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石家莊,日本第一軍司令部。
噗!落下傘部隊全軍覆滅的噩耗傳來,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氣得當場吐血!這不僅讓他一番心血付之東流,就連最後一絲翻盤的機會都喪失了。
“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飯田祥二郎少將嚇了一跳,忙上前一把扶住,大聲喊道:“軍醫,快傳喚軍醫!”
香月清司臉色蒼白,艱難地說:“飯田君,不用緊張,我沒事兒!”又說:“沒想到支那軍隊竟然如此強悍,天不佑我,天不佑我啊!馬上給陸軍本部發電請辭,我要為落下傘部隊的失利負責。”
飯田祥二郎哽咽道:“閣下,這不能怪你。”
香月清司苦笑道:“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承擔這個責任?只可惜我的一意孤行沒能給帝國帶來一場勝利。飯田君,臨走之前我有一句話,希望你能牢記。”
飯田祥二郎忙立正站好,低頭說:“哈依,請閣下訓示!”
香月清司說:“支那軍隊大多不堪一擊,唯有97軍異軍突起最為緊要,如不趁早鏟除,來日必成大患!”
飯田祥二郎忙道:“閣下,您請放心!我以飯田家的榮譽發誓,一定要徹底消滅97軍,為帝國勇士們報仇!”
……
就在當日,日本第一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接到回國的命令,隨後被轉入預備役。香月清司用兵謹慎,推崇戰術。重視對手,而且不像大多數日本軍人那樣狂妄自大,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家夥。他的去職對於華北軍民來說算是一件幸事。
北平,北支派遣軍司令部。寺內笀一突然揮揮手,幾名正在跳脫衣舞的日本藝妓忙踩著小碎步退了下去。
參謀長岡部直三郎少將舔著嘴唇說:“閣下,為什麽不多看一會兒呢?節目正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呢!”
寺內笀一揮舞著一份剛接到的電報,微笑道:“諸君,有一個更好的節目剛剛落幕,香月清司那個混蛋終於被調回國了。”
岡部直三郎大喜,說:“喲西。這個家夥總以為自己是什麽戰術專家。可實際上呢。屢戰屢敗,簡直丟盡大日本帝國陸軍的顏面。”
副參謀長河邊正三少將遺憾地說:“只可惜落下傘部隊也成了香月清司的殉葬品。”
岡部直三郎不以為意,擺擺手說:“一支小部隊罷了,值得什麽。”
寺內笀一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說:“諸君。落下傘部隊裡是不是有德國盟友派來的顧問?”
河邊正三少將忙道:“是的。閣下!”他猛然醒悟過來,大叫道:“不好,這幾名顧問只怕也戰死在黃河灘上了。這可怎麽向盟友交待?”
寺內笀一陰沉著臉說:“死了最好,大不了賠一點錢罷了。要是活著落在支那人手中才是大麻煩。你們馬上派人去查,動作一定要快!”
“哈依!”幾名軍官忙站起來,齊聲應道。
河南蘭封二王莊,97軍指揮部。
“嘿,你們不能這樣!我們不是日本人,不是你們的敵人!”
“進去!都給我放老實點兒,小心對你們不客氣!”
“再掙扎一下打爆你的頭!”
……
在幾名凶神惡煞的士兵押送下,漢斯等三人被帶到了鄭衛國面前。余連長站在一旁低聲介紹了一下目前掌握的情況。
周參謀長邊聽邊打量了一番,好奇地說:“這就是那三名德國俘虜?怎麽看著不像軍人?”
鄭衛國也在觀察這三位不速之客,微笑道:“確實不像,起碼不符合普魯士的傳統。”在他和周參謀長心目中,德人都是那種鐵血冷酷的家夥,這幾個人麽,說是間諜還差不多。
站在最前面的是漢斯,他雙目炯炯有神,氣度沉穩,舉止瀟灑,頗有點明星范兒,但跟大多數德人相比又顯得過於散漫了一些。保羅雖然看起來非常幹練,但非常有親和力,更像是一名紳士。
跟前面兩名帥哥相比,約翰就顯得有些畏縮。尤其是他那兩隻老鼠眼睛總是滴溜溜轉個不停,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像是什麽被窺破一樣。
鄭衛國觀察他們三人的同時,三名德國俘虜也在偷偷地四處亂看。保羅一眼瞅見鄭衛國肩頭兩顆金光閃閃的小星,眼睛一亮,忙掙扎著大聲嚷道:“尊貴的中將先生,我們不是您的敵人。我們來自遙遠的德國,是貴國的老朋友……”
幾名士兵忙上前按住他,並試圖將他摁倒在地,就連漢斯和約翰也跟著倒了霉。自覺失了面子的任柱子喝罵道:“大膽蠻夷,還不跪下!”
戰士們也跟著喝道:“跪下,跪下!”
漢斯他們嚇得臉色蒼白,卻一直掙扎著不肯跪。這不僅關系到面子或者說榮譽,還涉及到一個心理問題。所謂輸人不輸陣,如果氣勢上服了軟,接下來就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了。
“算了!”鄭衛國擺擺手,示意松開他們,然後說:“既然是朋友,那麽,我們是不是應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看著鄭衛國狡猾的笑容,漢斯他們突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可現在這種情形,容不得他們裝啞巴。
“這樣吧!”鄭衛國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輕松地笑道:“請你們先做個自我介紹,說明一下來意。不過,我不希望有人說謊。”
“漢斯?沃爾夫岡?馮?歌德,我受國防部委派到日軍落下傘部隊擔任戰地觀察員。”漢斯最先回答道。
“可是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們三個都是顧問。換句話說,你們是在為日本侵略者服務。單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把你們送上絞刑架!”
“噢,不,不,不!中將先生,您肯定是誤會了!我們三人就是戰地觀察員,不是什麽顧問,叫顧問只是方便我們的活動。”
“什麽活動?”鄭衛國立馬抓住了漢斯話中的關鍵點。
漢斯沒想到鄭衛國這麽敏銳,忙分辯道:“哦,沒什麽,就是指進入營地、觀察作戰方式及其效果,僅此而已。”
鄭衛國笑道:“很好,把你觀察到的情況全說出來!”
漢斯遲疑了一下,說:“中將先生,您必須先保證我們的安全。”
鄭衛國說:“那是自然,不過我希望先看到誠意!柱子,你帶這位漢斯先生去做筆錄。”
柱子二話不說,一揮手就把漢斯給強行拖走了。
“接下來,輪到誰了?”
“保羅?路德維希?范?理查德森,我受外交部委派……”
……
在鄭衛國親自坐鎮的情況下,審問的過程非常快。就一小會兒的功夫,97軍就掌握了大致的情況。細節方面或許還有不清楚的地方,不過不要緊,接下來有的是時間。用情報處長張佔元的話講,只要開了口,就別想再關上。
鄭衛國笑得愈發燦爛,拍著巴掌說:“很好!先生們,對於你們的坦率,我非常欣賞!”
漢斯三人則面色蒼白地站在那裡,腦袋裡面暈乎乎的。就在剛才,他們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說了出來。對於受過專業訓練的他們來說,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感到很奇怪。”鄭衛國看著他們,好奇地說:“你們三人中間只有漢斯一人是特種兵學員出身,為什麽不派更多的專業人士前來呢?”
根據他們的交待,漢斯在出國前為特種兵學員,精通傘降和特種作戰;約翰畢業於柏林軍事學院,他的專長是戰場評估;保羅畢業於慕尼黑大學,學的外交專業,後來又接受過外交部情報部門的特訓。
約翰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吭聲了,可一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爭辯道:“先生,我難道不是專業人員嗎?戰場評估也是一門精深的學問,可不是業余人員乾得了的!”
鄭衛國恍然大悟,笑道:“抱歉!約翰,你說的沒錯。”他以前並不了解戰場評估這個行當。不過,戰爭有一些普遍規律和原則,鄭衛國在腦子裡轉了一下,立馬意識到了這方面的價值。
“報告!”鄭衛國還準備繼續深挖,一名通訊員匆匆趕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周參謀長上前接過通訊員送來的急件,打開看了一會兒,皺起眉頭說:“軍座,今天的詢問就到這裡吧!”
鄭衛國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說:“好!你們先帶這幾位德國朋友下去,要好生招待!”又暗中吩咐看守人員將這三個人分別看押,以便套取更多的口供。
等他們走後,周參謀長忙將急件遞上,惱火地說:“軍座,我們請求空軍支援的請求被戰區駁回了!”
鄭衛國打開看了幾眼,臉色一下變得陰沉起來。他之所以有信心堅守兩天再全身而退,很大程度上就是有空軍這張王牌在手。現在戰區出爾反爾,接二連三的拒絕空軍出動,局面將急劇惡化。
段雙虎氣憤地說:“這幫王八蛋,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周參謀長擺擺手說:“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軍座,依我看,咱們恐怕不能按原定計劃撤退了,必須等到天黑再行動。”
沒有空軍策應,大部隊在白天轉移無疑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不過現在33旅和34旅都已經西撤,就憑35、36兩個主力旅能夠堅持到天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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