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這才回過神來,並懂得了他的顧慮,“沒有,我就是想記住這裡,下次我自己來找你!”
蕭予垂下眸:“你如果不記得路,你問我,我會告訴你。”
她的心跳又快了,之前她本來打算的就是送他到樓下,畢竟大晚上的,萬一蕭予覺得她離開時一個女孩子危險,再送她也麻煩。
可現在,她倒挺想去看看了。
因為這裡比薑家更令她熟悉。
但眼下她乖乖的點了點頭:“那我就走了,你記得吃藥!”
別人都是男生送女生回家,蕭予第一次和女生出去,就被女生送回來,到底有點掉面兒。
只是他現在感覺站定都在用全力,只能抱歉道:“回去給我說一聲。”
“好!”
簡單的告別,兩人背對背走了。
薑野奈禾被蕭予家的位置震驚的都忘了她給蕭予準備的禮物還沒送出去,走出一段後才想起來。
在今晚送還是明天送之間猶豫了幾秒,她選擇今晚送出去!
然後她一轉身,用最快的速度衝刺過馬路,跑進了小區樓下的陰暗區。
眼前突然沒了光線,她一時看不清前面,正準備拿出手機給打個光,隱約瞧見前面走來兩個人。
那兩個人影好像是在地上發現了什麽就站住了腳步,緊接著,一道吃驚的婦人聲音傳出:“這兒怎麽躺著個孩子啊!”
立馬另一個人說:“哎呀,這不是那誰嘛!”也是個婦人。
“誰啊?”
“就我們小區上個月死的那個老毒婦的孫子,人被打死的那個男人的兒子!”
“噢噢,聽過,是不是他家兒媳婦挺漂亮,扔下孩子去當小三了?”
“對,就是那家,這個娃也不學好,聽說去年打架差點打死人,因為年紀不夠就沒進去,現在雖然還在念書,但沒人管了,也是三天兩頭打架,我回回碰見他都見他身上帶著傷……”
倆婦人話說到這兒時,突然一道憤怒的少女音乍響:“大晚上的亂嚼舌根,就不怕被鬼絞了舌頭嗎!”
長舌婦詫異時,一道身影在她們身邊蹲下抱起了倒地的少年,立馬又是慌張的聲線:“蕭予,蕭予!”
倆婦女一愣,立馬放小聲音碎碎念著指點著薑野奈禾走了。
而蕭予,沒有一點動靜。
這才多久,她聽過的關於蕭予的閑言碎語一句比一句難聽。
上一次她休克,她醒過來有他的臉。
這一次她慌張無措的去掐他的人中,也希望他醒過來看到她。
可是蕭予沒有醒過來。
她的心害怕的狂跳,深知這個少年才能活22歲,她怕他現在就遇到什麽生命危險。
她把高個子的少年費力又勉強的背在身上,又拿出手機想打120做兩手準備時,突然背上一輕。
她轉頭的工夫,聽見了蘇悅澤的聲音:“我來吧。”
有人幫了,她的情緒稍微放松下來了,淚腺卻發了脹。
“蘇……”
“蘇哥哥。”她又緩了口氣,“我,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打個救護車……”
“打個救護車?”蘇悅澤把蕭予背在身上,笑了笑,“沒事兒,他老毛病了,暈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她還是不住地緩氣,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太怕了。
來到這個時代的這些天,她過的都還不錯,可她不可能忘記這些令人愉悅的表現下,
是一個個的英年早逝。 “老毛病?”她忍住情緒問。
“嗯。”蘇悅澤很平靜,這種平靜也讓她逐漸平靜,“他家裡出了那麽多事兒後有的,具體是什麽情況,他不肯去醫院,也不清楚。”
“那……我們現在帶他去哪兒。”
“我們?”蘇悅澤愣了愣,“不早了,你先回家,我帶他去我那兒。”
“不!”少女連忙搖頭,“我跟您一起,等他醒過來我再回去。”
聽了她這樣的話,蘇悅澤站定了腳步。
此時他們到了光線之下,蘇悅澤凝視著她的眼睛。
一雙鹿眼清澈晶瑩,裡面的情感彌足認真。
良久後,他問她:“聽阿予說,你們是朋友了?”
少女繼續認真點頭:“對。”
他又問:“為什麽和他做朋友?”
“不知道。”要說理由,她下意識真說不出來,只是想想與蕭予結識的這個過程,她鼓了鼓腮:“感覺。就是想和他認識,如果非要說,可能是眼緣吧。”
說完,少女抿起唇角,膠原蛋白充盈的臉鼓起小肉包,雖然她現在的表情有些難過,但難掩可愛。
“剛才那些人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你怎麽看呢?”蘇悅澤的斯文溫柔,在薑野奈禾眼裡一如未來成功的他。
這個時候,薑野奈禾把蘇悅澤的提問一連貫,意識到他在顧慮什麽了,他好像怕她和蕭予做朋友目的不純。
會是因為她身邊有薑凌嗎?
想了想, 她道:“我會好奇那些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有腦子有心,我對蕭予也有我自己的看法。”
蘇悅澤把蕭予往背上又掂了掂,聲線淡淡:“有些是真的,他父親離世的狼狽,他之前也老打架。”
少女咽了咽口水:“那假的事情的真相呢?”
“他被人越傳越可怕,傳的都得蹲局子那事兒的真相,是打死他父親的罪犯同夥,在歸案前對阿予也起了殺心。惡魔們無視法網,想讓蕭家斷子絕孫。”
“那天下了大暴雨,跟蹤了他好多天的兩個男人把他拖去了郊區的一個旱廁,在那種情況下他奪了一個人的凶器正當防衛,給自己爭取了逃跑時間。
如果不是他跑的快,沒死到廁所也會死在路上,他跑到派出所門口後,兩腿一軟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兩個警察過去都沒把他拉起來。
我作為他的朋友被叫過去幫忙陳詞,一位體格很強健的警察叔叔抱著他,都控制不住他發抖的身子。
他說他是淋雨冷的,可他才16,還是會怕的啊……
但他父親的案件複雜,現在都沒出結果,而他從那些事的陰影裡走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但卻因為沒了父母,沒了依靠,那些惡魔的家屬就對他惡意造謠,隻盼著毀了他的人生。”
薑野奈禾聽的幾近窒息。
重大的刑事案件得到結果的確需要時間,若是其中遇到什麽貪汙腐敗,那凶手的結局怕是會令人失望。
甚至死裡脫生是她根本不敢想的事情,而蕭予切切實實的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