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來聽聽!”
宋缺不可置否,他暫時想不出還有誰能比眼前的黃麟更合適。
黃麟斟酌了一番後,緩緩開口說道:
“在下可先掛個名頭,然後由寇仲代表我留在貴閥,給個機會讓他試試看!以五年為限,如何?”
他記得,雙龍從出揚州到拉起少帥軍北抗李唐,好像也隻用了四五年時間。
宋缺凝眉沉思半響,才轉過頭,盯著黃麟寒聲道:
“魯妙子在信中雖然將那兩小子誇得天花亂墜,但終究只是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而且爭奪天下和習武修煉大不相同,你這是在拿我宋家開玩笑?!”
聞言,黃麟不由捏了捏眉心。
好半天,他才開口說道:
“這樣吧,若是起事,可打黃某名號,後面若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這事,某領了!”
“但閥主你也知道,你我都是追求武道之人,你最好還是培養培養接替之人,你家師道不行,就讓他早生兒子嘛,寇仲那小子也可以讓他試試。”
“其實很多事都是因勢利導的,若是咱們成為一方霸主了,說不定連你家師道都能有所改變。”
“再不繼,以你我的實力,還怕培養不出一個能承擔大業之人?”
“如何?”
勸不動宋缺,黃麟也只能暫時先掛個名,希望寇仲給力點,否則他真要在這個世界去培養宋師道的兒子了!
“暫時便先如此,你小子還真是!哪有點年輕人的樣子!”
宋缺搖了搖頭,對黃麟的想法雖說認同,但心裡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黃麟也不在這上面多作糾纏,轉言道:
“閥主看看這個。”
說著,便將面前那本書冊推了過去。
“這是......客棧?”
宋缺之前就對這書冊頗為好奇,哪知道翻開第一頁,就是一副畫,後面幾頁也是如此。
他從未見過這種風格圖畫,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室內構造圖,再結合旁邊“客房”、“雅間”和“櫃台”之類文字注解,很容易就明白,這是客棧的構造。
“不錯,客棧!”
黃麟點了點頭,解釋道:
“在下認為,打天下,打的就是情報,若是咱們有一個遍布天下的情報網,不管是梳理自身內部的細作,還是對外爭戰,都是極有好處的!”
宋缺一點就透,當即點頭認同,心中對黃麟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鹽糖這兩種東西,可贏得大量錢財,還知道情報的重要性,光憑這幾點,就不比一般的勢力主差了。
雖說還不知道黃麟其他方面的本事,但內心對這人已非常認可了。
旋即往後翻閱,這書冊中的圖畫不再是客棧的構造圖,而是變成了船隻模樣。
通過圖桉旁邊的注解,宋缺發現這上面的船隻竟然比五牙大艦大了近三倍!
甲板上的樓層不在船體中部,而是分隔在首尾兩端。
其底部也和現在船隻的平底不同,是尖底!
這種怪模怪樣的船造造型讓宋缺非常疑惑。
“這船能用?”
宋缺眼帶疑慮的轉頭問道。
他對船隻不算太了解,但也知道,艦船大小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今最大的五牙戰艦長也只有16丈許。
但眼前這圖紙上的寶船呢?
全長44丈還多!
這麽大的船,能下水嗎?
不會在航行中解體?
長江能承載這麽大的船隻嗎?
諸多疑問之下,使得宋缺對這寶船並不信任。
黃麟看到了宋缺臉上的表情,心中對他也多了份認知。
此前在磨刀堂,
算是見了宋缺作為天刀一面。剛才談及雪鹽和霜糖時,大概就是閥主的那一面。
而此時,雖說談的是大事,但堂中僅有他們兩人,宋缺的言辭談吐隨意了些,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許多。
這算是對他的認可?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黃麟收攏思緒,笑道:
“閥主有所不知,此乃海船,可走不了內江內河。”
“海船?”
宋缺眼帶迷惑的嘴中喃喃,而後眼眸中精光一閃,當即大喝:
“來人!”
立時便有兩個武士打扮的人推門而入,一臉崇敬的躬身抱拳:
“見過閥主!”
“去堪輿樓,取甲字二號輿圖來!”
“是!”
待二人領命出去後,宋缺神情有些興奮。
“若有得幾艘此船,再配上各式小艦,老夫可從合浦或高涼出發,繞海直達遼東!不過,這麽大的船,能建得出來嗎?”
(遼東郡,隋朝東北方向邊郡,毗鄰高句麗和契丹部)
“短時間內肯定建不出來,想達到圖冊中的大小,至少得五年起步,不過我們可以先造些稍小點寶船的來積累經驗。”
黃麟有考慮過這方面,宋家這邊水運發達,合浦郡和南海郡那邊都有深水良港,是個非常適合建造海船的位置。
木料更不用說,明朝建造的寶船時,其木料大多都是從嶺南這邊運過去的!
但,宋家,包括整個大隋,都沒有建造海船的經驗,船工需要花時間來熟悉新的技術和船隻構造。
兩人就寶船之事展開了商議和設想,諸如船廠建造在哪,先造多大規格的寶船等等等等。
沒多久,那兩個去拿輿圖的武士回來了。
將二人揮退後,宋缺當即展開輿圖。
他在那邊看得興致勃勃,黃麟卻對著這輿圖皺眉不已。
無他,太糙了!
不是畫工粗糙,而是海岸線的曲折太過隨意。
雷州半島變粗變短了不說,海南島直接就飛出去了,瓊州海峽在這地圖上寬闊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要是建船港,不知道會偏到哪去!
想到這,黃麟當即便開口說道:
“閥主,此輿圖的海線有失精準,待晚間黃某繪一幅粗略的海線後,你我再商談此事,如何?”
“莫要信口雌黃!老夫當初十敗楊堅大軍,也有此圖之功,何來有失精準之說?!”
宋缺肅著臉,神情不爽的斜睨了黃麟一眼。
他當年抵抗楊堅的十萬精兵時,所備的多張輿圖中,這張就是總圖,若是此圖有問題,那他十戰十勝就是天大的笑話。
連輿圖都不準,還打什麽戰?!
黃麟不知其中緣由,搖了搖頭說道:
“此圖其他地圖如何,在下不知,但能確定,這一方海岸相連之處,大有錯漏!”
說著,他還伸手在輿圖上的海岸線上滑過。
其路徑從日南、九真、交趾、寧越、合浦直至龍川。
相當於是後世的“越南廣平”沿海岸線直到廣東汕尾。
宋缺這才明白黃麟所說的海線是何意,臉色也平和下來。
輿圖的製作一直是個極為浩大的工程,千百年來世人的目光都只在山川河流之上,極少有人顧及到海域,若是在此處有錯漏,也算正常。
想到這,宋缺便說道:
“你確定此圖的海線有誤?”
“當然,不說別的,單憑珠崖郡這方大島, 黃某便能確定!”
黃麟說話間還點了點海南島。
他有南宋和明朝官方的輿圖對比,非常確定這南海島“漂遠”了。
按鄭和下西洋所測的數據,瓊州海州的寬度大概是9千多丈,而眼前這輿圖上的寬數,怎麽都四萬丈起步了。
見他如此肯定,宋缺默默的收起了輿圖。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精準到什麽程度!”
倒不是他強,實乃南宋之前的輿圖都是如此。
黃麟也沒去再摸虎須,正了正神色,一臉肅然的說道:
“宋閥主,情報和海船之事可稍後再詳談,我這還有一極為要之物!”
“哦?何物?”
宋缺見他神情如此嚴肅,頓時便知此事極為重要,當即將輿圖一推,凝神問道。
黃麟嘴中緩緩吐出兩字:
“糧食!”
“糧食?”
宋缺皺了皺眉。
他倒不是覺得糧草不重要,相反,任何稍有眼光的人都知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個道理。
此時的嶺南,常年都備有可供二十萬大軍五年之用的糧草,是以在短期內,糧草的重要性並不太高。
黃麟對此並不知曉,徑自說道:
“準確的說,是稻種!一年三熟,高產耐旱的稻種!”
“這不可能!天下怎會有如此神稻?!”
表情極少的宋缺,終於神情大變!
題外話
隋朝的南海郡在廣州到香港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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