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古老的森林,天空呈現灰暗之色,森林裡滿是大霧,遮蓋了視野中的一切,迷霧的深處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
平源盛二人在泥濘的樹木間跋涉,深一腳淺一腳。望著眼前的大霧,不知二人身處何方。平源盛看了看手表,指針在進入這個世界那刻就在也沒有動過,仿佛這裡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地方。手表上的指南針卻瘋狂的旋轉,無法辨別二人前進的方向。
手機更不用說早就失靈了,進來的那一刻就冒煙了,平源盛立馬就丟了。這也是有錢,像乙骨這種沒執行過任務的小白,還存在著幻想,想著出去修修就好了。
前後左右都被迷霧包裹,能見度很低,好在平源盛帶了很多不錯的小設備,一整個背包的野外求生套餐。這是學院特製的,比如這個手電筒,很好的抗住了干擾。
這麽龐大的原始森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日本,腳下的苔蘚厚的有點過分了,他們兩個的鞋子已經被浸濕了,水分很充足。
”快看,乙骨,是七海先生的西裝布條。”
一塊米黃色的布條系在高處,可令人詫異的是,明明隻過去了一天,布條卻充滿了風吹雨打的滄桑感。
“既然七海先生給我們留下了路標,那就跟上去吧。”
“喲,乙骨變得積極起來了嗎!”
“我想要幫助大家。”
“想法不錯,這種話說出來很有勇氣。”
二人行走在森林中,由於裡香的緣故,並沒有詛咒來打擾,只靠著微弱的燈光照著繼續前進的路。
事情並不像平源盛想的那樣順著標記走就能看見咒靈和七海建人在那大戰,然後新田明躲在一瓶瑟瑟發抖,然後自己和乙骨跳出來英雄救美······
他們通過了森林站在小山坡上,看到了一個村落,裡面亂糟糟的,難道失蹤的人都在裡面生活著?
山腳下的小村莊,日本標準的窮鄉僻壤,看起來很荒廢,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自然也不會有【人氣】。土地看起來拋荒嚴重,一路行來活人的痕跡都沒見多少,看起來就是個十足的【鬼村】。
村子外面稻草特別多,沿路能看見好多都七扭八歪的倒在田裡了,甚至遠遠還能看到在村口張望,莫名的讓人感覺陰森恐怖。
隨著平源盛和乙骨離村子口越來越近,才發現那嘈雜的聲音並不是人的聲音,是狂暴的犬吠聲,村子來了陌生人就要放狗咬人嗎?這在結界中生活久了難不成都變得野蠻了嗎?
馬薩卡,難道是七海先生在村子裡偷了別人的小媳婦!!!
————
寒風吹散了薄霧,夾雜著雨絲抽在臉上,涼的刺骨。
一道閃電在雲層中閃滅,暴雷聲像是大雨傾盆的發令槍響,雨被天空倒了下來。
平源盛站在房頂,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建築,誰也想不到在如此荒廢的村子居然會有如此古意的建築。
這是一件純木製的建築,非常的古意,周圍圍繞著水池,池裡一潭死水,看來很多年沒人清理過了,唯一的通道是一座木橋!可惜這座古建築被點燃了,火光照亮了這個世界!
熾熱的火焰甚至逼退了大雨,水汽在蒸騰,把這附近變成了蒸籠。
更讓人吃驚的還是,原來犬吠聲不是放出來的狗,而是人形犬,黑影圍著七海,警覺地呲牙發出低吼,七海一身的傷正守在橋頭上,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混雜著血水被雨衝下來,他們在不停的交流,
是如此的嘶啞,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話! “人肉·····”
”新鮮的人肉·······“
“鮮血的滋味·····”
“我們需要血食······”
那些影子無論男女老少,都長這一副尖齒獠牙,血紅的眼睛渴望人類血肉,他們嘴角已經饞的留下口水。
七海的傷勢十分嚴重,墨鏡早就不知道飛到那去了,身上都是傷口,考究的西服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他已經累了,快要撐不住了。
面對犬人的攻擊他只能以最小限度的動作避開攻擊,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犬人群圍著他轉動,每個犬人都在想著如何撕掉七海身上的肉,內髒是最受這些犬人的歡迎,心臟更是他們的心頭好!
犬人們瘋狂地擺動嘴巴,都看出了七海已經體力不支了,一撲而上撕咬他的身體,想要撕開七海的身體裡去吞噬內髒。
“嘶~”
七海承受住這劇痛,但鮮血止不住的流下來。
雨,下的更大了。那泛著腥臭味的血水順著七海的傷口汩汩流淌,在雨水的澆灌下,與地下犬人的屍體匯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血只會更加刺激犬人,他們已經忍受不住嗜血的本能一擁而上!
他已經顧不上後背了,奮力一刀斬下一隻犬人的頭顱,他沒希望了,術式已經公開了,加班時間束縛也解開了,這是他最後的咒力了。
七海眼神堅定,至少要保護新田明活下來!
他一往無前的想著橋頭衝去,還唱起了和歌!
“人生五十載,去事恍如夢幻,天下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這是戰國梟雄織田信長在桶狹決戰前唱誦的詩歌,本應是他的辭世詩。
“十割咒法【瓦落瓦落】!”
刻印在體內的生得術式無法變更,但能運用術式來發動原創的咒術。
往破壞的對象中注入咒力的擴張術式,不惜同歸於盡的廣域攻擊!!
咒力沿著大地擴散,地面在這一擊之下碎裂開來,強行把地面七三分的術式,在此刻終於發揮了威力,地面的應點,地下河被打開,地面開了一個大洞,七海決定與他們同歸於盡!
看著四周不斷墜落的犬人,還在渴望著七海的血肉。
“啊,真慚愧啊,沒能帶她出去。”
七海感覺時間被減速了,看著趴在洞口哭泣的新田明,仿佛看見了眼淚朝他滴了下來,他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意識也逐漸模糊了,眼前也走起了跑馬燈。
灰原我要來見你了。
真是個活潑開朗的小子,怎麽能死的這麽早呢!
現在我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