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欲誅張須陀之事終於傳開。
在一眾名將故去的大業十二年,張須陀和來護兒二人可謂是隋室的擎天雙柱,如今楊廣竟要自毀脊梁,使得中原各地頓時嘩然。
借此消息,黃麟當即令張須陀在襄陽豎旗。
有張須陀這位大隋名將為牌面,又有河南狂士攜漢水幫相助,又更有百曉生榜位列十三位的劍仙黃麟張目。
襄陽郡周邊縣城可謂是應聲而下。
不足十日,谷城、南漳、鄢縣、永清諸城已皆從襄陽號令。
商秀詢在黃麟的一番細說之下,又於三執事附近叔盛府中揪出了李密派過來的暗諜,經過慎重考慮,終於動心。
南郡下轄的當陽、遠安兩縣一夜之間便換了主人,只是暫未公布,以免打草驚蛇。
這日,黃麟閑坐在郡守府花園的涼亭中,正手執一卷書冊仔細觀看著。
此乃當年在大輪寺意外獲得的“煉神法門”。(射凋卷三二章)
這法門他擱置許久,至今尚未為其命名。
如今煉氣化神階段的“真氣”和“真氣凝物”都已達成,只需打破泥丸得見神魂,便能進入煉神返虛階段,他便將這法門取了出來。
若要打破泥丸,需得將神魂淬煉到一定程度才行,否則神魂直接暴出,只會對其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輕則瘋癲,重則癡傻!
因此他不得不慎重行事,另外也是還需和祝玉妍會面,著實不適合閉關,只能多琢磨琢磨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待來人拐過灌叢,方露出身影,是個跨著腰刀、一身勁裝的親衛。
“大人,陰葵派宗主祝玉妍已帶人進了錢獨關的別院。”
“嗯,遞張貼子,邀她於今日酉時在漢水樓用膳。”黃麟翻過一頁書冊,澹澹說道。
“是,大人!”親衛抱拳領命。
與此同時。
位於城西的錢獨關別院。
大廳中,氣氛一片蕭殺。
祝玉妍懶散的斜坐在上首,神態輕松寫意,但稍稍熟悉其性格的人,都知道陰後此時已是怒極。
是以在下面兩側坐著的四個中年女子俱都端正無比,大氣都不敢出。
婠婠站在祝玉妍身側眨著烏黑的大眼珠,在堂下白清兒和錢獨關二人間來回掃視。
白清兒仍是一襲白衫,站在廳中微垂著腦袋,臉上一片平靜,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倒是跪伏在一旁邊的錢獨關,渾身直哆索,好幾次都差點軟倒在地。
廳中無人開口,氣氛越發凝重,錢獨關看著近在遲尺的在面,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不一會,地磚已被其浸濕一片。
“錢獨關。”
祝玉妍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將錢獨關嚇得一抖,直直的趴伏在地,“在......弟子在,弟子知罪......知罪。”
大概是體內水份流失太多,錢獨關的聲音乾啞無比。
“年初時,本座曾問你,全取襄陽郡可有難處,你說一切盡在掌控,樊城即將得手,本座甚慰,不知如今那樊城何在?”
祝玉妍的聲音不緊不慢,說話時還微微側了側頭睨了獨來獨往是關一眼。
若非是幽深的眸中一片冰寒,光憑神態語氣,和平日裡聊著家常沒什麽兩樣。
錢獨關身如篩糠,“宗主饒命......宗主饒命......弟子......弟子已非常謹慎了,但那黃麟實力太強,又早有預謀,漢水幫連弟子在內十多個好手在一息之間就被其拿下......”
他這話讓站在上面的婠婠十分好奇。
若說瞬殺錢獨關,她自問能做到,
若是連同錢獨關在內的十來個好手在一息之內擊殺,她沒這本事。更別說十多人連信號都來不及發就被活捉了,哪怕師尊親自出手,也極難成功吧?
想到這,婠婠轉頭看向祝玉妍,便見她美目微凝,朱唇輕啟,“哦?你們當真連丁點動靜都鬧不出來?”
“砰砰砰~”
錢獨關將腦袋在地磚上磕得直響,“弟子不敢有絲毫隱瞞,弟子當時本是獨自一人與那黃麟在漢水樓會面,後見事情不對,給門外幫眾隱秘的傳了消息。”
“幫中高手都過去後,樓下也設了埋伏,弟子真的已準備的萬分周全了,可...可......可那黃麟突然展露氣勢,令我等心神失守,然後不知使了什麽邪法,一瞬間打出無數冰片。”
“弟子見勢不妙,本想開口大喝,但哪知體內一陣麻癢,隨後便被那黃麟給製住了。”
“再度醒來時,弟子被脫得只剩底衣,後來才知,那黃麟竟假冒弟子,騙了襄陽城防,弟了...弟子憋屈啊!”
錢獨關將心中所知之事和盤托出,講到最後竟已有些嗚咽。
眾人俱都眼觀鼻、鼻觀心,也只有婠婠小嘴微張,眸中一片愕然。
他印象中的錢獨關,可謂是硬氣十足,竟被黃麟給欺負的哭了?
還是師尊的威嚴太甚?
念及此,她不由偷偷瞅了祝玉妍幾下,卻被對方斜睨了一眼,頓時就老實了。
沒去管這跳脫的弟子,祝玉妍將目光落在白清兒身上,似有感應般,白清兒身子一緊,便聽祝玉妍問道:“清兒,錢獨關所言可屬實?你有何補充?”
白清兒作了個福揖,“回稟師尊,錢獨關所言不差,不過那河南狂士鄭石如本是漢水幫之人,不知為何跟了黃麟,樊城縣尉原本也是漢水幫所屬,但因鄭石如的原因,樊城才會一夜易主。”
“鄭石如?是何來歷?”驟聞一個陌生名字,祝玉妍眉頭微瞥。
白清兒恭恭敬敬的回道:“其人多才,早年曾求學於大儒王通, 後因其父鄭漢堂身故,便再無音訊,三年前來到襄陽和錢獨關結識。”
到聽鄭漢堂這名字,祝玉妍心中一動,瞬間便想到了嶽山好友,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眼神不著痕跡的在白清兒和錢獨關身上掃過。
正要開口,似感應到什麽,便停了下來。
幾息後,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頭銀發的旦梅手持一張朱紅拜貼進得廳中。
“稟尊主,郡守府送來貼子,乃劍仙黃麟遣人所遞。”
“可有說是何事?”祝玉妍把玩著指甲,澹澹問道。
旦梅打開拜貼快速掃過後,再次開口,“劍仙邀您於今日酉時在漢水樓用膳。”
這話一出,伏在地上的錢獨關臉上頓時悲憤不已。
“呵呵~”
祝玉妍抬頭輕笑了一聲,“這小家夥膽子大了,這是在給本座宣示主權呢。”
婠婠眼珠兒一轉,嬌聲道:“師尊,那家夥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弟子去教訓教訓他!”
祝玉妍撇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就你?你天賦雖好,但實力比這劍仙還差了些,若本座所料不差,他在了空手上應該沒吃虧,甚至有所突破,否則......再給他兩個膽子也不敢邀本座會面。”
說完,又轉向旦梅,“去回復一聲,若襄陽之事不能給本座一個滿意的交待,本座不介意親手折了他的赤凰劍。”
“是!”
“錢獨關暫且收押,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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