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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開局龍象般若大圓滿》第527章 刺殺
“果然是他。”
 蘇陌聽到這求見之人的聲音,全然沒有絲毫意外。
 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楊小雲卻隻覺得自己如墜五裡霧中。
 向天宗為什麽會忽然登門求見?
 方才跟蘇陌推演局勢,暗龍堂縱然是想要栽贓嫁禍,讓蘇陌這位新殿主,在八部眾中,失卻人心。
 向天宗如果是暗龍堂於八部之中的爪牙,並且統籌衛龍島上這一局。
 那他這會去殺水無常也是道理……
 卻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什麽會來見蘇陌。
 一時之間滿臉迷茫的看著自家夫君。
 蘇陌卻只是捏了捏她的臉蛋,惹得夫人輕嗔薄怒,這才開口說道:
 “向部主,夜色已深,何故叨擾啊?”
 “是,屬下深夜叨擾實屬不該,只是有些話想要跟殿主言說……
 “若是殿主已經歇下,那屬下這就告退。”
 門外天伯的聲音滿是惶恐。
 只是蘇陌有言在前,楊小雲便覺得這惶恐似乎頗多刻意。
 正想著呢,就見到蘇陌忽然指了指她的臉。
 略微一愣,便已經明白蘇陌的意思,當即稍微揉了揉臉孔,換了一副表情。
 三分不滿,七分端莊。
 很是符合她現在的身份,和應有的反應。
 蘇陌嘴角微微一勾,站起身來說道:
 “無妨,我也尚未休息。
 “向部主進來吧。”
 話音至此,就聽到呼啦一聲,大門已經打開。
 天伯貓著腰緩步進了門,不敢輕易抬頭,拱手做禮:
 “參見殿主,參見殿主夫人。”
 楊小雲瞥了蘇陌一眼,這才說道:
 “無須多禮。”
 蘇陌則指了指椅子說道:
 “坐吧。”
 “屬下不敢。”
 向天宗低低開口。
 “向部主是龍王殿內的老人了,八部之首中以您最是年長。
 “蘇某雖然繼任龍王殿殿主之位。
 “可終究年輕識淺,若是有什麽不當之處,還得請向部主這樣的前輩多多請教。
 “所以咱們關起門來無需這般客道,來來來,快快坐下。
 “不然的話,我也不好坐著與你說話。”
 蘇陌滿面笑意,隨手給向天宗倒了杯茶。
 天伯滿臉感激涕零:
 “殿主言重了,那屬下鬥膽一坐。”
 他謹慎坐下,屁股隻坐了三分之一了,腰杆挺得筆直,拿捏恰到好處。
 雙手接過了蘇陌抵來的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
 便聽到蘇陌說道:
 “向部主深夜見我,卻不知道是所為何事?”
 此言一出,楊小雲立刻支棱起了耳朵,準備聽聽這向天宗如何說法。
 這必當極為關鍵。
 至少在對方這一局中,至關重要。
 天伯聞言連忙放下了茶杯:
 “殿主容稟,屬下今夜前來,實則是為了水無常。”
 “水無常?”
 蘇陌眉頭一揚,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點,繼而笑道:
 “向部主若是因為今日水部主於廳堂之內僭越之舉,那就不必多說。
 “蘇某雖然年輕識淺,卻也算有容人之量,當不至於與他計較。”
 “殿主寬宏廣大,實是我等之福。”
 天伯連忙說道:“如此一來,屬下便也放心了。
 “實不相瞞,水無常之所以會有今夜之舉,也是事出有因。”
 “哦?”
 蘇陌有些詫異的看了向天宗一眼,末了點了點頭說道:
 “既如此,那向部主不如與我說說?”
 “既然殿主感興趣,那屬下就鬥膽一言。”
 天伯當即正色開口:
 “您也知道,先代殿主遠走江湖,龍王鑒就此失落。
 “前殿主得位名不正言不順,咱們八部……”
 他娓娓道來,言談之間滿是無奈。
 楊小雲聽著聽著,卻有些詫異了。
 本以為這老頭過來,是要給水無常上上眼藥。
 卻沒想到,話裡話外一個是闡述八部之難,一個便是給水無常開脫。
 希望蘇陌不要將這事放在心上雲雲……
 然而詫異之後,卻又恍然。
 本該如此!
 這才是理所當然!
 如果他當真圖謀要殺水無常,那最應該做的,絕對不是暴露出對水無常的敵意。
 而是應該來充當和事老,並且最大程度的表現出善意。
 一來說一些八部的難處,讓蘇陌理解他們。
 二來再表忠心,至少拿出該有的態度,讓蘇陌他已經臣服。
 如此一來,水無常一旦身死。
 蘇陌絕對不會懷疑是他做的。
 畢竟誰能想到,前一夜還在幫水無常大說好話的人,轉眼之間就對其狠下殺手?
 同樣的,今夜這番話,如果他真的取得了蘇陌的信任。
 那其後調查水無常之死,少不得會倚重於他。
 至少就目前來說,衛龍島上,主要依仗的是四部勢力。
 牧山山為主,卻更在意甄小小這八部龍女。
 水無常身死,旗下必然一片混亂。
 周元名多疑,不堪大用。
 由此,到時候蘇陌最能倚重之人,自然便是這向天宗!
 可一旦如此,就徹底入了套。
 有此人從中斡旋,不難坐實蘇陌殘殺水無常之罪。
 甚至對質之時,他還能說……我明明已經跟殿主說明,水無常此舉事出有因,殿主何至於連這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諸如此類的話,在一切落定的情況下,可謂是殺人誅心。
 楊小雲一念及此,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泛起殺機。
 不過這樣一來,卻也明白了為什麽蘇陌能夠確定,今夜必然有人前來拜訪。
 僅僅只是憑借周元名那子虛烏有的懷疑,還是很難坐實蘇陌殺人之事。
 趁此人心惶惶之際,憑借向天宗此人的心性手腕。
 不難將這件事情做成鐵桉。
 到時候蘇陌百口莫辯。
 若是激怒之下,大開殺戒,就算是徹底跟八部決裂。
 龍王殿殿主之事,就再也休提。
 哪怕四海龍頭再怎麽認可,八部眾離散,龍王殿就算是名存實亡。
 因此,殺水無常只是一切的開始。
 要想讓這場戲圓滿,就必須得走到蘇陌的身邊。
 所以,不管今夜來的人是誰。
 此人必然心懷叵測。
 以此為前提,再去考慮向天宗的時候,楊小雲就發現了一個古怪之處。
 明明驗證八部龍女身份,乃是重中之重。
 但是向天宗卻偏偏借故將這事給岔過去了。
 雖然舟車勞頓,是一個不錯的借口,但是勞頓的是蘇陌他們。
 又不是他們四部首領。
 驗證八部龍女主要依靠他們,跟蘇陌他們舟車勞頓有什麽關系?
 這一點當時未曾在意,現如今看來,之所以如此,恐怕正是因為向天宗另有所圖。
 所以不管龍女是真是假,都不能讓這答桉太快揭曉。
 因為一旦是真,有八部龍女坐鎮,八部眾只怕想亂也難以亂的起來。
 前前後後將這些事情全都想了一遍之後。
 楊小雲不禁心頭一冷。
 好毒的計!
 只是再看蘇陌,滿臉笑容的寬慰向天宗。
 心中又忍不住笑了。
 只可惜……這計謀雖毒,卻都在蘇陌的意料之中。
 現如今她也明白了蘇陌為什麽這會仍舊不去戳穿向天宗。
 一則是因為,一切猜測都是無根浮萍。
 想要拿人,還得掌握實證。
 二則也是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不過,若說掌握實證……那現如今,蘇陌恐怕早就已經有了安排。
 只不過,他又是如何安排此事的呢?
 楊小雲眸光轉動,心頭思忖。
 ……
 ……
 夜色正濃。
 水無常的院落裡寂靜無聲。
 一點火光自書房窗戶透出。
 水無常正坐在書桌桉前,奮筆疾書。
 一口氣寫了三頁紙之後,水無常長出了口氣:
 “真不是人乾的事……
 “自小的時候,便是不想讀書寫字,才更傾向於練武。“誰能想到,練武的人,也得會讀書寫字,才能修行高深武功。
 “只是許久未曾動筆,今番寫來,竟不吝於一場惡戰。”
 搖了搖頭,他端起面前的幾頁紙看了兩眼。
 微微沉吟:
 “這些年來,暗龍堂動作越來越大。
 “前殿主與之沆瀣一氣,挖我龍王殿基業。
 “為了保證坎部完整,我也虛與委蛇。
 “反倒是探查到了不少的事情……
 “如今新殿主有智計,也有手段,並非是一味寬仁之輩,而是張弛有度,恩威並施。
 “此等人物,必然能夠賞罰分明,重整我龍王殿根基。
 “但是暗龍堂不除,龍王殿仍舊難說萬全。
 “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否對殿主有用……
 “如今在旁人看來,我立場尚未徹底明朗,留著這有用之身,若是以‘決裂’為戲碼,不知道是否能夠真正取得暗龍堂的信任?
 “若是順利的話,說不得會大有收獲。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得找合適的時機,跟殿主好好詳談。
 “只是今夜之事鬧成這樣,卻不知道殿主是否還願意信我?”
 想到這裡水無常眸子裡有幾分波瀾,最終沉下心思:
 “會信的!
 “雖然今夜表現不多,但是從天齊島上的事情來看,新殿主運籌帷幄,絕非凡人。
 “龍王殿和南海盟雖然不對付,可對於高天奇這人,卻不得不說一聲厲害。
 “此人能夠認定新殿主為南海盟少盟主,並且在知道了他是龍王殿殿主之後,仍舊不為所動。
 “由此也可以想見新殿主之能。
 “相信他一定可以明辨善惡,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長出了一口氣,他振奮精神,提筆蘸墨,正要繼續書寫。
 忽然燭影搖曳,好似有風?
 門窗緊鎖,哪裡來的風?
 水無常心念一起,猛然回頭。
 然而身後空空如也,半個影子也沒有。
 “原來是虛驚一場……”
 水無常輕輕搖頭,隨手將他的鋼叉放在了桌子上,提起毛筆又要書寫。
 可就在此時,他忽然兩指一彈,掌中的毛筆霎時化劍,衝天而去!
 而與此同時,一掌正自上而下,狠狠拍落。
 毛筆和手掌碰觸之間,就聽到卡察一聲響,那掌風雄渾至極,筆杆子頃刻崩碎,毫無緩和之能。
 水無常沒有絲毫意外,在扔出毛筆的一瞬間,便已經將鋼叉取在手中。
 一抖手,嗡嗡嗡!
 鋼叉螺旋,衝天而起。
 自房梁落下來的這一掌至此不得不變勢,單手一繞一拿,便已經握住了叉杆。
 水無常卻是冷笑一聲:
 “好膽!”
 他這一手非比尋常,貿然去抓,只怕要崩碎對方掌心的所有皮肉。
 卻沒想到兩個字落下之後,鋼叉驟然停轉。
 硬是被對方死死的握在掌中。
 “什麽?”
 水無常吃了一驚,好大的力道!?
 當即腳步一沉,卡察一聲響,身後的椅子支離破碎,地面青磚龜裂,掌中猛地一挑:“松手!”
 那人卻也聽話,順勢松手之後,反手一拳轟然打出。
 水無常早就料到有此一招,當即一松手,掌中鋼叉頓時飛出,同時抬手一掌。
 碰的一聲!
 拳掌交接,水無常悶哼一聲口中頓時噴出鮮血。
 他今夜於蘇陌面前,自領三刀六洞。
 胸口本就有傷,再加上對方膂力如威如獄,可怖至極。
 一觸之下,傷勢更加嚴重。
 眼看著就要死在這一拳之下,被他扔出去的鋼叉,卻並非是直挺挺的飛了出去。
 脫手的瞬間,水無常施展了一個暗勁。
 以至於鋼叉脫手,滴溜溜的打了個轉,此時此刻竟然是直奔這刺客面門戳來。
 倘若執意下殺手先殺水無常,那他也難逃被鋼叉貫首而亡的下場。
 當即只能奮力一推,將水無常逼退,緊跟著身形一晃,讓開鋼叉所指。
 卻不想,水無常隨手一把抓住了叉柄,後退一步,鋼叉護住前心,冷冷的看著這不速之客:
 “什麽人?”
 “你敢戲弄我?”
 來者一身黑衣,之所以會有這句話,是因為水無常隨手抓住這鋼叉的舉動,實在是太輕松了。
 如此看來,方才這一叉子,能夠傷到自己也是憑借其本身之利,絕對沒有貫首而亡的本事。
 自己為此閃躲,屬實沒有必要,反而是失去了將水無常斃於掌下的大好機會。
 水無常冷笑一聲:
 “閣下夤夜而至,出手便要人命。
 “好一個藏頭縮尾的縮頭烏龜。
 “若不敢留下名字,你盡管自去就是,如今你一擊殺我不得,如今我只需要出聲呐喊,你便會身陷重圍。”
 “你大可一試。”
 黑衣人至此似乎也不著急了,言談之間瞥了一眼桌子上水無常方才寫的那些東西。
 不禁冷笑一聲:“你果然該死。”
 “你是暗龍堂的人!?”
 水無常心頭一緊,知道不妙,當機立斷,全然不做糾纏,腳步一晃便已經朝著窗外跳去。
 躍出門來,明月高懸,夜色之下,周遭寂靜無聲。
 “難道……”
 想到此處,水無常心頭越發凝重。
 腳步一點,便要飛身而起。
 可就在此時,破風之聲已經到了身背後。
 他猛然回頭,鋼叉一掃。
 卻是掃了個空,一個拳頭破風而至,直奔心口。
 水無常掌心一動,鋼叉在他手中飛快竄起,一把已經握住了叉柄頂端。
 空出來的叉杆盡數回護胸口。
 與此同時那一拳已經到了!
 砰的一聲響。
 他這一杆百煉精鋼打造的鋼叉,叉杆在這一拳之下,直接給打的扭曲不堪。
 拳風長驅直入,一拳命中水無常那三刀六洞的傷口之上。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水無常被打的凌空飛起,跌落院落之中。
 抬頭再看,那黑衣人進步上前,一拳落下,正要命中他面門。
 水無常心中一歎,已經再無余力。
 憑借此人的力道,這一拳下來自己只怕腦袋都得給打沒了。
 正要閉眼等死,忽然嗡嗡拳響,竟然自身後傳來。
 睜開雙眼一看,便見得兩個拳頭就在自己跟前對上。
 轟然一聲悶響,兩者碰撞之下,席卷而起的龐大力道,直奔八方。
 水無常給這罡風吹的幾乎睜不開雙眼,整個人拽著那已經扭曲的鋼叉,滿地打滾。
 待等重整旗鼓,坐在地上回頭去看。
 便見到那兩個對拳的人,已經分開。
 彼此之間各退三步。
 黑衣人滿臉愕然的看著對面之人:
 “你是何人?”
 水無常卻是認出來了。
 此人是殿主今日身後跟著的一個老者。
 卻不知道為何,竟然會出現在此處?
 一愣之下,就聽到那老者冷聲開口:
 “你這一身鯨吞功,哪裡學的?”
 “鯨吞功!?”
 水無常心頭一緊。
 怎麽會是鯨吞功!?
 學鯨吞功的人,不應該都是大胖子嗎?
 眼前這黑衣人身材跟自己相彷,哪裡有半點鯨吞功的影子?
 那黑衣人卻是吃了一驚,一念之下,再不停留,轉身要走。
 今夜刺殺計劃已經失敗。
 更是引起了旁人注意。
 如今刺殺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而是要將這個消息傳回去。
 否則的話,大事不妙。
 “哪裡走!”
 他腳步一點之間,正要飛身而起,結果一抬頭,一個碩大的掌印已經從天而降。
 “什麽時候?”
 一愣之下,匆忙出手。
 卻沒想到這自天而降的掌法,竟然絕妙非常。
 自己匆忙之間抵擋,卻是抵禦不住。
 一念之差便被此人從天上打了下來。
 不等腳步落定,他猛然一口逆血噴出, 隨著這一口血吐出來,一拳轟然揚起。
 果然,那老者趁勢而來。
 這一拳正好跟老者的拳頭碰在了一處。
 然而與先前平分秋色之局不同,竟直接將那老者打的連連後退,步步跌飛。
 再抬頭,那黑衣人踏步而去,轉眼便已經不知所蹤。
 “老馬,沒事吧?”
 半空之中偷襲那人此時早就落了地,正是石城。
 他伸手將老馬攙扶起來,老馬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
 “雖然放他走本就是題中之義,不過沒想到最後這一拳竟然真有如此威力……”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仍舊滿臉迷茫之色的水無常。
 忽然一笑:
 “殿主有命,水部主可願隨行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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