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圓盤的尺寸並不大,僅僅是一個成年人手掌那般大,但是厚度卻不小,可以判斷這些金屬圓盤已經經過了冶煉,將多種金屬熔煉然後製作成了這樣的圓盤。
喬邦舉起圓盤掂量了一下重量,發現還挺趁手,自己如今是孩童體格也能覺得留有余力,想必成年人將其抓在手裡並不會有多重吧。
也不知道這些金屬圓盤是由何種材質的金屬熔煉製成,但顯然田野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並且行之有效的做到了。
將龜殼摸出,催動靈力,心念通達之間將一張鐵盒取出,打開盒蓋裡面裝上了七把刻刀,刻刀樣式不一,大小不一,最小的有葉片大小,最大的有自己手掌那麽長。這鐵盒裡的七把刻刀之前在南域市集楊瀾家裡臨行前麻嬸所贈,之後自己就從未使用過,也不好輕易示人,不是不相信室友,只是自己解釋起來非常費勁,而且在學院裡也沒有發揮的地方。
熟悉了一下七把刻刀的手感,不確定該用其中哪把刀嘗試刻畫靈陣在金屬圓盤上,思來想去決定用中等尺寸的刻刀,刀口鋒利,刀面上紋理細膩,看起來像是魚鱗紋路,又像是一朵朵雲彩堆疊,刀刃末梢鈍化隨後一個簡單的弧度過渡,直至刀柄以及刀背,整體看起來非常絲滑,手指在上碰觸竟感受不到任何頓挫,手感不像是在觸摸金屬,倒像是把玩一塊璞玉,沒有金屬的冰涼感,摸起來竟有些溫熱,非常奇妙的觸感。
屏氣凝神,喬邦打算先拿一塊圓盤試試手感,從前都是在地面上或牆壁上用手指直接在表面刻畫,手中捉著一柄刻刀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全神貫注,目光隨著刻刀的擺動而轉移,刻刀在金屬圓盤上毫無阻滯,比起自己用手指刻畫還要輕松,第一次嘗試未能成功,由於刻刀在刻畫的過程中太過順利,喬邦沒有控制好力道,愣是將刻刀順著軌跡直接劃出了圓盤,想收住手指力道已是來不及,第一張圓盤就這樣浪費了。
喬邦並未第一時間繼續刻畫第二個圓盤,而是熟悉了一下刀柄的握持感,待呼吸頻率趨於穩定,沉下心繼續刻畫。
大約嘗試了一個多小時,喬邦才漸漸找到了感覺,地上已經擺放了三十四個已經刻殘了的金屬圓盤,喬邦隻覺得肉痛,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對待刻畫靈陣喬邦是越挫越勇,堅信自己可以做到。
院門緩緩開啟,田野、陳子雄、辜俊毅、韓俊虎四人回來,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埋頭刻畫靈陣的喬邦,四人相視後心領神會,繞開喬邦及石桌貼著庭院兩側輕手輕腳進了廳堂,盡可能用最小的動靜上了樓。
喬邦其實感覺到身後的動靜了,幻靈陣被擾動的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靈陣的異樣波動,但喬邦並未理會,之前的失敗在這一刻好像有了足夠的積累,這一次刻畫靈陣非常順利,最後將靈陣首尾相連,嚴絲合縫的那一刻喬邦隻覺得心跳都漏了半拍,最後收尾的時候竟是出奇的順利。
成功了!
欣喜之感躍然於臉上,喬邦隻覺得一上午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身後幻靈陣再次有所反應,趙近拎著不少蔬菜、肉食回來,罵罵咧咧地開口說著韓俊虎做的這個菜籃子多麽多麽勒手,菜籃子表面的藤刺還沒處理掉,讓他這一路痛的不行。遭受了韓俊虎的白眼和田野將食指貼在嘴唇上的提醒,趙近才反應過來庭院之中還坐著喬邦少爺,當下小聲道歉,喬邦卻是毫不在意,笑著擺擺手解釋趙近並沒有影響到自己,
讓他繼續忙活不用理會自己。 重新將視線放回圓盤上,靈陣已經刻畫完畢,將靈力傾注其中,卻沒有絲毫反應,這讓喬邦感到費解。
明明已經刻畫完靈陣了,為何無法使得金屬圓盤與天地靈氣產生共鳴呢?
喬邦垂頭思索許久也沒得到結論,視線離開金屬圓盤,轉而看向手中刻刀。
莫非是我使用這柄刻刀的方法有問題?
這麽想著,喬邦將靈力傾注於刻刀內,只見刻刀緩緩浸潤了一層白色光暈,隨後喬邦隻覺得手指接觸刻刀的位置有些發燙,刻刀表面竟傳遞出溫熱與冰涼兩股截然相反的溫度。
手中刻刀不斷地釋放靈力,竟是在刀刃處形成了靈壓,一股白色轉透明的靈氣自刀刃處緩緩積聚,竟是憑空凝聚出一層凝如實質的靈氣刀刃,浮於刻刀的刀口之上。
難不成我想要將金屬圓盤製作成陣盤,就必須用這樣的方式才可以?
感受著靈力不斷地灌注刻刀,刀口也在不斷地向外傾瀉著靈氣,喬邦估算了一下刻刀消耗靈力的速度,發現刻刀吸收靈力時快時慢,無法精準判斷。
當即也不管許多,將靈力盡數向著刻刀傾注,實踐出真知,要是自己在刻畫靈陣的時候靈力直接枯竭,那不是得哭死。
何況靈力用盡的感覺並不好受,靈脈因為沒有靈力流淌而乾癟,那種感覺就和胃酸湧上食道的感覺一樣令人惡心乾嘔,喬邦必須清楚刻刀的吸扯能持續多久,從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注意節奏。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喬邦感覺有些不舒服了,急忙停止了靈力灌注,將刻刀放回鐵盒之中,直接跳到石桌之上盤膝坐好,將手掌、腳掌攤開,盡全力提純、壓縮著天地靈氣,同時還不敢太過誇張,以免影響了庭院門口幻靈陣的運作。
剛剛傾注靈力進刻刀時體內靈力已經消耗過半, 大致可以推斷只能刻畫靈陣一個小時的時間,按照這個速度自己只能刻畫出四個靈陣就得重新吸收靈氣入體了,若是不考慮提純、壓縮的話吸收靈力的過程只需要十分鍾左右,提純、壓縮的話則需要將近二十五分鍾,喬邦還沒試過這兩種情況下刻畫靈陣會有何不同,決定先試試提純、壓縮後刻畫的感覺。
吸收靈氣入體時田野、陳子雄從旁經過,兩人原本並沒有當一回事,結果感覺天地靈氣被吸扯的頻率不太正常,兩人來到喬邦身前,感受著天地靈氣的流速,相視一眼,隨後讀懂了對方眼神裡的含義,向後緩緩退開。
“喬邦少爺好像踏入靈士境了。”
“不僅如此,他已經熟練掌握了將雷元素靈氣從天地靈氣中剝離出來的技巧,那種駕輕就熟的感覺並不像是剛剛學會的。”
“你注意到少爺將靈氣壓縮成靈團後再吸入靈結了嗎?你還記得你做到將提純、壓縮同時進行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陳子雄愣了愣,回憶了一番。
“我記得應該是我八歲到九歲的時候……”
兩人再次對視,讀懂了對方眼神裡的驚詫。
剛來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才兩周的喬邦少爺,竟然已經踏入了靈士境,還將提純、壓縮融會貫通,同時進行。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是什麽樣的老師能將喬邦教導成這樣,還是說,喬邦天資聰穎,一點即通?
田野心中暗作決定,今夜就書信一封,隨這周統計的情報一起,送到南域軍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