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喬邦進入後勤連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原本喬邦以為這是件相對輕松的工作,但越堅持做就發現自己的判斷有失誤。
先開始喬紅興給自己的都是最下面一層的文檔歸納工作,這種重複性勞作在喬邦看來很輕松。
實際做下去才發現是非常疲憊的,因為跟隨巡邏隊後面負重行走是有明確的目的性的,即便是辛苦但一直有一個目標。
可目前所從事的歸納工作是做不完的,尤其是你在進行歸納的過程中,還有守衛連的士兵過來調取檔案,從而去糧倉提走當月所需的食糧及行軍糧。
喬邦就在這樣的重復工作中堅持了一個多月,當他覺得自己掌握了點歸納的門道的時候,喬紅興又接到洪天英的囑托,讓喬邦開始歸納從下往上整三排的文檔。
自此,喬邦才知道為何要綁沙袋來到後勤連了。
由於身高的原因,喬邦很難通過蹦跳來將文件歸納入庫,只能依靠木質的梯架反覆上存下放,挪動梯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原本就稍顯吃力的整理工作在洪天英的交代後變得複雜。喬邦推動梯架非常費勁,喬紅興還下達過不可以幫助喬邦的指令。
喬邦隱約間覺得自己像是在爬山,不是在整理歸納。
“哼哧……哼哧……”
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頭、鼻翼、頸子、胸膛不斷滲出,喬邦站在梯架上手扶著梯架邊緣的扶手,另一隻手抓著文件離自己老遠,生怕汗水浸濕文件。
明明已經進入冬天了,自己還能冒出這麽多汗,莫非是穿多了?
喬邦堅持著把文件歸納到倒數第三排,緩慢下梯架後坐在地上,用手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休息片刻後扯了扯自己的獸皮外套,猶豫著要不要將它脫下來。
這時,後面傳來了喬紅興的聲音。
“小邦,你過來,有事。”
喬邦聞言趕忙起身,拍了拍屁股再搓了搓手,隨後將一整個竹筐拎起。
自從來到後勤連,感覺臂力和指力都有明顯提升。
來到喬紅興面前,只見喬紅興面色泛紅,喜上眉梢,眉宇之間充滿了好事將近的預感。
喬邦從沒見過喬紅興如此靦腆的笑容,不過帥哥不管擺出什麽樣的表情都好看,這副表情在喬邦眼中看起來格外俏皮。
“小邦,告訴你兩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喬邦的呼吸還沒調整好,盡可能從牙縫中蹦出清晰的字眼表達態度。
“壞消息,壞消息就是你的考核快要結束了,我要抽查你這段時間你對手頭上整理資料的信息記得住多少,問你五個問題答對三個就通過。”
喬邦聽完攥緊拳頭,興奮神色躍然於臉上。
終於,要進行新的訓練項目了嗎?
這算什麽壞消息,自己這段時間整理資料都會過目,事無巨細都得看上一遍,這就相當於宣布我可以結束眼下的訓練了。
倒不是說不願意做歸納的工作,就是一天歸納九個小時,腰特別疼,一直彎腰、直起腰,能進行新的訓練喬邦當然暗自興奮了。
“好消息就是,第一,洪天英從昨天起可以不用紀檢了,已經言傳身教給幾個排長,他們會落實洪天英的工作。也就是說,你的洪老師可以有精力對你專門教導了。”
“第二嘛,你的洪老師和喬將軍反映了我這邊的情況,給我委派了四名助手,我終於可以閑下來了。小邦你不知道,
這段時間可把我給累壞了,終於能放松了。等我休息好了,我就教你暗器手法。你還沒加入影宗,所以不能教你影宗的獨門暗器手法。” 喬邦聽著聽著就有點心酸,終於,洪老師有空可以教導技藝了。喬紅興有多累不清楚,但自己累得吐血是真的,自己這麽累,喬紅興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聽到最後喬邦心生疑惑,觀察著喬紅興的神色,見無異樣便開口問道。
“影宗?是什麽?”
喬紅興一拍腦門,沒法出聲嘴巴動了動,由於動的比較快看不清楚說了啥。
“怪我,小邦還沒長大,我也向你沒提起過。我是影宗現任宗主的外孫,屬於血親,可以學習影宗的技巧、秘典。影宗是以謝家以及聯姻的姓氏為體系,在暗器水平上和影宗能相提並論的也就只有唐門一脈了。”
喬邦從喬紅興的眼神裡看得出並不願意過深的聊這方面的話題,顯然是影宗內部的複雜程度超出意料,喬紅興之所以點到為止與我溝通這些,恐怕還是看在自己年少無知,說出來也沒什麽的態度上吧。
喬邦識趣的沒有接著提問,唐門一脈是否和前世流傳的相同也猶未可知,只是有一種直覺,這個世界和前世所處的世界有些許類似。
就比方說雖然人的膚色、種類其實是有差異的, 但姓氏取名卻與前世非常相似。
一番插科打諢,結束了叔侄之間的鹹淡尬聊,喬紅興問出了五個問題,這些問題都與這段時間整理的文件內容有關,喬邦很輕松的就回答了五個問題。在喬紅興滿意的眼神下,喬邦得到了洪天英的住址,便離開了後勤連。
一路上興致高昂,即便沙袋傍身喬邦依然覺得腳步輕快,終於,終於可以學習槍法了嗎?
喬邦邊走邊想著,從走路改為跑步,沿途中被仆人不斷問候擺手飛奔不予理會,一陣小跑來到了喬莊東苑從右往左數第三個院子。
這就是喬紅興所說的,洪天英的住處了。
收斂起所有激動的情緒,平緩急促的呼吸,待自己的氣息均勻,喬邦將食指、中指並攏,集中手指關節的力量叩響了房門,靜候洪天英開門。
門緩緩打開,門縫中逐漸清晰的看到人影,由於已是黃昏,天色漸暗看不清人臉,喬邦下意識地就想要喊出聲。
“洪老……”
話說一半卻戛然而止,打開門的居然是一個女人,這個人喬邦還認識。
羅小桃,崔去疾的隨行丫鬟,只不過衣衫不整是怎麽回事,看起來還很激動。
偏過頭看了看門內,只見洪天英面色痛苦的臥倒在床,上半身已褪去衣物,下半身的外褲已卸去一半。
不會吧?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喬邦冷汗直冒,向後退了半步。
羅小桃好像明白了喬邦的肢體語言的意思,忙擺手說道。
“喬邦你別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