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負我的媽媽!”
小男孩秋人不會因為和媽媽的矛盾就坐視不管。
“小朋友很勇敢嗎。”
五條悟打碟似的摩擦他的狗頭。
“這是咒骸吧,五條老師?”
平源盛疑惑地看著這跟熊貓完全搭不上邊的東西。
“沒錯哦,是咒骸,也是最令人厭惡的存在。”
五條悟向來如此直言不諱。
“————咒骸?”
終於清醒過來了,像是努力咀嚼平源盛話中的含義,母親重複著這個單詞。
或者是不熟悉的詞語,語調有些僵硬。
“是的,沒錯,簡而言之·····這樣說吧。詛咒人偶的話你比較容易理解吧。”
平源盛的說明,感受到對沒有咒術知識的人的關照。
作為咒術家族的長子,並沒有大家族特有的傲慢,行事作風頗為靠譜,五條悟暗自做出評價,畢竟他被五條家摧殘的不輕。
“人偶···可是這孩子,明明這麽····”
“就完成度而言的確令人咂舌哦,在普通人看來,可能跟普通嬰兒並無不同吧。”
“·····可是這孩子真的是··”
母親還在試圖狡辯。
”做了這筆交易的你,最清楚事實並非如此了吧。”
五條悟的耐心很快就耗盡了。
“·······”
“一般來說,能將咒骸做的這般如真人無異的咒術師屈指可數。····我推測,對方為了做這個,還向你索要了金錢以外的東西吧?”
七海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斷,自己再不說些什麽的話,這個任務就變成了五條悟師徒倆的了。
“額······”
事實是,她懷中的嬰兒,就算是在咒術師的眼中也算得上栩栩如生,不看這令人厭惡的咒力的話。
手腳在空中亂蹬,櫻色染就的雙頰相當逼真。實屬誘發母性本能的教科書級傑作。
話雖如此,這也僅是表象。
這點毋庸置疑,要說為什麽。
“你恐怕——”
“被索要了想要復活的孩子屍體吧。”
“······五條先生。”
剛想用模糊的言辭套話的七海,面對直言不諱的五條悟感到一陣無力。
從母親動搖的情緒來說,五條悟似乎說中了。
以屍體為素材,會像生前一樣活動的咒骸。
對咒術有所了解的人當然知道,這是怎樣一種褻瀆咒術、催人墮落的扭曲存在。
然而,用它向一般人展示死者複生的甜美噩夢是綽綽有余了。
為了讓他們從噩夢中醒來,五條悟潑冷水般道出真相的確是很有必要的。
若說五條悟是主動唱黑臉,聽起來是很不錯,但至於他是否真未七海考慮到那份上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本意如何,五條悟繼續說道。
“看起來是跟活物一樣,但其實,和靠程序運作的寵物機器人沒兩樣的。”
平源盛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五條CC,提問!為什麽這個咒骸不能向胖達一樣活動呢?”
五條悟聽到這種蠢貨問題已經不想說啥了。
“你以為胖達那種咒骸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嗎,不要小看了夜蛾老師啊!”
那位母親已經有些歇斯底裡了,孩子的屍體也沒了,錢也損失了,無法接受人財兩失的結果。
“騙人!我的確說了!·····聽說夏輝他會回來,
才付了錢。” “做母親的應該知道吧,自己孩子的瑣碎癖好,充滿感情的表情······你知道。那嬰兒身上,並沒有這些活人的氣息。”
七海不裝了,作為社會人的他只能說到這了。
“·········”
“況且——”
七海的視線越過墨鏡,僅有一瞬,轉向名為秋人的少年。
看上去只有五歲的幼小少年一邊在母親身邊緊緊抓著她,一邊以不安的卻堅定地表情仰頭看著母親的臉。
“這孩子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母親,正被某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奪走了內心。”
“真相的形式因人而異。如果你想選擇的真相是【沒有失去孩子的現在】,我沒有理由說三道四········”
七海用中指推了推墨鏡,頓了頓。
小孩子有時比大人所想的更加心志堅定。
叫做秋人的少年也明白吧,自己必須維系母親偏離航道的心。雖然他的這份覺悟令人欽佩,但給一個稚嫩的少年強加重擔,這份殘酷現實的苦澀讓人於心不忍。
於是七海懷著祈禱之心指責道。
“但你對牽掛自己的孩子還活著的現在視而不見,也是事實吧。”
“····不是····沒····”
其實這位母親心裡明白裝糊塗。
七海的話是正確的,自己行為也不過是逃避現實。
話雖如此,七海也十分明白,對方不可能說好我知道了就輕易釋懷。
取回了一度失去的事物,卻再次失去。
人類母愛的存在是銘刻在基因中的,即使自己已經知道了失去的事實,但面對救命稻草還是不惜一切的去抓住。
正是理解了這份殘酷,七海才不得不步步緊逼。
“消除人的執念比祓除詛咒更吃力哦。”
伴隨著多到讓五條悟犯嘀咕的淚水和嗚咽,咒骸終於被回收了。
以五條悟的爛笑話破謎語的功底,也快頂不住了,快要被平源盛掏空了
見七海終於完事了,五條悟不禁調笑起來。
“呀,七海亞撒西得死內,不愧是經過了社會打磨的七海,跟我們這些咒術師完全不同啊。”
在起哄這一方面平源盛從不落於人後。
“哦,七海先生真可靠啊!決定了,以後就稱呼七海先生為娜娜明桑吧!”
“鮭魚鮭魚!(飯團語:讚同!)”
“打死你們!”
——————
雖然地下看不出來,外面卻已是日薄西山。竭盡全力地善始善終會讓心傷變得無法愈合。直到那位母親主動防守為止,七海他們必須耐心等待。
調戲娜娜明的代價就是平源盛的頭上多了兩個大包,還得手上提著行李。
裡面裝著從那位母親手裡回收的咒骸。
“娜娜明桑,這個東西意外的重唉。”
平源盛突然很是佩服那位母親,抱著三十斤咒骸還能在地下逛街,母愛的力量真是偉大。
“總不能隨便亂丟吧。再說這可是重要的線索。照這個咒骸身上蘊含的咒力來看,只需要微量的殘穢就能追尋到根源。”
七海對於乾活的人總是寬容的,不像旁邊這個八嘎蒙眼,不乾活淨搗亂。
結果,眾人無比輕易地找到了元凶的老巢。
莫非這是個濫竽充數的詛咒師?還是猖狂到連痕跡都不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