火影在鳴人身上燃燒，盡管他已經通過剝離查克拉去掉了一些，但是，還是有一部分，宛若附骨之疽，繼續在他身上亂竄、漫延著。

對比身經百戰的宇智波鼬，鳴人還是太嫩了！

“啊，好燙！這究竟是什麽！”

伴隨著恐怖的熱溫，鳴人體內的水分正在大量流失，死亡悄然降臨，然而，就在他快要頂不住的時候，佐助、卡卡西和佐井忽然從天而降。

佐助睜開萬花筒寫輪眼，使用加具土命，控制鳴人身上的天照，朝角落飛去。

等鳴人脫險，佐助立刻將他扔給了小櫻，讓後者醫治。

“佐助……”

事實上，早在佐助現身的第一時間，宇智波鼬就看到了他，但是出於對過去的緬懷，以及對佐助這些年對宇智波霽月的崇敬，他並沒有急著說話，一直到佐助救下鳴人，他才回過神來。

然而，令他受傷的是，他明明付出了那麽多，但是，佐助卻不理解他，反而，用一種看待仇人的眼神，打量著他。

佐助的反應，喚醒了宇智波鼬對於宇智波霽月的恨意。

如果沒有他！

佐助一定能按照自己預定的路線成長，而他也能通過死亡，重新喚起弟弟對他的愛和崇拜，讓村子記住他的付出與功勞。

但是，這一切都被宇智波霽月那個混蛋給毀了！

導致他現在，只能以這樣一副姿態，和弟弟見面。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又很享受這種身體健康、實力足以顛覆一切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仿佛是位無所不能的神靈，可以操控這人世間的一切，尤其黑絕之前提到的“月之眼計劃”，更是讓他無比心動。

就在宇智波鼬因為不同的想法，而深感矛盾的時候，佐助忽然一聲不吭，冷笑著，朝他使出了一記千鳥銳槍！

伴隨著淒厲、激昂的鳥鳴，

一道淡藍色的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漫延到了宇智波鼬胸前。但是沒用，後者只是微微一抬手，佐助的忍術就被反彈回去，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輪回眼……”

自從木葉村經歷了大蛇丸和曉組織進攻後，輪回眼的能力，就成了人盡皆知的東西，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處理、應對，又是另一回事。

而佐助雖然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也被人視作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但是，依舊覺得輪回眼很棘手。

一旁的卡卡西，捂著左眼，一直沒有說話。

短暫的沉默過後，宇智波鼬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表情突然認真起來。

“剛才，如果，不是九尾人柱力和九尾的配合出現了紕漏，戰鬥到最後，我就算能抓住九尾人柱力，自己恐怕也會受不小的傷。”

“而且，這還是他們配合存在問題的情況下，如果再給他們一些時間適應，我真能打得過他們嗎?”

想到這，宇智波鼬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果斷朝正在被小櫻救治的鳴人衝去。

然而，佐助和卡卡西就像說好了一般，齊刷刷的擋在了他面前。

“你們兩個要攔我?”

宇智波鼬眼裡閃過一絲不屑。

“是又如何?”

佐助冷笑一聲，使出千鳥朝宇智波鼬撲了過去。

後者微微側身，避開，然後，一腳朝佐助的胸口踢去。

雖然擁有了輪回眼，但是，宇智波鼬的作戰方式，還是偏向傳統忍者，或者說，他並不依賴輪回眼。

只是，當他的腳正要落在佐助身上的時候，卡卡西忽然拉著佐助的衣袖，幫他避開了宇智波鼬的攻擊。

“有趣。”

宇智波鼬趁二人身體僵直的空檔，再次朝鳴人衝去。

只是剛走兩步，他就被迫停了下來。

“忍法·超獸偽畫！”

原來是佐井的墨獸，從右側撲了過來。

“沒用的！”

宇智波鼬冷笑一聲，施展神羅天征，掀飛了佐井的墨獸。

可他剛準備施展瞬身術，來到鳴人面前，身後就響起了刺耳的啼鳴。

“還來?”

宇智波鼬失去了耐心，將天照布置自己佐助和卡卡西，朝自己衝來的必經之路上，然後，頭也不回地來到了鳴人面前。

但他顯然，忘記了佐助的加具土命可以改變天照的形態這一點，被手裡捏著雷切和千鳥的卡卡西和佐助左右包抄，夾在了中間。

“那招的冷卻時間還差1秒，就是現在，佐助！”

“好的，卡卡西老師！”

眼見大局已定，佐助和卡卡西有些肆無忌憚，當著宇智波鼬的面，發生交流著，然而，當他們把雷切和千鳥推進宇智波鼬身體的時候，面前這個男人忽然變成幾隻烏鴉，消失在了原地。

“鴉分身?！”

佐助臉色巨變。

卡卡西則忙著提醒小櫻和佐井，道:

“小心，宇智波鼬，小櫻，佐井，保護鳴人！”

盡管佐井反應已經夠快了，

但他還是慢了半步，因為宇智波鼬已經一腳踢飛了小櫻，揪著鳴人的頭髮，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宇智波鼬看了眼佐助，淡淡道:

“結束了！”

“鳴人——！”

佐助見狀，以最快的速度，朝他們衝去。

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但是，看到他眼裡對於鳴人的關切，宇智波鼬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下意識，不顧人柱力的安危，朝鳴人的脖子捏去。

鳴人疼得翻起了白眼，兩腿掙扎的樣子格外無助、可憐。

“你究竟想做什麽?”

佐助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做刺激宇智波鼬的舉動。

但是，他的語氣，他的話意，對於敏感的宇智波鼬來說，又是一種全新的刺激。

“哼，想做什麽?”

“我如今還有什麽可失去的嗎?”

“宇智波霽月奪走了我的驕傲，奪走了我存在的意義，也奪走了你！現在的我，隻想創造一個你還是我弟弟的世界。”

“呵呵！”

佐助冷笑一聲，壓根就沒有把宇智波鼬的話，當一回事，畢竟，他小時候，沒少被宇智波鼬欺騙，而且，他也厭倦了被人欺騙的感覺。

對比，真誠、有擔當的宇智波霽月，宇智波鼬除了跟他有血緣關系之外，在他心中一無是處。

顯然，宇智波鼬也從佐助的反應中，看出了，他對自己的態度，眼裡頓時閃過一絲怒意。

然而，就在他準備以鳴人的性命，脅迫佐助不要以那種看臭蟲一樣的目光看他的時候，佐助再次出手，用千鳥千本，徹底擊碎了宇智波鼬對於兄友弟恭生活的美好幻想。

“所有的一切，終究還是隨著記憶遠去了。”

“為了村子，我失去了族人、家人。”

“逼我執行滅族任務的是，村中腐朽的長老。”

“甚至，在外人的挑唆下，我付諸一切都要保護的弟弟，也將我視作仇敵。”

“佐助，你說我還有什麽，我還有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了！”

然而，誰料，佐助壓根不吃這一套！

“別在用什麽犧牲、付出，來掩飾你的卑劣和虛偽了。”

“雖然，霽月哥常說，你這麽做有難言之隱，但是，一個弑父弑母，殺族人的畜牲，是永遠都不值得被人原諒！”

“而且，你本來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後面這兩句話，幾乎讓宇智波鼬破防，他先是狂笑幾聲，然後，心頭浮起了毀滅一切的衝動。

這一次，他沒有再對鳴人留手，而是用最原始，也最解氣的方向，取出苦無，朝鳴人的胸口刺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佐助不知道使用了什麽忍術，居然和鳴人替換了位置。

下一秒。

鮮血飛濺。

佐助溫熱的鮮血，濺了宇智波鼬一臉，他瞳孔一震，渾身哆嗦一陣，忽然抱著佐助，發出了與此淒慘的叫聲:

“不！佐助——！”

然而，他撕心裂肺的呼喊，並沒有引起懷裡少年的注視，他到死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神威！”

而卡卡西找準機會，發動了左眼的瞳術，漩渦狀的漣漪在空中浮現，但是效果卻和卡卡西預想的完全不同。

那螺旋狀的漣漪，並沒有擰斷宇智波鼬的脖子，而是從裡面掉出了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用憤怒、無奈的目光，看了卡卡西一眼，然後，將目光掃過四周，當他看到宇智波鼬懷裡，被鮮血染紅的佐助後，心中頓時竄起了一股無名火。

殺意在沉默中爆發。

他身體一閃，像是一道流光，衝到宇智波鼬面前，奪回佐助，一拳將宇智波鼬打到在地，而隨著佐助的死亡，宇智波鼬徹底死心了，像是一直流浪不動的死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從神威空間中掉落出來的乾瘦男人，騎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打著他的腦袋。

“宇智波鼬，你還是人嗎！”

“殺我父母！殺我妹妹！”

“殺我族人！現在，你居然連你的親弟弟都不放過！”

砰砰砰！

漆黑的山洞中，拳頭擊打骨骼的聲音格外洪亮。

漸漸地，男人的拳頭染上了鮮血。

直到地上穿著曉袍的家夥再無聲息，變成了一個血人。

他才收手，抱著佐助的身體離開山洞，衝向了遠方。

——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是霽月嗎?”

卡卡西追了過去，但是當他離開山洞的時候，那個乾瘦的男人就失去了蹤影。

…………

…………

多年後。

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帶著他的妹妹，來到了木葉。

坐在登記處的忍者，是快退休的自來也，他看了眼，面前這兩個面生的孩子，怪笑一聲道:

“你們兩個是兄妹嗎?來自哪裡呀?”

妹妹很冷酷，瞪了自來也一眼，沒有說話。

哥哥稍顯靦腆的撓了撓頭:

“是的，這位忍者大人，我們自來波之國。”

“波之國?那可是個旅遊的好地方！”

自來也笑著填上了地址信息，接著又問:

“接下來，是你們的名字哦。”

妹妹烏黑的眼睛一眨，淡定道:

“佐助，不過，不是取自貴村三代火影的父親……”

“有趣！”

自來也笑了，目光移向哥哥。

後者，回望了一眼四周，眼裡充滿了緬懷之色，他似乎在這裡居住過很多年，那目光中的複雜之色，讓半截身子快埋土裡的自來也都忍不住為之側目。

沉默片刻，男孩抬頭，微微一笑道:

“請叫我，京本宵吧！”

與此同時。

宇智波族地。

盡管偌大的家裡只剩下了這位名叫“宇智波霜花”的女人，但她還是把屋裡屋外打掃得格外乾淨。

院子裡，那棵老樹又禿了。

落葉一茬一茬的。

女人仿佛不知疲倦，一遍遍打掃著地面。

直到院門忽然打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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