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泰五年元旦
內廷大慶殿。
韓侂胄於大朝會上建言改元。
其後群臣附議,趙擴欣然應允。
經諸多大臣商議,最終由趙擴拍板,改元開禧。
取的是宋太祖“開寶”年號和宋真宗“天禧”的頭尾兩字,表示了朝廷的恢復之志。
是年,為開禧元年!
......
臨安城最近關於神鳥的流言,又冒了出來。
去歲十月,神鳥帶著黃麟離去後,消失了兩個多月。
見神鳥久久不回,城中百姓紛紛議論,是不是高人對宋廷失望,一去不返。
連朝中大臣都拐著彎的探尋。
轉眼這年都過完了,官家又換了個新年號,那神鳥卻還未回來。
“兄長,難道那騎著神鳥的高人真對我大宋失望了?”
禦街中段,集寶齋旁邊的巷子口。
楊鐵心和郭嘯天正整理著剛支起來的貨攤。
“嗨...都說是高人了,我等平頭百姓,哪能知道人家怎麽想的,老老實實擺攤賺點銀錢就是。”
郭嘯天埋頭將山貨皮草放上貨攤。
他那口子最近食欲不振,心中還想著一會收了攤,買點零嘴回去。
“也是...”
楊鐵心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多說,從簍中抓起一隻獐子擺上攤案。
貨攤生意不錯,才一個時辰多點,兩大簍山貨已快見底。
“楊兄弟,這沒剩多少了,哥哥我先去給你嫂子買點東西,就有勞兄弟你獨自守攤了!”
郭嘯天看了看天色,他買完東西回來,正好還能和楊鐵心趕回牛家村吃飯。
“沒事,兄長你去吧,要是賣得快,我就...”
“唳~”
楊鐵心話還沒說完,便有一聲嘹亮的鷹唳傳來。
這鷹唳竟然蓋過了禦街上嘈雜的聲音。
當即就有人高聲大呼:“是神鳥回來了!”
街頭百姓紛紛抬頭尋找,可惜禦街兩旁的房屋阻擋,視野有所局限。
“神鳥從東邊飛來的!”
靠禦街西側的樓上,有人倚窗大喊,手還指著方向。
若有人從高空往下,能看到整個臨安城街頭的人群,紛紛移步所在街道的西側。
更有不少就近上樓的機靈小夥。
“唳~”
聲音已到近處。
“嘶,兩個月不見,這神鳥是不是長大了點?”
“好像是,可能這次飛得近了些吧?”
“我上次也是在這,神鳥剛出鳳凰山時,我有看到,是大了些!”
“乖乖...這神鳥得多大了啊?!”
隨著神鳥落入鳳凰山,城內百姓俱都欣喜無比。
街邊一眾貨攤瞬間便被掃空。
兩人的山貨本就所剩不多,當即就被興高彩烈的人群搶完。
連價格都沒問,提了獵物,丟下銀錢就跑。
郭、楊兩人對視一眼,將攤上桌布一卷,收拾起貨攤。
......
“真人這出去一趟,讓朕好生掛念。”
時隔兩月,趙擴的身體氣質都大為改變。
整個人看去上精神勃發,眼神格外犀利。
不再是那幅和和氣氣的樣子。
“哈哈,是黃某的錯。”
黃麟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翻杯示意。
趙擴笑著舉杯同飲,然後開口說道:
“朕最近翻看《宋史》,其上有載,郭靖死守襄陽三十余年,但因其為江湖中人,並未單獨列傳,所載不詳,不知道真人可知這郭靖?”
黃麟愣了一下,而後細細尋思。
他早將牛家村給忘了。
王重陽被他救活,丘處機去了北邊,黑風雙傻也沒叛變。
射雕都被他弄的面目全非了,也不知道郭靖現在出生了沒。
良久,才不太確定的開口:
“郭靖此人,黃某倒是知道,現在應該還沒出生吧,若是出生了,應該也不大,官家現在想用他還太早。”
見趙擴一臉失望,黃麟又接著說道:
“倒是他父親和叔父,正值壯年,也有報國之心。”
“哦?不知是何方英雄?”
趙擴眼睛一亮。
兒子英雄老子好漢嘛!
“郭靖之父名郭嘯天,其祖上曾隨軍征遼,而後喪身於征討方臘之時。”
“還是軍中好漢?”
趙擴當即就眉眼大開,他現在缺的就是軍中好手。
黃麟笑了笑,沒說梁山之事。
“郭嘯天有一結義兄弟,名楊鐵心,其曾祖是嶽帥部將楊再興...”
“可是單騎入陣,幾殪兀術,身被數十創,猶殺數十人而還的楊再興?!”
趙擴一下就站了起來。
楊再興的事,皇室中有詳細記載,金國曾將其骨灰送還宋廷,隨同的還有一盒箭鏃,是從其屍身所得。
他每每看到此處,都會感歎其勇猛,也歎息奸臣誤國!
“正是此人,楊鐵心便是楊再興曾孫,此時同郭嘯天應該居於臨安附近的牛家村。”
“好!好!朕稍後就派皇城司打探!真人可還有什麽江湖高人推薦?”
趙擴興奮的來回渡步,《宋史》對這些江湖草莽置若罔聞,但軍中缺的就是這類有報國之志的人。
如今他雖時有動作,但可信之人實在太少,不得不另尋他途。
“呵呵...有一人倒是非常合適,此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農桑水利,經濟兵略無一不曉,無一不精,只是其身份...”
黃麟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黃藥師,但這身份實在是麻煩。
“哦?還有這等奇人?”
趙擴倏得轉身,死死的盯著黃麟。
真要如對方所說,那這是妥妥的劉伯溫啊!
黃麟小酌一口後,緩緩說道:
“此人姓黃名藥師,其祖父黃龜年在高宗紹興年間做過禦史,因彈劾秦檜而亡,黃龜年家人也被充軍雲南......”
“......黃藥師學得一身武藝後,作了不少案子,被朝廷通輯,之後便隱居海外孤島。”
“此次聽聞官家為嶽帥平反,又有北伐之志,大呼中興有望。”
聽完黃藥師的生平後,趙擴久久不語,而是仰頭閉目,沉思許久。
“朕,想請真人為我大宋國師!”
說完,趙擴死死的盯著黃麟。
卻見黃麟皺眉,語帶嫌棄的說道:
“官家這是要做什麽?黃麟著實不耐官場中事,若非是要和大宋國運相連,某連那官印都不會接。”
見他這表情,趙擴才放下擔心,將心中打算說出:
“趁改元之際,迎祥瑞、封國師,大赫天下!”
“那黃藥師功名之事如何?他可是白身。”
“呵呵,真人毋憂,這事好解決!”
這種事,黃麟不懂,但他作為一國皇帝還是好解決的。
之後黃麟又說起了丐幫之事。
丐幫別的不怎樣,但打聽情報沒得說,可以和皇城司互補。
只是還沒洪七公的消息,兩人隻得將此事暫且按下。
待到趙擴打算起身離開時,黃麟突然將其叫住。
“剛才一直說這些江湖之事,倒是將這給忘了!”
說著,他從推演盤中拿出一疊圖紙。
“這是?”
趙擴接過翻看了下,大多都是些船舶圖紙,當中還有些怪模怪樣的柱狀物,不知是作何用。
大宋的海運業非常發達,趙擴對這些船紙興趣不大。
“明朝的一些巨船,其中最大者長近四十五丈,闊十八丈。”
黃麟以為他是在問這些船紙,便挑了最大的寶船介紹了一番。
趙擴死死的捏著圖紙,一臉駭然的抬頭。
“四...四十五丈?!”
“真人是否口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