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黃麟削斷禪杖之後,文載便縛手認輸。
後面沒聊幾句黃麟便帶著五嶽劍派眾人下了少室山,一眾江湖人士也沒多待。
畢竟,少林此次算是被削了臉面。
大雄寶殿,少林一眾首座都盤座於內。
聽到達摩院首座文淨之言,文載擺了擺手,說道:
“無妨,一時勝負算不得什麽,華山那邊多多留意就是。”
“阿彌陀佛。”
說完,便閉眼念了聲佛號。
殿內眾僧見此,齊齊唱了聲“阿彌陀佛”後,便各自離去。
此時大雄寶殿只剩文載師徒二人。
“噗~”
文載突然一口鮮血噴出,血中隱帶點點紫芒。
“師父?”
方證連忙上前。
“老衲無礙,些許輕傷罷了,這黃不麟內力頗為詭異,即霸道又頑固,以後和此人交手,切要小心!”
文載擺擺手,這口血噴出便沒事了,剛才只是不想讓眾人擔心。
“是!弟子謹記!”
稍作沉思,文載開口道:
“山西之事如何了?”
“十來天前已在那邊散布,如今想必已哄傳各地了吧。”
“此事怕是已被華山所知,否則這黃不麟...不會自暴實力來削我少林臉面。”
“師父,後面的計劃...”
“方丈,大事不好!”
方證話未說完,便有僧人闖了進來。
“阿彌陀佛,何事驚慌?”
文載皺眉問道。
“登封各家客棧都在傳我佛門流言,還說...還說...”
“直說吧,我少林近千年來,什麽風浪沒經歷過?”
見方丈望來,那僧人閉著眼大聲說道:
“說我佛門借婦人求子之際,行淫穢之事,還說我寺侵佔良田無數,私造兵甲,有...有...有謀反之心!”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哪家客棧傳的?”
文載倏得起身,眨間便到了那僧人面前。
“就剛才您和華山黃施主切磋之時,下面城裡各大客棧都在傳,什麽消息都有,亂得很!”
“阿彌陀佛!”
文載深吸口氣,念了聲佛號後,才揮手讓那僧人告退。
“華山的反擊來了,這不像是那寧清羽的手筆!”
方證見師父閉目喃喃自語,也不敢出聲打擾。
“方證!”
“弟子在!”
“之前的計劃繼續,再加一條,華山黃不麟已練成《先天功》!有一統江湖之野心!”
“是!”
“阿彌陀佛...”
......
“黃師侄,來了嵩山,何必急著走,不去我嵩山派坐坐?”
見黃麟急著要回山,左穆有點想不通。
“左師叔勿怪,近期魔教可能會突襲華山,不麟心中擔擾,只能下次再來嵩山向左師叔賠罪了。您帶人回去後,也要多加小心,最近可能不太平。”
黃麟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番。
“魔教要突襲華山?可需要我嵩山馳援?”
左穆聽聞魔教又有動作,當即切急表態。
“老夫這便帶衡山之人去支援華山吧!“
衡山派的塗東奇開口說道。
“多謝二位師叔!”
黃麟想到寧清羽沒提支援的事,他也不好隨便開口,便接著說道:
“此事掌門已知,
即然沒發五嶽劍令,想必是已有應對之策,暫且不用二位師叔支援了!雖然沒有證據,但此事大概和少林有關,二位師叔心中有數就行。” “哼,這群禿驢,沒一個好東西!”
左穆啐了一口,嘴上咒罵著。
塗東奇也眉頭緊皺,直言此事需盡快回報衡山。
他此行只是因離嵩山近,才特意過來給黃麟助威,其他事他也不好做主。
“如此,不麟便和嶽師兄告辭了!”
“也好,如有需要,你們遣人來報就是,我嵩山雖不如華山,但也能拉些人過去。”
“多謝!”
...
宜陽有間客棧,後院。
黃麟帶著嶽不群辭別左穆後,沒在登封停留,而是在宜陽落腳。
“黃師弟,魔教真要攻我華山?”
嶽不群一路急的嘴角都快冒泡,恨不得連夜趕回華山。
“沒那麽快,十天前有人在山西散布消息,流言擴散至真定府需要時間,魔教調查準備、抽集人手也需要時間,真要攻我華山,最少也要半個月後!”
頓了頓,黃麟又接著說道:
“何況,魔教教主聶狂已有幾年沒露面了,近幾年他們頗有群龍無首之勢。”
“什麽消息?我怎麽沒聽說過?”
嶽不群皺眉問道。
“哼哼...少林派人在山西境內散布流言,說我華山得了全真教的鎮教神功《先天功》!”
“什麽?”
嶽不群聞言,一下驚得站了起來。
這等事,想來黃麟不會隨便亂說。
怪不得他要試劍少林,原來是教訓他們去了。
“我華山和少林向來無怨,他們怎會如陰毒?”
嶽不群有些想不通。
“勢力與勢力之間,哪有這麽簡單,回山後掌門會好好教你這些,你現在想也想不通,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趕路回華山!”
將嶽不群趕走後,黃麟在院中靜坐。
片刻,掌櫃便摸了過來。
“老鄭,消息可都散布出去?”
“回黃少爺,河南地區已將消息全部散發!”
“那就好,辛苦了,胡魁在此呆不了多久,他還要考功名,到時候你便是河南主事!”
“多謝黃少爺,胡主事挺好的,他要是走了,老鄭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那胡掌櫃嘿嘿直笑。
這胡掌櫃,便是當年負責洛陽一地情報的玄字四號,如今已是有間客棧在河南地區的地字二號。
“行了,此事你也辛苦,早些去休息吧。”
......
華山山門
“黃師兄,聽說你去少林試劍了?如何?”
“黃師弟什麽時候出的山,最近一直瘋傳你劍試少林。”
...
見黃麟回山,山門處的師兄弟紛紛開口,直接將嶽不群給忽視了。
雖說心中覺得魔教不會這麽早就攻來,但親眼見到華山無樣,黃麟還是松了口氣。
和幾位師兄弟說說笑笑的聊了幾句,才和嶽不群進得山門。
上到玉女峰,在有所不為軒草草洗漱一番,去了一身風塵。
來到有書房時,嶽不群正在向寧清羽匯報遊歷之事。
看他這身打扮,想來是還未洗漱便直接過來了。
見黃麟過來,知道他有要事,嶽不群打了聲招呼後就想離開,被寧清羽喊住。
“不群,留下聽聽,莫要插嘴。”
“是!”
嶽不群看了黃麟一眼,見他轉頭點了下,便安心呆在書房。
“聽不群說,你將少林那傳承了幾百年的禪杖都給毀了?”
寧清羽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一直在吃少林的虧,難得報復了一下,心情頗為愉快。
“誰知道那玩意是不是真如他所說,何況,是他自已扔過來的,可怪不到弟子頭上。”
黃麟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雖說有些衝動,但你沒下重手,想來是有自己的思量了,說說看。”
起初聽聞黃麟要劍試少林時,寧清羽還擔心他將人家少林給削去一半,轉頭想想,這孩子應該不是這麽不知輕重的人。
“弟子在洛陽得知《先天功》之事後,就起了報復之心,但兩派之間也不能明刀明槍的亂打一通,便想警告他們一番,也有了計劃,想來這兩天掌門應該能收到消息。”
“哦?是何計劃?”
寧清羽被勾起了心思,臉帶好奇之色。
“不是什麽新鮮事,就是散播了一些消息,什麽婦人求子留宿寺廟,出家人不事生產侵佔良田,放利子錢以修佛像,收留朝廷欽犯......”
一番話說的旁邊的嶽不群眼中神彩四射,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
“嘶~”
寧清羽捏著幾根斷須,不可思議的看著黃麟。
“你是怎麽想到這些的?只是在江湖流傳,朝廷會處理嗎?”
“所以弟子讓人在各地衙門都投了一份,總有衙門會徹查的吧?何況消息都是探查過的,衙門要是有心,一查一個準!”
見此,寧清羽也沒說什麽江湖門派和朝廷勾結不好之類的,轉而調笑著說道:
“看來你在外面勢力不小啊?”
“小打小鬧罷了,這幾年便慢慢交給掌門吧,當中利益糾葛頗多,掌門到時候可別都給吃了。”
有間客棧的情報系統,黃麟也帶不走,長風鏢局盤面太小,只能留給華山。
華山好了,也能照顧長風那邊。
“到時候交給你不文師兄吧,唉...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
如今氣劍二宗之事已結,方不文也出山了,在情報堂做事,以寧清羽的性格,想來也不會虧待他。
“都行,當中詳情,到時候我給方師兄說吧。”
將此事揭過,黃麟又問起魔教之事。
“掌門,魔教那邊可有動靜?”
“還沒,他們應該才得到消息,聶狂好幾年沒露過面了,如今十長老已補齊,其教中大事,都是十長老在主持,這人一多,就商量得久。”
寧清羽頓了頓,轉過話題說道:
“魔教那邊一直有人盯著, 他們此次會不會上少林的當還是一說,就算聚集人手,至少也還要一個月。”
“倒是武當那邊已回信過來,說是五月十八,天一真人會帶人親上華山,迎回祖師遺物,你好好準備一下。”
“是,弟子知道了!”
兩人又閑聊幾句後,黃麟才告辭下山。
至始至終,都沒提過任我行一句,小小一個剛上位的魔教堂主,在二人看來都沒什麽好提的。
待黃麟走後,寧清羽才問向嶽不群:
“可看出點什麽?”
“做掌門和做弟子有很大不同。”
嶽不群想了想,老老實實的說道。
“哦?說說看。”
“做弟子,只要好好練功,格守門規就行。做掌門...有點複雜。”
嶽不群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此地只有師徒,你隨便說。”
寧清羽聞言,含笑撫須。
“做掌門,得有心計,只要是為了宗門,甚至可以不折手段。”
嶽不群見師父眼含鼓勵,最終還是將心中所想道出。
“不錯!雖有偏頗,但意思不差,往後便跟著好好學吧。”
“啊?”
“嶽不群!”
寧清羽氣質瞬變,一臉威嚴。
“弟子在!”
“即日起,你便為下代執掌,身份等同於黃不麟!”
嶽不群頓時懵了,不禁喃喃問道:
“那...黃師弟?”
“唉~你黃師弟怕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