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蘇陌聞言倒是有些意外。
不是驚訝於肖楓已經知道凶手是誰,而是驚訝於他如此坦誠。
上下端詳了此人片刻之後,他輕輕點了點頭:
“肖殿主,裡面請,這門壞了,莫要見怪。
“嗯,尚未介紹,這位是我紫陽鏢局的副總鏢頭楊小雲,我未過門的妻子。”
楊小雲抱了抱拳:
“見過肖殿主。”
“不敢不敢。”
肖楓想了一下,這才說道:“楊副總鏢頭的事跡,縱然肖某遠在無生堂也是有所耳聞的。
“少時無敵落霞城,巾幗不讓須眉,讓人佩服。”
楊小雲一時無言:“我這丟人都丟到無生堂了?”
“啊……”
肖楓呆了呆,微微沉默之後,這才認真開口:
“是英名遠揚,如雷貫耳才對。”
這短短幾句話,能夠看得出來,肖楓想的頗為艱難,說的時候也很是不易。
蘇陌有點奇怪,不過卻也未曾放在心上。
跟他隨口閑談,互相客套了一番之後,這才引領進門坐下。
蘇陌伸手給肖楓倒了杯茶:
“肖殿主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那這一趟過來,可是為了給蘇某平反?”
肖楓點了點頭:
“平反可說不上,無生堂之內,別說區區一個刑嵐,縱然是咱們十二殿正副殿主,再加上一個大堂主,恐怕都不是蘇總鏢頭的對手。
“更何況,昨天晚上本就有大小姐為蘇總鏢頭作證,蘇總鏢頭的清白人盡皆知。”
他的語速很慢,似乎每說一個字,都會在心中稍微衡量一下。
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老成持重。
蘇陌輕輕點頭:“肖殿主是明事理的人,如果這位邢殿主能夠跟您學學的話,倒是會讓人欣慰不少。”
“邢殿主性格有些莽撞,認準的事情極難挽回。
“如今尋不到合適的線索,自然是想要咬著蘇總鏢頭不放。
“不過蘇總鏢頭盡管放心就是,此事之後,我會去找邢殿主談談,給蘇總鏢頭一個交代。”
說到這裡的時候,肖楓就露出了一個很是真誠的笑容。
蘇陌重新將眸光放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年齡,五官棱角分明,眸光深藏,嘴角帶笑。.iaoshuzhai.
雖然盡可能的展現出了他的坦然,可是蘇陌仍舊能夠看的出來,此人擁有極強的防備之心。
蘇陌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點了兩下,這才說道:
“肖殿主想要什麽?”
肖楓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然後他陷入了猶豫之中……
只是他這一猶豫,倒是讓蘇陌和楊小雲有點迷糊。
肖楓來到這裡顯然是有備而來。
開口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知道真凶是誰。
可他知道真凶是誰,卻不告訴刑嵐,偏偏跑到蘇陌這裡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顯然是知道蘇陌這邊正為這個事情‘煩惱’呢。
他這一趟,明顯是為了送‘及時雨’來的。
只不過在送這‘及時雨’的時候,他也有點自己的心思藏在裡面。
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蘇陌也不在意這一點,如果能夠借此跟肖楓達成某些程度上的一致,反而貼合了他的目標。
但現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忽然猶豫上了可還行?
蘇陌和楊小雲對視了一眼,卻也沒有著急。
半晌之後,就聽到肖楓歎了口氣:
“罷了,蘇總鏢頭放心,我這會就去找邢殿主,將事情分說明白。
“定不叫蘇總鏢頭蒙受這不白之冤……
“今日打擾,
告辭了。”說完之後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蘇陌微微揚眉,輕笑一聲說道:
“肖殿主且慢。”
“嗯?”
肖楓回頭看了蘇陌一眼:“蘇總鏢頭還有事?”
“……”
這話問的蘇陌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了。
這是伱應該問的話嗎?
來了一趟,將別人給攪和的滿臉迷糊,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可還行?
當即隻好說道:
“這件事情倒也不急於一時,我倒是更好奇,肖殿主剛才為何忽然猶豫?”
“……”
肖楓又沉默了。
蘇陌感覺跟這人說話有點累人……
正尋思著說點什麽的時候,就聽到肖楓低聲說道: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若是我蒙受不白之冤,有人掌握證據,卻想要借此另有所求。
“我心中必然不會痛快。
“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如此。
“此行是肖某欠考慮了,還請蘇總鏢頭勿怪……
“便當我,未曾來過就是。”
他說完之後,笑了笑,轉身又要往外走。
這答案完全在蘇陌的預料范圍之外。
呆了呆之後,這才連忙說道:
“肖殿主還請暫留一步。”
肖楓倒是聽話,蘇陌讓他暫留一步,他就暫留一步,回頭看向蘇陌:
“蘇總鏢頭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茶都沒喝完,肖殿主何必著急走?”
蘇陌伸手做引。
肖楓想了一下:“確實。”
說完之後就真的老實不客氣的回到了屋子裡,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楊小雲見他這模樣,忍不住看了蘇陌一眼。
總感覺這人的性格,似乎跟正常人差距很大……
蘇陌也看出來了,這人拙於言辭,防備之心極重。
有所求,卻又有所顧忌。
他逐字逐字的開口,莫不是因為擔心,說話的時候有哪一句會說錯?
還是最初的時候,便是如此的性子?
蘇陌心中沉吟了一下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肖殿主既然知道凶手是誰,不知道是否能夠賜告?”
“嗯……”
他這個‘嗯’並不是答應,而是在沉吟,半晌之後,這才抬頭看向了蘇陌:
“蘇總鏢頭乃是東荒第一人,按理來說,我不應該欺瞞。
“但是這件事情卻是無生堂的內務,還請肖某不能奉告……”
蘇陌點了點頭:
“原來凶手來自於無生堂內。”
“……”
肖楓一愣,然後死死地閉上了嘴。
可閉上嘴,又如何能夠喝茶?
蘇陌端起茶壺,又給他添上,肖楓看著這杯茶,面色隱隱有些發苦。
他似乎是有點喝不下了。
蘇陌笑了笑:
“肖殿主方才說有所求……不知道所求為何?”
“嗯……”
肖楓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恐怕會讓蘇總鏢頭為難。我本想挾恩圖報,如今卻深感慚愧……這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了。”
“但說無妨。”
蘇陌一笑:“肖殿主仁義,蘇某也不能平白拿人好處。
“只要所求之事不違背江湖道義,又在蘇某能力范圍之內,那蘇某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
肖楓想了一下,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蘇總鏢頭若是感興趣的話,那肖某就跟您說說。
“最終如何取舍盡可以有蘇總鏢頭自決,無論如何,我都會去找邢殿主,與他分說清楚。”
“好。”
蘇陌點頭。
然後肖楓就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楊小雲已經對此人不忍直視……
這人的性子已經不能用慢,或者是老成持重來形容了。
蘇陌也是一陣無語,看著仿佛重新加載進度條一樣的肖楓,閑著無聊就給自己和楊小雲一人倒了一杯茶。
倒完茶之後,肖楓這才悠悠開口:
“蘇總鏢頭可能有所不知……
“在下的父親肖雄,原本是第二殿殿主。
“然而二十年前,忽然失蹤……”
他的話很慢,但是所說的內容,蘇陌和楊小雲都已經知道了。
正是第二殿殿主肖雄失蹤,北長知繼任第二殿殿主之位的事情。
只不過在他的闡述之中,並未有任何傾向性的情緒,只是單純的闡述這個經過。
而一直說到了北長知繼任殿主,自己則以不及弱冠之齡接任了副殿主之後,他的語速這才稍微快了起來。
在他的描述之中,那會他雖然繼任了副殿主,但是年齡太小,根本不足以服眾。
言語之中時不時的便有莽撞,有些時候更是得罪人了也不自知。
為此,雖然沒有吃過大的苦頭,卻也算是長了記性,從此之後開始謹言慎行。
只是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未曾放棄過尋找自己父親的念頭。
畢竟旁人可以放棄無生堂第二殿殿主,他又怎麽可能放棄自己的親爹?
可隨著逐漸調查的加深,出現了很多讓他意想不到的情況。
這些情況,肖楓未曾跟蘇陌說。
因為涉及到了無生堂的內部事務。
但是他話語之中卻提到,無生堂一處神秘所在之中囚禁著一個人。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我的父親。
“而憑借我一人之力,想要前往此地探尋,也力有未逮。
“無生堂內局勢混亂,真假難辨,我縱然是想要尋人求援,也極難做到。
“所以當蘇總鏢頭蒞臨無生堂的時候,我心中便產生了一個念頭……
“蘇總鏢頭俠名滿天下,更是東荒第一高手。
“而且跟我無生堂之間,並沒有利益牽扯,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若是此事能夠得到蘇總鏢頭協助,那自然是手到擒來。
“可是你我素不相識,又如何能夠開口央求此事?
“昨日大堂之中,吳殿主忽然暴起殺人,想要滅口。
“我便知道,跟蘇總鏢頭相識的機會來了。
“這才暗中盯著第四殿。
“昨夜之事雖然出乎預料,卻也讓我擁有了今日拜訪的勇氣。
“不過,事到臨頭,終究是難以為繼。
“倒是讓蘇總鏢頭看笑話了。”
他說到這裡苦笑了一聲,臉上也全然都是無奈之色。
蘇陌聽完之後,卻是心頭一動,他看了肖楓一眼:
“肖殿主,看你話裡的意思,已經找到了這一處你所說的神秘所在?”
“嗯……嗯!”
肖楓點了點頭。
“這一處所在,在哪裡?”
蘇陌輕聲問道。
“這……”
肖楓想了一下,看了蘇陌一眼:
“蘇總鏢頭為何會有此問?”
蘇陌看了肖楓一眼,輕輕一笑:
“因為肖殿主所求的這件事情,我答應了。
“雖然我對昔年這位第二殿殿主並不了解,不過肖殿主多年以來,苦苦探尋親生父親的下落。
“這份孝心卻是讓人感慨。
“蘇某也是為人子者,若是易地而處,不難理解肖殿主此時心情。
“所以,且不說肖殿主心懷善意而來求助,縱然是肖殿主掌中沒有證明我沒有殺人的證據。
“這件事情求到了蘇某的頭上,蘇某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肖楓的眼睛隨著蘇陌的話而逐漸的明亮了起來。
等到蘇陌說完之後,連忙站起,雙手抱拳深揖一禮:
“肖某……肖某,實在是感激不盡!”
“肖殿主不必如此,人同此心情同此理,即在能力范圍之內,斷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肖殿主,那一處所在到底在何處啊?”
“就在無生堂地下。”
肖楓這一次乾脆了許多,未做沉吟,沒有加載進度條,直接開口:
“這一處所在入口其實很多,只是都極為隱秘。
“我多方探查之後發現,當中一處入口,就在昨日那大堂之下。
“實不相瞞,肖某也曾經利用職務之便,偷偷潛入其中……
“然而內部機關狠毒,環境錯綜複雜,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其中。
“憑借我的武功和能力,探尋此地實在是九死一生。
“蘇總鏢頭武功蓋世,定當不至於如我一般……不過,此事非同小可,還請蘇總鏢頭自行斟酌。
“今夜子時,我會在無生堂大堂之內等候。
“若是蘇總鏢頭到了那時,仍舊決議相幫,便去尋肖某吧。”
他說完之後,滿臉誠懇的說道:
“無論蘇總鏢頭決定如何,肖某都感激蘇總鏢頭方才的這一番話。
“如今且容肖某告辭,去尋邢殿主。”
“好,肖殿主慢走。”
和楊小雲一起,送肖楓離開了院子之後,兩個人便返回了房間之內。
門戶破碎,暫時也無人來修。
不過也因為如此,周圍盯梢的人倒是退走了大半。
畢竟再怎麽不知死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窺探這位東荒第一人的住處。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楊小雲看了蘇陌一眼,眸中閃爍光亮。
“雖然有些意想不到,卻也是情理之中。”
蘇陌點了點頭:“肖雄失蹤多年,肖楓暗中探查,確實是說的過去的。
“而他會來找我求助,倒是出乎預料之外……
“不過,在他看來,倘若肖雄當真是被囚禁在無生堂之下。
“那無生堂內的人,確實是不可信的。
“求注意外人,自然是更好的選擇。
“嗯……無論如何,今夜一探便知。
“他現在去找‘刑嵐’,按照‘刑嵐’的性子,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怕是會直接去去第十殿。
“正合了先前咱們所計議之事。”
他說到這裡,忽然對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徐鹿!”
就見到徐鹿嗖的一聲從一個房間之中竄了出來,腳步一點就已經到了屋內:
“師父,您有事吩咐?”
“你出去無生堂逛一圈,找找第十殿所在,那邊若是有動靜的話,就回來知會一聲。”
“是。”
徐鹿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蘇陌看著徐鹿離去的背影,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小陌,怎麽了?”
楊小雲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蘇陌表情上的變化。
蘇陌想了一下,輕輕搖頭:“沒什麽,許是……我多慮了吧。”
然後他看了楊小雲一眼,笑著說道:
“一會讓小小和老胡留下,盯著那丁無功。”
“好。”
楊小雲點了點頭。
實際上也並未等太久,很快,第七殿殿主刑嵐,風風火火的前往第十殿興師問罪的消息就被徐鹿帶了回來。
蘇陌當即動身,帶著他們趕赴第十殿。
而就在蘇陌他們剛剛離去不久,一個無生堂的弟子帶著一群木工來到了院門之前。
出來開門的是胡三刀,惡行惡相,將這群人都看的一愣。
“你們來作甚?”
老虎的態度自然不算特別的好,一雙虎目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為首那人連忙陪著笑臉說道:
“這不是蘇總鏢頭臥房的門壞了嗎?咱們過來修修……”
“原來如此,有心了,進來吧。”
胡三刀伸手一指那大門:“勞煩諸位了,做完之後可自行離去就是。”
“是是是。”
幾個人當即連連點頭,眼看著胡三刀進了一個房間之後,便來到跟前各自忙活了起來。
那為首的弟子則是坐在一邊的台階上打盹。
渾然沒有注意到,一個距離胡三刀所在房間最近的中年木工,腳下那看似尋常的影子分出數道,一一鋪在這些木工,以及那無生堂弟子的腳下。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影子,逐漸拉長。
悄無聲息的於地面上蔓延。
片刻就已經到了胡三刀所在房間門口,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房間之內,胡三刀和甄小小相對而坐,隨口閑談。
只不過談論的東西都不挨著。
胡三刀說他當山賊的志向。
甄小小說她中午想吃什麽。
胡三刀說他家裡的趣事。
甄小小說她晚上想吃什麽。
胡三刀說他當年當山賊的時候,遇到的肥羊。
甄小小說她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對話全然不在一個頻道上,卻偏偏談得熱火朝天。
恰在此時,一聲聲悶哼忽然從房間之外傳來。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