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野奈禾一愣,胡亂的算了算,“按照我媽所說,她21懷的我,那就是21成的準爸吧!”
這話她自己也不敢保證,禾楚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生日,反正記得挺小的。
“21……”薑凌的腳步一踉蹌,“我操,放屁我不信,我能那麽禽獸?21大學都沒畢業,我都不能領結婚證!”
陸遲瞥了他一眼:“老薑,你的成績能上大學嗎?萬一你一到20歲,你爸就給你先辦了酒席娶了個媳婦兒呢!”
然後薑凌和陸遲的你追我趕又一次在書房上演!
薑野奈禾額頭突突,“你倆給我出去打,我要做卷子!”
“做什麽卷子!”薑凌過來一把拿走了她的筆,“你爸我每天吃喝玩樂,能看著我閨女被學業壓彎了腰嗎,走,玩去!”
“不去!”
“去!”薑凌搶坐在她的位置上,一臉囂張:“咱家以後最少還不得百億資產,夠你花好幾輩子了,你不用努力了,跟爸一起混吃等死。”
“薑野奈禾翻了個白眼,唇比了個“S”和“B”,然後拿過卷子嘟囔道:“你和我媽真是天生一對。”
提起了老婆,薑凌眼睛又一亮:“天生一對啊,你這大圓眼睛和我不太像,是不是隨了你媽?”
薑野奈禾正準備敷衍,一直沒說話的陸遲冒出了一句:“小野,說真的。如果你會回去,何必在我們這個時候努力呢,咱們國家如今發展那麽快,現在和未來區別挺大吧。
還有……你和現在不相乾的人關系處好了,會不會是一件壞事?你和我們始終差了二十年,就是到了未來能遇見,你依舊是高中生,而我們都得四十了吧,想想覺的好可怕……”
空氣瞬間沉默了。
因有一個名字,浮動在三人的心裡。
薑凌也認真了幾分:“你在未來,見過蕭予嗎?”
她搖頭。
手也悄悄地攥緊了。
薑凌看出了她突然的低沉,臉上浮起薄涼的笑意,話也說的不符合他這個年紀般的殘忍而透徹:“成績,有時候真代表不了什麽。現在他和我們差那麽多,讓他三百年,他也追不上。未來……誰知道他會在什麽犄角旮旯和什麽女人精打細算著柴米油鹽呢。”
言外之意,以後他們就是在同一個地方,也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薑野奈禾如鯁在喉。
縱然20年後,蘇悅澤成了胡潤全球富豪榜的前五十位,但陸遲所在的陸氏家族,在蘇悅澤創業期間就朝全世界開辟疆土了。
而她薑家呢,據說爺爺奶奶也全球的跑。
資本縱橫的社會,隱形富豪太多。
甚至到了而立之年的陸遲看到蘇悅澤的崛起,也沒什麽反應,只是淡淡一句“是個人才,很努力,能抓住時代的機會”,再沒有別的評價。
陸遲、薑凌年少時和蘇悅澤、蕭予不對付,20年後,薑凌和蕭予離世,蘇悅澤已然成了上流圈的人物,但也沒和陸遲接觸過。
化學反應不同,磁場不合的人,很難走在一起。
身處在如今2008年新年的她,可以幻想重來一次的2029年,薑凌成了大霸總,和禾楚還有她一家三口闔家幸福。
但獨獨蕭予,她閉上眼就是,2029年那個已經年過六十的老王頭兒,拿出的那張永遠年輕的舊照片。
她想象不到蕭予的新的未來。
她曾經從未怕過什麽,直到最近看到蕭予突然昏倒,
她怕到不行。 心底又有刺痛逐漸蔓延。
現在的她隻活了十幾年,很多風雨教訓都未經歷過,做事全是趨於本心,心裡怎麽舒服就怎麽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得馬上見見蕭予,心裡才能舒服。
她呼了口氣,把這份不好的情緒壓了下去,把薑凌和陸遲繼續往外面趕:“有啥事隨後說,讓我寫完卷子。生而為人,錢是重要,但其他的也同樣重要!認真對待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才能活出價值!”
“而且你有什麽資格指點蕭予,這個世界除了有錢長得帥這兩點,然後還學習好、多才多藝的男生都一海的多,你算老幾啊!”
“我……老幾?”薑凌一臉不能忍受閨女滅他威風的話,“我是老子!”
“知道了老子,拜拜了老子,不送嘞老子!”
把倆人推出去,門利落一關,少女回到座位上,卷子做不下去了。
……
新年佳節,喜氣洋洋更顯孤苦之人的落寞。
蕭予很怕過年過節,會讓他那個家如同人間煉獄,每一個角落都會提醒他如今的世界多麽暗無天日。
所以他留在了蘇悅澤那裡,給人修修手機、學習機。
安城很大,會有一些女孩子對他完全不了解,也從未聽過他身上的流言蜚語,只是單純的被他絕美的外表所蠱惑,千方百計的搞壞手裡的電子器件兒, 來找他修。
昨天他雖然在薑凌面前表了態,但終究被他那一拳打的有些退縮,不然今天都快過完了,他都沒有主動給她發條短信。
其實,心裡也是在別扭的期待著,她要是主動惦記他多好。
被在乎被惦記的感覺,對於他來說就像窒息時吸到的氧氣。
是念念不忘,必有回想嗎?
他的手機還真就響了,也是他不論做什麽事,都會無時無刻盤旋在他腦海中的她。
突然冷鬱的臉多了幾分活氣兒:“喂。”
“新年快樂呀蕭予!”少女的聲音活力滿滿,“你在哪兒呀!”
“在悅澤這兒。”
“在幹嘛呀?”
“修手機。”
“忙嗎?”
蕭予看了看眼前還有的七八個手機,“不忙。”
一旁的蘇悅澤和顧客們的目光逐漸詫異。
“那我過去找你聊會兒天可以不?”
“嗯。”
現在是晚九點。
她主動了,蕭予感覺到滿足了之後,便覺得……她還是不要過來了,晚上不安全。
但是又一想她曾經收拾混子的架勢,覺得她好像也不會輕易遇到什麽狀況。
他用了幾秒糾結,說:“你別來了,我去找你。”
但那頭已經把電話給掛了,薑野奈禾沒有聽見。
他頓了頓,馬上把電話回了過去,結果沒人接。
這個時候蕭予內心有了一種,做了錯事的內疚和焦慮。
他覺得自己考慮的不周,非常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